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去方便,一路上并无异常。
事毕,正要原路返回时,一只雪白的小兔子从张三的脚边跑过,张三见之连忙紧跟上去。
也不知道是为了烤兔肉,还是觉得这兔子可爱异常,想要捉住送给玉烟,总之就是没多想,就追了上去。
张三一路忘我地追赶着兔子,良久之后,等其发现不对劲时,四下景色一变,已是身处一片松林中,一直在前面跑着的兔子,此时也不见了踪影。
松林很大,一眼望不到边际,张三发现景色变了时,就知道他遇见邪门的事了,于是扭头就想顺着脚印返回,可张三一低头却傻眼了。
脚下明明是厚厚的积雪,可他进来时的脚印却只剩下了三五个,其余的脚印都像是被大雪完全覆盖了一般,踪迹全无。
张三暗自发苦,试探性地又走了几步,结果还是一样,地上的脚印始终只有三五个,再远的则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一股异香扑鼻,张三只觉得是到了女儿家的闺房中,一种香香暖暖的感觉传遍全身,张三不禁吸着鼻子使劲嗅了嗅,这种暖意也随之更浓了些。
似是那种走了一天的山路后,正泡在香汤浴桶里的感觉,又好比是在冬日的正午,靠着墙根,享受着冬日的暖阳,暖香袭来,使得张三全身无比的放松,处于一种即将昏昏欲睡的状态。
张三双眼迷离之际,仿佛又听见了前方不远处,幽幽地传来一阵女子的颤声柔气,呻**吟,哼哼唧唧。
这声音落在此时张三的耳朵里,像是久旱初见乌云布,大雨将临却未至,心痒难耐不可胜言。
脑海里不禁出现了一道罗衣叠雪、秀发天然的女子身影来,只见她樱桃口,杏脸桃腮,杨柳腰,朱唇轻启间的颤柔婉转,似枝上流莺,又如轻佻艳曲,抓挠着张三的心肝。
张三闻声而动,复行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天色也似亮了几分。
只见高大且单调的松林尽头,是一个小山坡,而山坡下,丝丝缕缕的云雾中,一大片梅花开的正盛。
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
这人间仙境中,有一小院子被梅花林簇拥着,皑皑白雪落满房前屋后,一条小径穿过梅花林,弯弯曲曲地蔓延至张三脚下。
方才出声的女子就在小院中,只见她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冲着张三招了招手。
由于距离较远,张三看不真切女子的样子,但却看清了女子冲他招手。
通往小院的路,就在他的脚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凑巧且合理,张三丝毫没有犹豫,一路小跑而至。
院子被篱笆圈了起来,但院门处的篱笆却是大开,张三在院门口停住了脚步,脸色微红,浓浓的春意快要溢出双眼。
无他,只因原本坐在门前台阶上的女子,此时已经款款行至张三的身前。
女子桃李初成的年纪,正值青春年华,一对粉面两雪白,四片桃腮赛猩红,描眉巧摘天边月,秋波深藏初春露,口似樱桃一占红,齿似碎玉珍珠密,纤纤玉手春笋样,袅娜柳腰春意浓,一双玉足藕牙生。
好一个,似玉加花含香风,燕语莺声勾人魂,千娇百媚万种俏。
女子不由分说,先是伸手拂去张三身上的雪花、梅花,娇声道:“公子与我真是有缘。”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分不清,到底是梅花还是雪花,倒是眼前佳人,柳眼梅腮,已觉春心暗动。
张三的眼里,此刻只容得下这美貌的女子,听了她这话,喜不自禁,但仍有些倔强地纠正道:“叫我官人。”
女子先是一愣,随后掩口而笑,连声道:“好好好,官人请随我来,进屋喝杯热酒暖暖身子。”
刚至房门口,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人,张三觉得骨头又酥了几分,不禁道:“姑娘这屋子,好香!”
屋内烛光摇曳,摆设装饰一应俱全,盆栽绿草,瓶插红花,更是随处可见,由此可见,屋子主人是多么喜好花花草草。
中堂之上,悬着的一副画,只见画中一只梅花鹿卧于雪上梅树下,神态怡然自得,仿佛像是活的景象一般。
女子将张三引至侧屋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宽大的软榻,软榻之上放着个小几案,上面摆着几样点心,旁边的小火炉正缓缓地吐着火舌,炉上温着的酒,香气四溢。
软榻之上,女子柔弱无骨地靠在一只鸳鸯枕上,张三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子看,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显得有些呆呆傻傻。
女子避过张三火热的眼神,倒了一杯温热的酒水递于张三,娇羞地说道:“官人怎地如此看着我?”
张三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憨笑着问道:“姑娘莫不是仙子?”
女子给张三添满了酒,地瞪了他一眼,却见美眸含春,勾人神魂起来,比那传说中的无常鬼还厉害不少。
女子见张三看她看的痴了,故意含羞道:“官人一看就不像好人!一会酒醉了,该不会欺负小女子吧?”
张三再饮一杯,只觉得浑身火热,口干舌燥起来,将杯子递给女子催促道:“姑娘哪里的话,只管倒酒来便是。”
女子展颜一笑,又给张三倒了一杯,张三正要接,女子却突然缩回了手,撅着小嘴愤愤道:“官人还是不要喝了,否则要醉的。”
张三见女子生气时的可人模样,忍不住一把抓住女子的手,抢过酒来喝掉,心里最后的一丝清明随之消失不见。
掌中娇弱的玉手,欲迎还拒地挣扎着,这股妙不可言的触感,彻底点燃了张三内心的火苗。
女子一挥手,将榻上的小几案移至远处,张三趁机压了上去,俩人并头交颈,顿时翻来覆去,战作一团。
情未浓,却胸已紧凑;意正酣,只舌送丁香;狂马独闯芳草处,佳人始醉桃花源。
一时间,屋内兰麝飘香,艳声柔语不绝于耳。
张三看似先发制人,但早已失了神智,不由迎合着女子的各种摆布,良久,赤兔停蹄,芳草堪怜。
但这女子却是越战越勇,佳境缓入,一波刚歇,一波又起。
玉腕款弄紫萧,十指频移,继而青丝如流苏垂帘,帘内传来阵阵肉音呜咽,梅蕊半开,春水自流,唇及之处,有胭脂为记。
一点灵犀将灌顶,两情如痴又如醉,张三竟还不知死活地喃喃道:“慢慢品,多咂一会。”
枕畔之欢,一个宛如饕餮貔貅,吃不饱喂不足,一个犹疑是梦中,朱唇犹甜,怎舍罢休。
就在张三刚出松林时,许云儒正好进了林子。
在林内兜兜转转几个来回,许云儒渐渐摸清了门道,依着记忆中的方法,在原地掐指推算了片刻,这才认准了一个方向,向前走去。
时而前进数十步,时而退后数十步,偶尔忽左忽右再行上一段,看似走的毫无章法,实则暗合规律。
等到许云儒走出松林,来到山坡上时,已是心力交瘁,豆大的汗珠滚落不停,遂原地稍稍调息一番,这才睁开眼,打量起了山坡下的光景。
松林外原本是夜里,虽有雪光相映,但仍是昏昏暗暗的光景,可出了松林,天色竟相对明亮了许多。
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放眼望去,梅花似雪,雪似梅花,交相叠映中,哪里还有张三到时,所见的那座小院,更别提梅花林中的那条通幽曲径。
许云儒看着山坡下的大片梅花林,不由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此处定有古怪,但以他如今的修为,能走出松林已是不易,要想再看破这片梅花林的玄机,可谓痴人说梦。
再者,能布下如此大有玄机的一片梅林,这起码是上三境之人的手段,虽然他凭借着幼时打下的基础,如今已迅猛地踏入巡山境,但这点修还是根本不够看的。
许云儒不清楚张三为何会身陷此地,但他知道,张三无故失踪,来者定不怀好意,如果他不赶紧找到张三,那么张三今朝必定会凶多吉少。
任你是福泽深厚,还是天佑之人,当对手过于强大时,也难免会出什么意外,这便算是修行中人常讲的‘万一’。
许云儒不再多想,抽出了背上的横刀,手指轻叩刀身,玉烟飘了出来。
简单给玉烟解释了一番,许云儒又道:“这里怪瘴重重,我需要你的帮助,一会要是有什么不测,你可自行离去。”
许云儒将出入松林的方法告诉了玉烟,便径直走下山坡,直往梅花林中闯去。
玉烟出来后,听完许云儒的话,一言未发,只是紧紧地跟在他的身旁,一同下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