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儒和张三到了学堂,一路平安无事,货郎及段勍等人没有再出现,可是就在他们进入学堂时,却遇到了麻烦。
往日他们进入学堂,只需出示许云儒那书院弟子的身份牌即可,可如今学堂检验过了身份牌,又让他们在学堂外等候,说是需要再和溪山书院那边确认一番。如此折腾了半天的功夫,学堂的负责人确认了许云儒的身份后,这才笑脸将二人迎了进去。
许云儒问起缘由,那学堂负责人脸色凝重道:“你有所不知,约莫从年前开始,似乎是冥府有意跟咱们过不去,如今已有不少学堂的先生遭了毒手。我也是刚来这所学堂不久,而这所学堂的前任负责人,就是在不久前莫名其妙中毒而死的,所以各洲各地的学堂都处在戒严期间,尤其是你这种出门游历的学子,我们更要严查身份,以防冥府之人混进来。”
张三不禁问道:“只有儒家被针对吗?那冥府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学堂的那位负责人道:“目前只有咱们儒家的学堂受害,至于冥府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暂时还不得而知。我估计这世道要乱起来了,你们在外游历,要万般小心才是。”
听闻此话,许云儒心里不禁担心起了溪亭学堂的陆延之与苏老夫子,随即向学堂的负责人询问了传书之处,便赶去发云书给陆延之。
远在赤龙洲的溪亭学堂,苏老夫子正与学堂的一众先生汇集一堂。
苏老夫子说道:“今日各地学堂都遭到攻击损失不小,我溪亭学堂也折损了几位先生,所幸孩子们都平安无事。今天叫大伙前来,就是想听听各位对此事有什么应对之法。”
屋内一片寂静,良久之后,陆延之说道:“依我看,冥府此次只是想制造些混乱出来,不然他们完全可以从书院及学宫入手,而且也不会之针对学堂里的先生。”
一人问道:“那依苏先生只见,我们应当如何应对才好?”
陆延之道:“困守不出。”
苏老夫子眼前一亮,说道:“说详细些。”
陆延之随即解释道:“依我看,接下来冥府必然会有更大的动作,目前针对学堂只是一个开始,因此学堂并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只要我们都待在学堂内,熬过了这段时间,冥府自然就会将重心放于别的地方了。”
一位老先生道:“陆先生此话倒是不错,但是如果要我们整日生活守在学堂不出,一两天还行,如果时间长了,怕有些不现实。”
陆延之笑道:“确切地说应该再有个一两月,冥府的下一步动作就清楚了。”
老先人道:“哦?为何你敢断定,是再有一两月?”
陆延之解释道:“以他们之前的手段来看,如果真的想灭了学堂,或许早就得手了,可他们只是袭杀些学堂的先生,以此带来恐慌,似乎是故意在转移各洲学宫的注意力。而这件事已有两三月之久,如果真是如我所料,那这么长时间下来,冥府应该就能达成所图,我们也就能知道冥府的重点到底在哪一洲的何处,以及他们打的什么算盘。”
众人又沉默良久,最终苏老夫子拍板定下陆延之的提议,让众人先在学堂内住了下来,大家团结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就在各洲学堂人心惶惶之时,赤龙洲大梁王朝京城去了个中年人。
这人肩上扛着杆翠绿的竹杖,竹杖的尾部吊着个酒葫芦,这人一路哼着小曲走进了一处小巷子里。巷子里有一户的家门前蹲着俩小小的石狮子,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左邻右舍都知道这里边住着个儿女常年在外的老头,老头偶尔出门时,身后总会跟着一只极其护主的大黄狗。
这老头每次喝醉了酒,都会坐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看着巷子口,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便指着脚边的的大黄狗以及身后的宅子,说道:“瞧见没,我儿子给我买的。”
刚开始人们还羡慕地夸赞上几句,可日子久了,老头每次都只是这句话,渐渐地人们都当他是有些疯癫了,眼睛里也从开始的羡慕,变成了怜悯。
肩扛竹杖的中年人,来到这间门前有小石狮的院门口,用竹竿戳了戳大门,院内随即传来一阵狗叫声,接着老头的声音传来,“傻狗,安分点!”
中年人一愣,随即用竹杖重重地敲在门上,咚咚咚声不停,引的左邻右舍的门里,纷纷伸出好些打量的头来。老头开门看见了中年汉子,先是意外地一愣,随即伸手掩面似在擦拭着泪水,接着踮起脚尖伸手捏了捏中年人的肩膀,喜极而泣道:“长高了,也长结实了。”
左邻右舍议论声渐起,说的最多的便是:“原来这就是那老头的儿子啊!”
中年人听了这话,只想赶紧跨进院子,可老头踮着脚就是不松手,中年人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声:“先进去再说。”
老头置若罔闻,依旧一脸泪花捏着中年人的肩膀、手臂,这情景落在周围人眼里,都觉得这老头定是有些年没见着自己儿子了,如今难得相见,定要好生打量一番。
中年进屋不得,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无奈咬牙道:“爹,咱先进屋再说。”
老头听了这话,顿时喜笑颜开道:“好!先进屋,我一高兴都给忘了,咱们进屋坐下说。”
左邻右舍见老头跟他儿子进了院子,也都关上了大门,去私底下议论了起来。
中年人进了院子,一身剑气肆虐,将手中的竹杖重重地插进青石中,随即一阵涟漪散开,将整个院子包裹了起来,大黄狗见中年人进了院子,不由自主地向墙角靠了靠。
老头见竹杖上绑着个酒葫芦,搓着手拿下酒葫芦道:“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咋这么见外呢。”
中年人怒道:“老家伙,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早跟你翻脸了。”
老头一脸无辜道:“发什么火啊,我可没招惹你”,见中年人咬牙切齿的模样,老头恍然大悟道:“哎,我可没让你喊我爹啊,是你自己喊的,这可怪不得我。”
中年人质问道:“我要是不喊,你能让我进来?我要是不喊,你暴露了咋办?”
老头笑道:“秋山啊,都说剑仙风流无双,我可没从你身上看见半点风流的姿态啊。”
李秋山撇了撇嘴道:“我反正在你莫老前辈身上看尽了无赖本色。”
莫千钟仰头喝了口酒,不以为然道:“武夫不都这样嘛,要是再喝点酒,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
李秋山嗤之以鼻,“我遇见了一个年轻人可不是这样,人家不动时温文尔雅,出拳时如虎豹恶蛟。”
莫千钟来了兴致,连忙问道:“哦?在哪呢,领来我瞧瞧。”
李秋山找了张凳子坐下,一身剑气敛入体内,去逗弄大黄狗,回答道:“你是没机会了,人家是书院弟子。”
莫千钟又喝了口酒,一脸愤愤然道:“又是书院,狗日的,等过一阵我一定要用拳头喂饱那些书呆子。”
李秋山捏了捏大黄狗的脸,冲着大黄狗笑道:“听见没,这老家伙说你呢”,接着李秋山收敛了神色,冲莫千钟说道:“手上的事先放一放,咱们去办件大事。”
莫千钟道:“大事?什么大事?”
李秋山道:“路上说,咱们还得叫上小尺八,到时候你们一老一少替我压阵便是。尤其是你,一把年纪了,就靠边站好,别不知死活地往前冲。”
莫千钟将酒葫芦别在腰间,立马弯着腰变成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说道:“咱走吧。”
大黄狗一个机灵冲到莫千钟身边,不停地摇着尾巴,李秋山识趣地上前扶着莫千钟,俩人走到大门口,李秋山一招手,插在青石板中的竹杖回手中。
在左邻右舍的注视下,这对‘父子’出了巷子,大黄狗紧紧地跟在二人身后,一路上莫千钟逢人便说:“我儿子接我享福去,回头给你们带特产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