为了圆后半夜给大王值班那个谎,夜青喻真就去庸和殿,还是不请自来。
夜虽已过半,大王的宫殿却是点着灯的,夜青喻毫无顾忌的便推门而入,一进门便瞧见了趴案桌边瞧大王批阅折子的梳儿。
夜青喻犹豫了片刻,既已经进来了,出去好吗?会不会出去就遇到慕容若了?那还是进去吧。
夜青喻往前走了几步,桌边两人静静的盯着她,似乎是有些打扰了,她又转身出去了。
没走几步,便瞧见不远处的房顶之上有一个黑影,似乎正观察着这里,夜青喻暗叹:“慕容若,你真的是好闲。
夜青喻又转身回来了,梳儿站起了身,已经是换好的睡衣,很单薄。
如此半夜在此,好像真的不合适,人家想做点什么也会放不开的吧。
还是出去算了!
就这样,夜青喻第二次返回出门,脚还没踩出门口,便传来了大王的身影:“阿夜你来来回回的干什么呢?”
夜青喻猛的顿住脚步,阿夜?是叫自己吗?若不是听到那句来来回回,她恐怕都不会有半分停留。
转回头来时,大王已经起身朝着她走来了:“正好,孤找你有重要的事,进来说话。”
夜青喻瞟了一眼殿内的书案处,梳儿的眼神已经暗淡了下去。
夜青喻很识趣的拒绝道:“还是改日吧,天色太晚,大王还是和梳儿姑姑好好入眠吧,我外边守夜就好。”
“天色哪里早了。”大王拽起夜青喻的衣袖便往桌案处去。
梳儿规矩的腾出一半位置来,大王坐得离她更近了,可心却和夜青喻更近,两人摆出地图讨论起昌国,梳儿完全被孤立在一边,连研墨的机会也没有,因为大王笔都没握。
梳儿默默起身去了内殿,夜青喻瞟了一眼,梳儿那凄落的侧脸,明显的不高兴。
夜青喻起身想要离开,大王却伸了手担在她的肩膀上,固得有些用力,嘴上还是无风无浪的继续着讲述,难道他没发现他的梳儿已经起身离开了吗?他就没有察觉到梳儿不高兴了吗?
梳儿进去了好久才出来,她平时来大王寝宫,都是趁着夜色深了才来的,为的就是不被闻寂夫人发现。
梳儿出来时已经穿戴整齐,走到了大王案前,福了个礼,小声道:“梳儿告退,大王注意身体。”
“嗯,回去睡觉吧。这里,你看,昌国……”
大王敷衍到连头都没有抬,只有夜青喻目送着梳儿离开,大王连个送梳儿回去的人都没有安排,夜青喻对大王此举感到心酸,替那个痴情的女子梳儿感到不值。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可以为之疯狂,为之放下,难怪师傅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说变就变。
“我不想听了,大王自己看吧。”夜青喻掰开了他的手,站起了身来。
大王伸手一甩,大殿的门被关上了,似乎知道夜青喻起身就是为了出这道门似的。
夜青喻转过头来,大王一脸冷然的看着她:“刚才来来回回的,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没有。”夜青喻回道。
“没有那你大半夜的来孤寝殿做什么?”
“值班守夜。”夜青喻也只能如此回答,其他的,解释起来复杂,而且她还不能与他说太多,否则这个男人肯定会从中取利,反利用她。
大王起了身,拽住她的衣袖往内殿走去:“既然是守夜,那便睡这里吧,想睡床还是卧榻?”
“卧榻。“夜青喻毫不犹豫的做了回答。
大王看了她一眼,眸色略有诧异:“孤记得以前的你是会同孤抢床睡的。”
“大王又不是会放着龙床不睡去睡卧榻的身份。”夜青喻觉得他那句话很是抬举了她。
转身夜青喻便往卧榻坐了去,脚一抬便睡上去了:“快上床,我要灭灯了。”
“有你这样守夜的吗?连衣服都不伺候孤褪下。”
“我不方便,做不了。”
夜青喻悠悠阖上眼睛,她连自己睡觉都不知道要盖被子的人,又怎么会伺候人,即便手方便,也不会做这些活。
大王嘴角一勾,过去将她抱往龙床:“被子只有一床,夜里凉,跟孤一起睡。”
夜青喻挣扎拒绝:“我不跟你睡!”
大王已经将她丢在了龙床上,警告道:“不准下来,否则孤便卷着被子去和你挤卧榻。”
夜青喻一脸无奈,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无赖呢?总想着占自己便宜献殷勤!
“我不守夜了,我回去睡。”
“慕容若可是亲自来守夜呢,怎么,要出去陪他?让他发现你?”
大王从她进门时便瞧见了外边檐顶的慕容若了,慕容若守庸和殿而不守青居阁,显然是想要查验夜青喻侍卫身份的真假。
“若孤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同慕容若说了你是孤的侍卫,后半夜要来守夜,对吧?”
夜青喻无话可说,她明明什么都没说,这个男人却什么都猜得到。
看着夜青喻沉默不语,大王往床上坐了去,眯笑道:“所以天亮之前你最好不要出去,快睡吧。”
大王只是褪去了外衫,脱了鞋子便入睡了,果然是只有一床被子,还好这辈子够大,夜青喻尽量的往另一边去。
她才挪动过去,大王的身子便跟着过去了:“别睡那么开,中间留着空隙很冷的。”
说完还咳嗽了两声,他本就有疾,真真是逼得夜青喻没有退路。
“我怕热。”夜青喻也说了个很无理的理由,“大王挨我远点。”
“没事,孤自己盖被子。”说着,他还是朝着夜青喻挤了过去。
夜青喻很是无奈,又往边上挪去,并警告道:“不许再靠近了。”说完她立马转身迈过头去,不再看他的脸。
好大一张龙床,夜青喻硬是挨着边睡才避开了大王。
那个男人好不容易安静了,不再有理由挪近了,却忽又道:“你不是说你要灭灯吗?”
夜青喻的侧身而卧正好压住了左臂,要挥灭那隔得很远的拉住,还得翻回身去,费点力气。
“大王你灭吧,我睡着了。”她连头都没迈。
“孤没有伺候人睡觉的习惯,那就亮着吧。”
夜青喻浅叹,没再说什么,亮着也好,反正自己戴着面具,遮了不少光。
“摘了睡吧。”大王拉扯开了她的面具。
夜青喻怒起身:“你有完没完!睡个觉那么多事。”
大王被她吓了愣住,看着她那张被自己手快摘了面具的脸,他内心其实是暗自窃喜的,别人都不知道她面具下的脸,只有自己不但知道,还能近距离细细打量。
“给我把眼睛闭上睡觉,再有动静我拿剑守着你睡!”夜青喻袖子一挥,灭了内殿所有的蜡烛。
夜青喻倒头而睡,果然一夜到亮都没再听到大王有任何动静吵闹她。
夜青喻警惕到了天亮,一夜未眠,殿内放亮时,她顶着一对黑眼圈起了床,还推醒了沉睡的大王:“让开,压着我面具了。”
大王懒懒的翻身平躺,一张银色的镂空面具直接断了零碎。
夜青喻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她时时都要戴面具,又怕太阳底下铁面具烫脸,这才换成了木质的,没想到这个男人压了个稀碎,关键一晚上下来,她明明没睡,还没听到任何碎响之声。
夜青喻好笑又好气,指着碎在床上的面具质问道:“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你自己压碎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大王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朝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淡淡道:“孤的床上怎么会有一堆垃圾?你带上来的?”
夜青喻抬手便要打他,他居然说她戴在脸上的面具是一对垃圾!后来她又忍住了,一只手的打不过两只手的。
夜青喻气愤的下床,一脚踩出去,大王正好翻身,拱起的脚将她绊倒在了床上。
她实实的摔了一跤,还好是跌在床上,也庆幸他的床足够软和,摔得不疼。
“纳古拉你故意的是不是!”夜青喻翻起身坐起。
“怎么了?”大王一掀被子,刚站起身的夜青喻又从被子上滑倒,跌在了他的枕头边。
被子一落,将两人盖住,乌漆墨黑里,大王的身子不安分,手也不安分。
“好软,孤这是摸到什么了?”
“纳古拉你个混蛋!”
“那是什么东西?你身上藏什么了?”
“滚——”
大殿外听到里边的吼声,钟顺麻溜的推门闯入,本想着大王后半夜才睡,就等着他自然醒,所以才没早早的去敲门。
“大王?发生什么事了?大王?”钟忠一路跑着喊着进来。
跑到内殿,就见着龙床上的被子高高隆起,翻来滚去的,就是看不见人脸,闷声倒是不断,听得人皮骨有些发酥。
看着地上的两双鞋子,钟顺红着脸自觉的出了门,听到扣门声,被子才被人大王一把掀开。
被压在身上的夜青喻当即甩给了大王一记耳光,红着眼怒道:“这个仇我记着了!”
大王咬着腮帮,被人甩了耳光居然还笑起了:“孤希望你好好的记着这个仇,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忘记。”
夜青喻斜了他一眼:“我一会儿就会报了这个仇,本教主的嘴,不是你这样的人配享受的,起开!”
“谁配?元卿?还是慕容若?”
“是谁都不会是你。”
大王的脸当即黑了下来,双手杵在了她的脑袋两侧,怒声道:“孤是九五之尊,比谁都有资格要一个女人。”
“是,你比谁都有资格,所以就可以随意丢弃别人的真心,玩弄别人的感情,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配被别人爱。”
“你再说一遍!”大王怒红了眼睛。
夜青喻也气上了劲来:“再说一万遍也是一样的,为你妒遍南迦国所有女人的闻寂夫人,为你远嫁昌国为人玩物的梳儿姑姑,为你的脸面吞下所有委屈与公道的瑢玑郡主,还有为你的江山社稷赔上性命的夜青喻,哪个女人得到你的关心或者你的一句道歉了?用完就丢,不爱了就丢,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让我觉得可怕,厌恶!”
“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没错,一直都是!”
“那孤就让你厌恶到底!”
说完,他一头埋下去,疯狂的索要她,粗鲁的撕扯她的衣服,无视她的挣扎,没有半分的温柔。
夜青喻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在他的全力以赴动手之下,她更是如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疼痛在她心里蔓延,她有恨,有怒火,可就是发泄不出来。
衣衫碎尽,肌肤展露,她流着眼泪放弃了抵抗,没再挣扎,这是第四个看她身体的男人,即便没被攻入,她也觉得自己不干净了,这种被男人盯着看裸露的感觉,让她觉得非常的耻辱,她的身体,就像是一件玩物,谁都可以观赏一样。
“你走吧。”大王忽然停住,冷声道。
夜青喻坠着眼泪坐起身,扯来被子挡住光洁的身体,眼神呆呆的看着不知处,沉声道:“你有没有被人踩踏尊严的时候?明明别人没将你逼进绝路,你却因为累叠的次数自己落入了深渊。”
大王看了她一眼,眼神不再那么冷硬了,僵硬的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逼迫你了。”
夜青喻也看了他一眼,他这是在和自己道歉吗?他是会道歉的人吗?上一秒不是发狂的要自己吗?
“我不会原谅你的。”夜青喻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夜青喻来过后,便没再去过大王的庸和殿,只在三政殿伺候,而且还挨得很远,眼神根本就不聚焦在大王身上。
夜青喻去哪伺候,慕容若基本就跟去哪,今日更是直接,与大王借了夜青喻。
“你要借孤的侍卫去哪?”
“去外头挑选一炳配件,我那日查找舞女,瞧着夜侍卫屋里陈设了许多上好的兵器,想着定是个懂行的,我又不熟悉南迦国,只好与大王借一下夜侍卫。”
大王还未及回答,夜青喻便上前一步道:“慕容将军好眼力,挑选兵器我确实在行,也很乐意陪慕容将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