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热情地拥抱一阵,才松开手商量今后的问题……
柳书瑶觉得心情上得到满足,就开开心心离开了这间小屋。
她回到巷子口,走进家门,发现父母亲静静坐着思考问题。
他们看见柳书瑶走进来,就马上激动起来。高兴地打招呼。
张华萍说:“柳书瑶,你去哪里了,怎么半天不见回来?快坐过来,我们和你商量点事情。”
柳书瑶慢悠悠坐在小板凳上,眼睛直勾勾看着母亲:“商量什么事?”
“让你父亲给你说。”
柳常薪平素是个能说会道之人,但眼前面对女儿却吞吞吐吐,不知从何说起。他嗫嚅一阵才结结巴巴地说:“书瑶啊,我们当父母亲的仿佛对不起你呀……”
“爸爸为何这样说?”
“哎,平时你与林漠北接触,我们总是反对,生怕这个缀学回乡的落泊人物把你带坏了。殊不知他还不是一般的青年……尤其是我听你母亲说你不想读书,要想找事做,我更难过……”
柳书瑶不冷不热,平平常常地说:“哎……这好像是命中注定的……”
“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显然,父女之间说话的内容仿佛不是一样。一个说的是东;一个想的是西。只有通过进一步交谈才能说明问题。
柳常薪说:“我先问一下:你知不知道林漠北离开学校后是去干啥?”
“知道啊,他在文化馆上班。”
“那你知不知道他正在和单位的刘小萌谈恋爱?”
“知道啊,刘小萌很优秀。”
“这事你居然也知道了?那么难道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有什么想法?这不正合你们的心意吗?倘若林漠北和刘小萌结婚更好。因为那样你们对我就放心了……”
柳常薪听女儿这么一说,反而更加难过。他原以为把话说穿,会引起女儿注意,不读书就把林漠北争取过来,殊不知女儿若无其事,只会说话回击大人。
柳常薪告诉女儿说:本来他们两个大人都是喜欢林漠北的,就是读书人的主要任务只能是读书,不能有任何私心杂念;再增加当初不了解林漠北底细的情况下,生怕女儿把路走错,就再三阻拦她们来往。现在想起来,感觉弄巧成拙了。
张华萍接过话题说:“这样吧书瑶,改天你把林漠北邀请来家玩玩,大家认真谈谈?”
“没有必要。当初你们把他气跑了;现在我哪有这个本事叫他回来?好了,倘若你们没有别的事,我就要去休息一会。此事今后有机会再说吧。”
说罢,柳书瑶站起来走进卧室,躺在床上显得无精打采,辗转反侧。母亲张华萍悄悄从门缝里看一下她,发现女儿六神无主,就暗中有些内疚……
张华萍转身发现丈夫在身边,就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头,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柳常薪缄默不言,徘徊不定。他想去画家老朋友柴鸿庆老师那里聊聊,希望他约林漠北一起光临寒舍玩玩,沟通一下情感。
柴鸿庆老师家住在县城马蹄路26号,前面是一座石灰岩小山。附近人家喜欢到上山游玩。柴鸿庆有事无事总喜欢在上山上写生。
一个礼拜六的早晨,柳常薪出门游去小山上,没有发现对方。他转悠一会,才看到柴鸿庆老师在流水潺潺的地方摆设画板,认认真真地勾画前面的风景。此时柴鸿庆画的不是油画;而是水墨画。柳常薪与其说是等他说话,毋宁说是在旁边学习。她们两人在绘画风格上大同小异,所以常常在一起互相交流经验,取长补短。
柴鸿庆没有发现老朋友柳常薪,只是一味进入画作意境中,慢慢审视水墨浓淡体现的景物特点。
他把画作弄完,放下画笔,洋洋得意地点点头,伸伸手,运动运动,才突然看见身后的同行爱好者柳常薪。
“哎哟 ,老朋友!我说今天早晨的这幅画怎么如此顺手,原来是背后有位大师在默默指导……”
“哈哈哈哈!柴老师真会说幽默话。”柳常薪笑着说:“你是文化馆的职业画家;我是业余爱好,岂敢班门弄斧?”
“对了,今天柳老师怎么会游到马蹄山上来?”
“哎哟,柳某智慧枯竭,江郎才尽,特来借点知识去用……”
“哈哈哈哈!”柴鸿庆拍对方几下,说道:“你说我幽默,你才是幽默大师哩!走,回家喝茶去。”
“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收拾起东西走到柴家坐下,柴氏贤妻就给他们端来茶水。两人慢慢坐喝,天花乱坠畅谈起来。
柴鸿庆不知道柳常薪的来意,言谈举止显得自自然然,天南地北地扯一大堆;天马行空,难摸边际;柳常薪却不知不觉又把话题转移到文化馆人员、工作性质、艺术造诣等问题上来。尤其话锋百转,总是三句话离不开林漠北。柴鸿庆感觉奇怪,就试探地问:“莫非今天柳老师光临寒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乎?”
“英雄所见略同,在乎山水之间也……”
柴鸿庆伸手暗示说:“那就开门见山吧!”
“那天开会得知你们单位林漠北会写歌,我想是不是帮忙请他到家里来帮忙构思一下……”
柳常薪的意思是说:他和妻子向来关系很好,自己当上省级画家有对方一半的功劳。他自己在绘画领域也有所建树,生活阅历和生活基础也丰富,柳书瑶也在学习绘画,整个家庭充满艺术氛围,所以想请林漠北来帮忙构思一首歌词,甚至歌曲,无聊的时候一家人可以哼哼唱唱……
柴鸿庆一听,感觉对方的创意不简单。他自己也是画家,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问题。既然柳常薪这么想,那么柴鸿庆自己家也可以这样做,使生活更增添一些乐趣,丰富多彩。
此时两人一拍即合,倘若这首代表自己家庭生活的歌曲创作成功,那么偶尔在周末请民间文艺演奏者持二胡、叶琴、笛子来家弹奏演唱一下,自然就会乐在其中。
柳常薪问:“既然如此,那么先你家还是我家?”
柴鸿庆回答:“不要分你家我家了,我请他们一下就是,到哪天你过来,一起说要求给他们两个小青年听,就请他们两位帮忙创作。”
柳常薪故意试探地问:“他们两位?”
“就是林漠北和刘小萌呀!他们两人是一对艺术天才。他们来一个帮忙写词;一个帮忙谱曲,不是更有纪念意义?”
柳常薪一听,感觉不是滋味,就是隐藏很深的心里话不好说出来。他沉默片刻,只能表示同意,没有强行要求。这说明柳常薪的真正意图还是没有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