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术室出来后,陈凯旋被送进了顶层的VIp病房。
沈令白带着方茧上去看她。
陈凯旋靠在病床上,受伤的右手被层层纱布包裹住。因为失血过多,她面容看上去憔悴惨白。
方茧一看到她,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凯旋姐,你还好吗?是不是很疼啊?”
陈凯旋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没事了。不疼了。”
听到她这么说,方茧的眼泪反而掉得更凶了,“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不疼啊?凯旋姐,我不值得你为了我这样做。”
这话让沈令白眉心一拧,正想说什么,便听陈凯旋说:“方茧,我有些饿了,你可不可以去楼下帮我买一点吃的?”
方茧一听,赶紧应下,“好。你要吃什么?”
陈凯旋虚弱地笑了笑,“就买一点白粥吧。”说完,她眸光深深地看了沈令白一眼。
沈令白明白过来,她这是有话要和自己说,便摸了摸方茧的头,“我让林志陪你去。”
方茧不疑有他,转身出去。
等病房门关上后,他神色一沉,“你想说什么?”
陈凯旋虚弱道:“沈先生,你知道的,我和倾心是多年的朋友。她这回的确是太糊涂了。但我恳求你,看在我也算是救了方茧的份上,可不可以放倾心一马?她毕竟……也曾经是你的恋人。”
“而且,你也应该清楚她的为人。她的本性是不坏的。这回之所以对方茧下手,只是钻了牛角尖而已。你放心,等出院后,我会去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离开南城,以后也不要再回来。”
“只是钻牛角尖而已?”仿佛这是一种非常有趣的说辞,沈令白冷冷一笑,“你都知道她对方茧做了什么吗?”
陈凯旋面色惨白,“她做了什么?”
“——她和我父亲联手,试图将方茧从我身边逼走。”沈令白冷笑道,“几个月前,方茧同我说,想回学校念书,我把她安排进了c大借读。她去了不到半个月,许倾心便在我父亲的安排下,进了c大当客座讲师。”
“若她只是去当个讲师,这倒也没什么,但她在方茧面前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陈小姐,你给方茧心理治疗也有半年了,方茧的心理状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根本就受不得任何的刺激。”
“说到这里,我有一件事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沈令白冷冷地看着陈凯旋,“方茧有心理疾病这件事,除了你和我以外,只剩下镜之知道一些,可许倾心怎么会想到利用那些话去刺激方茧呢?”
陈凯旋听出来了,他这是怀疑自己向许倾心透露了方茧的病情。她苦苦一笑,“沈先生,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我还是有职业操守的。不管你信不信,我绝对没有向倾心透露过一个字。”
说完,她想起,她来南城后和许倾心的第一次见面。那天,她刚见完方茧,就在咖啡厅碰到了多年不见的许倾心。
她记得,当时许倾心还问过她方茧是谁。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她说:“我一个病人。”
许倾心是何等聪明的女人,她是一个心理医生,而方茧是她的病人,她肯定在那个时候就猜到了什么。
她还记得,许倾心后来去诊所找过她,说想要喝她亲手煮的咖啡,她当时去煮咖啡,许倾心则借口说要参观一下。
她当时没有多想,便任由她到处参观。
想来,那天,许倾心去找她,应该是想借机翻找方茧的病例,从而确定自己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