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娘娘?难不成,我之前在镇上庙里拜的也是妖?”,张三不知怎地又想起了这茬,一脸的难以置信,自言自语道。
许云儒听后,对张三说道:“虽然我儒家先贤曾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那也只是各自所站的立场不同罢了,不管是妖族还是人族,都是天道之下的生灵,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而且一般能在庙里接受香火供奉的,不管生前是人,还是本体是妖族,都必定是有功于一方的存在,你也不用觉得自己拜了妖族,心有芥蒂。”
张三仔细想想,觉得许云儒说的有点道理,不管妖族还是人族,都是共存于世上的生灵,只是妖族开灵智与人比起来更难些,但总的来说,貌似还真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青衣女子此时却是不说话了,悬在桌前的双腿也不再晃荡,而是搭在了一起,手掌死死地抓着石桌的边缘,脸上表情变换不停。
许云儒见青衣女子踌躇许久,于是问道:“你答应我们进来,不只是因为血脉中感觉到的亲近,或是找我们来跟你说说话吧,有什么事你可以先说出来,只要我们可以做到的,都可以商量。”
青衣女子,缓缓说道:“本来我是没多想的,但现在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我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你们是无法体会这种滋味,而且就算待下去那道人不来,迟早有一天,我还是会变成别人的器魂。”
许云儒道:“所以你想让我救你出去?”
青衣女子点头道:“你不仅与神兽有牵连,而且对妖族也没有恶意,所以,你要是愿意将我放出去,作为交换,我可以追随你百年,虽然我只是神魂状态,但好歹也相当于你们人类上三境的神魂水准,要是遇见擅长攻击神魂的对手,我都可以出手替你们挡下。”
许云儒脸色平静,等了半天见没听见下文,不由问道:“就这些?”
青衣女子一脸疑惑,反问道:“不然呢?就这些啊,你救我出去,我追随你,就这样啊。”
许云儒提示她道:“一直都听说你们狐族善于修炼神魂,你如今这情况,搁在其他没了真身的妖族身上,没了香火,金身也碎了,估计早就烟消云散了。”
青衣女子这才明白,许云儒原来是在打她功法的注意,双手一叉腰,气呼呼道:“哼,看你挺老实的,我才答应给你当打手,你还想打我狐族功法的主意?”
张三见状连忙对许云儒小声说道:“公子,我看她脑袋好像不太灵光啊,跟小孩一样,跟着咱们也没用,要不算了吧,免得惹来麻烦。”
妖族寿命悠长,开启灵智本就慢,而青衣女子灵智开启后就遭了劫,长时间都是一个人,心智自然到现在都还跟小孩子一样。
青衣女子听了张三的话,来不及冲他发火,就急忙给许云儒解释道:“不是我不想给你功法,而是我族内有祖训,狐族功法不可外传,这是铭刻在血脉里的誓言,我要是泄露了出去,就真的要烟消云散了。”
许云儒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指着张三对青衣女子道:“那你指点他修炼神魂,这个可以吗?不用传他功法,只是指点就行。”
青衣女子看着一脸惊愕的张三,良久之后才说道:“他的资质修太差,不过要是能吃苦,专门修炼神魂,倒也是条出路。我答应你可以,但是我现在没刚才那么相信你了,你要发誓,不会趁我栖身在器物里时,就将我炼化为器魂才行。”
随即,许云儒和青衣女子达成一致,等到俩人已开始商量怎么救青衣女子出来时,张三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地突然间公子又给自己找了条出路,而且听起来貌似只要能吃苦,就有大前途。
其实修士只修炼神魂的也有,但少之又少,一来修魂的过程太痛苦,二来就算神魂修得大成也是鸡肋,因为修成之后会面临着怎用的困境,有人尝试去操控暗器等,但都不如剑仙的飞剑,至于用作炼器等,则又不用这么强的神魂,而且,将时间花费在炼魂上,修为注定上不去,肉身就成了致命的缺点,争斗中肉身被毁,魂魄又和元婴不同,没有合适的栖身地,也就慢慢散了。
但狐族却是个反例,身为妖族神兽血脉,肉身本就强大,在此道上更是天赋异禀,配合族中秘术,简直是如鱼得水。
许云儒之所以让给张三修炼神魂,也是因为张三的资质的确不适合修行,恰巧遇见了神魂强大的狐族,便临时起了意。
至于放了这青衣女子的后果,他则没有多想,青衣女子本身倒也不坏,两人又都立了誓言,那就更没问题了,至于一直没再来的那个道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已陨落了也说不定。
许云儒跟青衣女子研究了半晌,发现这里困住青衣女子的禁制,是一道只针对于神魂的阵法,既然是阵法,那就好办了。
在许云儒看来,破解阵法就相当于破解一个复杂的九宫格,只要找准各个点之间的联系,加以推演,然后再按照推演出来的结果,找到正确的入手点,从而抽丝剥茧般,层层解开便是。
道理虽然简单,但许云儒破解困住青衣女子的阵法,还是花了两天时间。
期间,张三每天除了完成拳法、修炼、读书识字之外,也开始了修炼神魂。
狐族魅惑天成,一半来自血脉传承,一半来自功法独特,张三要想学会以神魂去影响他人,跟狐族比起来,作为人族的他,自身起点太低,但好在有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见张三无法同狐族一样,开启灵智后便能自己磨炼神魂,只好出手辅助张三,而方法也简单粗暴,就是她分出一缕神魂,进入张三脑子里,蹂躏张三的神魂。
这跟打铁是一个道理,只有经过千锤百炼,铁块才会变成更加坚硬的钢,因此,青衣女子将这个为张三定下的修习方法,称作打铁,一天一次。
首次尝试打铁的张三,就痛不欲生,不过也只在刚开始鬼哭狼嚎了一阵,后面便没了动静。
为此,正在破解阵法的许云儒,见张三没了声响,还特意进屋看了看,发现张三咬紧牙关死扛了下来,看着他被自己指甲刺破的掌心鲜血淋漓,许云儒转身放心离去,又继续去破解阵法。
青衣女子脱困后,许云儒让她进入自己的横刀中暂时栖身,青衣女子也不挑剔。
事情办完,许云儒和张三再一次上路,往赤龙洲北边的渡口——牛角山赶去。
就在俩人快到牛角山时,他们在山路上遇见了三个别洲来的修士,其中一男一女是年轻人,跟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
之所以说他们是别洲来的,是因为他们见许云儒也是修士,便上前来问放牛岭怎么走,许云儒自然不知道什么放牛岭,于是两队人就此分别。
张三看着那三个修士,朝他和许云儒来的方向走去,不禁脱口而出:“这三人该不会是去青衣娘娘庙吧,我看那土坪挺像个放牛的地方,只是他们去那干什么?”,说到这里,张三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直愣愣地看着许云儒说道:“他娘嘞,该不会这么巧吧。”
许云儒知道张三的意思,但困住青衣女子的道人,到现在估计早都一大把年纪了,修为也肯定属于上三境顶上的人了,而那三中的老者,不论是年纪和修为都不符合,再者,那三人中,明显是以那年轻男子为主,要说当年那道人如今鹤发童颜,可总不至于记不住路了吧。
许云儒想过之后,对张三说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哪有这么巧的事。”
张三悻悻然,只好继续赶路,路上时不时摆出两个拳架子来,只是双手被纱布包裹无法握拳。
许云儒见他那还是花架子的拳法,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