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儒取回了山参,就立即带着张三往城外奔去,因为背上的张三浑身是伤,所以许云儒走的并不是很快。
俩人刚越过城头,就瞧见远处,有一队人举着火把正向城门口奔来,许云儒见状,背起张三朝城外小路上奔去。
约莫走了一顿饭的功夫,许云儒这才停下来,到不是因为他累了要休息,而是因为有伤在身的张三吃不消了,虽然是许云儒背着他赶路,但一路的颠簸导致伤口又裂了开来,传出的阵阵剧痛,让张三不亚于受着酷刑。
停下来后,许云儒见四周十分开阔,并无什么树木山岭,不远处湖泊周围的芦苇,倒是有一人多高,他心里知道,这不是歇脚的地方。
如果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会不间断地跑上一夜,之后基本也就脱险了,只是他没能料到,张三会全身是伤。
张三脸色惨白,额头已是冷汗连连,颤巍巍地说道:“连累公子了,我喘口气,咱就走。”
许云儒答道:“没事,我只是不想和他们起了大的冲突,真要再遇见那提刀汉子,大不了打一架再走就是,你放心歇着。”
话刚说完,阵阵芦苇折断的声音,从湖泊边传了过来,那片一人多高的芦苇丛,此时被压出一道沟壑来,照着芦苇倒下的痕迹来看,像是有一庞然大物正压倒芦苇而来。
张三跟许云儒都绷紧了神经,眼睛盯着那道芦苇倒下处,且在不断靠近的沟壑,待到最后的一丛芦苇被压断,只见两只闪着幽光的大灯笼,出现在眼前。
再仔细看去,哪里是什么大灯笼,这分明是一条巨蛇的眼睛,此时正散着幽幽的光芒。
月光下,青色且夹杂着几道血红花纹的巨蛇,一半身体穿过芦苇丛搭在了岸上,另一半身体则在湖泊里,难以知其到底有多长。
张三失口“啊”了一声,接着上牙便开始敲着下牙,身体颤抖不停,吓得说不出话来。
许云儒知道这是遇见妖兽了,他印象中也是第一次见妖兽,好奇之下又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巨蛇头顶居然还有两个凸起的肉瘤,许云儒不由叫苦,这巨蛇显然是要化龙了,哪里还在妖兽的范畴。
蛇类修炼有成,都算是妖兽,但只要有能力化龙,那血脉就已经提升了一次,自然就算是凶兽了,只等化龙成功后,血脉再次提升,虽不能与真龙想比,但也靠的更近了些,那时在凶兽中也属顶尖的存在了。
许云儒正想着如何应对时,那巨蛇却是先趴了下来,没有丝毫要攻击他二人的意思,只是趴在那死死地盯着他们。
就在这时,牛犇带着二公子御空先至,提刀汉子同众人在后,隔着老远,二公子就喊道:“就是他们!要杀我的人就在那!”
许云儒见牛犇带人御空而行,脸色不由突变,先是凶兽,再是金丹强者,他本不想惹麻烦,没想到这麻烦却接踵而至,而且还一个比一个麻烦。
牛犇到了跟前,先是看了眼趴在地上的水蛟,心道:“这水蛟是怎么了,按照它往常的脾性,早该将人撕咬着逗弄了,现在怎么趴在地上乖巧起来了。”
“我是溪亭学堂的许云儒,奉苏老夫子之命,来带这人回去,要是有什么误会,但可当面讲清楚”,许云儒见来者不善,立刻扯起了大旗,高声喊道。
牛犇是知道苏老夫子的,但许云儒之前差点杀了自己的弟弟,这个仇他还是要讨回来的,至于另外那个苏老夫子要的人,放了也就放了,就当是给老前辈一个面子。
许云儒哪里知道,他这一开口,虽是保下了张三,却给自己招来了麻烦。
牛犇听完许云儒的话,便想驱使水蛟去吞了许云儒,但不知怎地,那水蛟却是纹丝不动,依旧保持着先前的样子,只盯着许云儒二人。
水蛟不听命令,牛犇倒也见怪不怪了,毕竟他现在也刚入金丹境,想让要化龙的水蛟完全认主还差了些,于是只好自己动手。
许云儒见湖泊中凝出一支水箭,向着他疾驰而来,正待要跳开躲避,才发现自己被牛犇境界压制,根本动不了,正要再开口搬出苏老夫子跟自己的关系时,还不等张口,那水箭已是到了跟前。
就在水箭射来,许云儒打算闭眼认命之时,身前突然蹿出一个人来,水箭直直地插入了这人的胸膛,而后又没入许云儒胸口寸许,这才耗尽了灵气,散做一团水雾消散。
那条水蛟吐了吐信子,微微抬起了头颅,此时,那一双泛着幽光的大眼睛里,多出了些神采。
牛犇本欲解决掉许云儒,哪曾想张三却是关键时刻挡了上去,正欲再补上一击时,只听得许云儒喊道:“我是苏老夫子的嫡传,你不能杀我。”
“哦?你身后那人,你说是苏老夫子要的人,我可以放了,但你也算是修士,你先前出手要杀我弟弟就可以,我就杀不得你?儒家的道理便是这般?”,牛犇动作缓了下来,却是依旧没有停手的迹象。
许云儒见牛犇不打算放过自己,连忙解释道:“你弟弟抢了我朋友的东西,还将人关了起来,我好言相劝让他放人,他不肯,我自然要去救朋友出来了,期间难免起了误会。”
牛犇又道:“你难道不知,山上修士不可插手山下事务?你坏了规矩在先,我就是杀了你,即使书院君子来,我也是有理的。”
许云儒连忙从怀中取出那玉笛来,咬牙说道:“这本就是我打算用来换人的,只是你弟弟不肯收。”
牛犇见这玉笛虽是件法器,但品质却是不俗,只要日后耐心温养,定会进阶为宝器,甚至还能更高。这样有潜力的法器,整个水神府都没几件,牛犇当下便有些心动了。
二公子见哥哥停下了手,立即道:“你胡说,当时你可没有将这笛子拿出来,而后就来杀我了。”
牛犇摆摆手,示意弟弟不要多说,将玉笛拿到手后,才对许云儒道:“见你是苏老前辈的弟子,又如此识得大体,那这件事就算了。不过,你先前对我弟弟起了杀心,我现在让你给他陪个不是,不过分吧?”
许云儒拿苏老夫子来压牛犇,牛犇心中自然不快,心里便盘算着,你苏老夫子虽是老前辈,但我牛犇不到三十已是金丹境,既然你弟子用你的名号来压我,那我就用你的名号,来给自己立威。
牛犇的用意,许云儒自然知道,但眼下张三已人事不醒,需要赶紧救治,自己也好不容易有了条活路,要是耽搁下去,一来张三等不起,二来牛犇要是反悔将自己和张三杀了,在书院君子那里他自可以颠倒黑白,到时自己和张三可就白死了。
正在许云儒准备低头道歉时,张三却是醒了,只是脸色潮红,有那么点回光返照的迹象,有气无力地对许云儒道:“我张三的命还是有用的吧,能替公子赴死,不亏了”,接着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又说道:“这次连累了公子,我张三只有下辈子再报答了,公子可要长命百岁啊。”
“等他们离去,我自会想办法救你,你省点力气,坚持住”,许云儒看着奄奄一息地张三说道。
牛犇此时却是不耐烦了,假意说道:“你要不愿意那就算了,我虽看在苏老前辈面子上放了你,但我这水蛟可不太听话,有时候难免凶性大发,到时候我也束手无策。”
不待许云儒回话,那水蛟却是在此间暴起,巨大的蛇头闪电般砸下,只一口,便将许云儒和张三吞进了嘴里,而后一摆身子,又压倒一片芦苇后,沉入了湖泊中。
水蛟暴起吞了人,牛犇也懵了,不由失声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