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酒困’,吃饱喝足的张三,觉得此话说的一点也没错,他娘的路是真的长,再要是没点酒,那还有个啥意思?
许云儒看着摆谱过后的张三收起了那些碟碟碗碗,忍不住问道:“张三,修行可有长进?”
张三听了这话,酒足饭饱的满足劲荡然无存,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摊了摊双手道:“公子,自上次你帮我稳固了炼体境至今,我积攒下的灵气还不够突破的百分之一。”
玉烟见张三一脸颓败,在一旁说道:“炼魂的进步到是不小,如果灵气足够,现在就能突破凝神境。”
张三的修行资质本就太差,先前薛老头帮他锤炼筋骨,再加上一团水运精华的助力,这才让他稳固住了炼体一境。本以为体内经脉扩充了不少,接下来就会顺利许多,但灵气却是进来的多留住的少。
张三看着许云儒眉头紧皱,正待要说话,只见玉烟瞬间凝神戒备了起来,喊道:“小心,有人来了。”
有了玉烟提醒,许云儒再一感知,便发现有三人正朝他们而来,其中一女子是巡山境修为,另外两人则看不透。
玉烟补充道:“最高元婴境,还有一个金丹境。”
许云儒缓缓摘下背上的横刀握在手中,与玉烟一左一右,将张三护在了身后。
段勍、叶小雪以及庄老见对方发现了自己行踪,索性不再遮掩,展开身形只飞奔数步后站定,将许云儒一行人围了起来。
叶小雪有了先前在渡口的教训,站定后只是凝神戒备以防对方逃走,并没有开口的打算,庄老亦是如此。
段勍看了眼玉烟,面露询问之色向庄老望去,见庄老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劳烦二位替我压阵。”
许云儒见对方上来就想动手,于是出言问道:“道友此欲为何?”
段勍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那你将东西归还与我,我便不再追究。”
张三手里握着竹杖怒道:“胡说八道,我们什么时候拿你东西了。”
段勍没有理会张三,只是盯着许云儒和玉烟,一身金丹境的气息外放,等待着许云儒的答案。
修士九境为尊,虽然如今又窥探到第十境,但时至今日仍旧无人能翻过这道坎,因此在九境极致,修士之间首先拼的就是自身的积累与功法,其次便是法宝这等外物。
然而在残缺的天道之下,修士尚且难以再进寸步,更何况是法宝呢。
法器、宝器、仙器,这是如今法宝的等级划分。前两者还算常见,至于当世能确定品秩的仙器,除了上古流传下来的柳叶洲的那柄仙剑、菩提洲的那件袈裟、桃符洲的那方法印,以及儒家的那卷竹简仙器之外,人们试尽了各种方法,却再没有炼制出过仙器。
众多方法中,用凶兽作器魂去抵抗天道压制,成功的机会最大,可血脉足够高的凶兽,哪一个不是一方霸主般的存在,就算三教圣人能击杀它们,但也阻止不了它们自爆神魂,因此玉烟就显得格外珍贵。
段勍的师傅本想借着那座庙的香火来养玉烟的神魂,玉烟的血脉本就足够高,从而只等玉烟的修为上去,仙剑便可一试。可谁曾想时过境迁,青衣娘娘庙香火断绝,玉烟由此成了孤魂野鬼般的存在,不但没能养到九境的程度,如今还被人劫了胡。
许云儒看着眼前的三人,脸上表情轻松平常,内里却心思急转。
虽然玉烟有着上三境的修为,但神魂状态下的她,对上元婴境多少还是有些吃亏。对方来势汹汹,他明显是抵挡不了的,可要让他交出玉烟则万万不可,要是玉烟落入对方手中,那下场太过于凄惨,他不敢去想。
张三被许云儒和玉烟夹在中央,脚下已摆出了架势,肩膀低沉,恶狠狠地看着段勍三人。
段勍见许云儒沉默良久,不耐烦地催促道:“想好了没,你要是不想讲道理,那我也就不与你啰嗦了,至于你是死是残,我也就不管了。”
许云儒看了眼张三,见他神色坚毅,早已摆出了拳架,于是拿出书院的玉牌挂在腰间,而后喊道:“不曾拿你东西,你要是铁了心与我们过不去,事后自有书院为我报仇。”
段勍见许云儒拿出了书院弟子的玉牌,不由一愣,笑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还有条小蛇?书院弟子与妖兽为伍,同冥府勾结,这罪过可不小,就算我杀了你,书院也不会说什么的。”
君子易处,小人难防。本以为许云儒是冥府的人,段勍还有所顾忌冥府的报复,可见他现在又亮出了书院的身份,段勍也就稍稍松了口气,毕竟与冥府比起来,书院多少还能讲些道理。
庄老随即提醒段勍道:“事情有些复杂了,咱们还是办完事赶紧走的好。”
许云儒如今身份错综复杂,段勍也深知其中利害,于是点头道:“明白”,说完便提剑一跃而起,长剑直刺许云儒眉心。
许云儒虽不会什么精妙刀法,提刀也只是为了避免与对手肉身互博,从而引起心中的嗜血念头,但看见段勍朝他刺来,提刀避闪还是轻而易举。
叮叮当当,一阵刀剑相交过后,俩人互换几招,心里都对彼此的实力有了大致的了解。
段勍的剑,潇洒凌厉,不负剑修之名,反观许云儒的应对,则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一直不曾说话的叶小雪,此时出言说道:“他不是你对手,快拿了东西,咱们好回柳叶洲。”
段勍也不答话,只是提剑再次向许云儒刺去,一时间剑光闪动,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死死地将许云儒笼罩在内,要不是许云儒仗着手中横刀品秩不低,身上早就挂了彩。
张三在一旁看得心急,却不敢贸然前去搭救,思来想去就要让玉烟前去帮忙,可是当他看见玉烟和庄老正对峙着,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电光火石间,段勍的剑越发凶猛,看似剑尖上刺下挑,飘忽不定,实际上剑气一直笼罩着许云儒,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
剑越来越快,许云儒应付起来也越发吃力。
段勍瞅准许云儒横刀回防不急,一剑刺出直奔许云儒心口,许云儒躲闪不及只好提刀去挡,哪料段勍手腕一拧,剑尖回转横削一个来回。
许云儒眼疾手快,虽然硬生生躲开了剑刃,但肋下仍是被剑气划出两道血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许云儒奋力挥出一刀,劈中段勍的剑身,随之借力退开数步,心想:“此人不愧是剑修,只是剑招便已如此凌凶狠,要是我再不创造点机会出来,怕是没有一丝逃走的机会了”,随即将横刀往地上一插,不顾肋下流血不止,立即摆出一个拳架的起手势来。
段勍笑了笑,正要提剑再起,只听庄老冲着不远处的树林喝道:“什么人!”,一言既出,段勍连忙止住了身形,许云儒趁机提起横刀退到玉烟身旁。
两拨人皆是顺着庄老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树稍中,有一人正挑着一副担子在树枝间跳跃而来,嘴里嘀咕着:“真是晦气,刚来就被发现了,看来这黄雀是当不成了。”
待到这人走的近了,许云儒不禁心头一震,内心几乎绝望,心中有吐不尽的苦水:“真是雪上加霜,来者不善啊。早先就发现这人不对劲,还真跟来了,难道他也是冲着玉烟来的?那他又是怎么察觉到玉烟的存在呢?”
张三见了这人,惊讶道:“是你!炒糖栗子的。”
挑着担子而来的人,正是先前白石城的货郎,他将担子放于地上后,笑嘻嘻地问道:“傻站着看人打架多没意思,红枣、瓜子、小糖人,白果、花生、糖栗子,好吃不贵,诸位要不要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