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翁得到火眼白狸和灵犀角后,急急配置『药』方,也是忙的不可开交。杨湛见大家各有其事,忽然想起心头还有一事未了,便去找百草翁说了。
“婆婆,那日我去星光湖,遇到一个半边脸毁容的老翁,不知道是何人?”杨湛问道。
“哦,原来星光湖有人居住?”百草翁却也好奇的说道。
“婆婆不知道此人是谁?”杨湛又问道。
“哈哈,老身隐居于此,便是不想被人打扰,哪里有闲情去结交别人。不过竹海浩瀚,能安居于此的必定也是想远离尘世之人。”百草翁淡淡的说道。
“婆婆,这几日您要为二弟和曲姑娘疗伤,我恰有一事未了,可能要去个三、四日,希望二弟问起,婆婆能代为转告一声。”杨湛说道。
百草翁于是点点头。
百草翁其实已经猜到杨湛是要再去星光湖找那老翁的,虽然自己不认识那老翁,但杨湛一个外人找去,其中必定有所缘由。想到这里百草翁不禁微微一叹。
杨湛向着星光湖一路疾驰而去,待再看到湖畔之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杨湛却不下湖畔,而是细细思量了起来。
不一会儿,杨湛已经有了计划。只见杨湛以凌云渡之功飞身而起,轻盈的穿梭于山林树木之间,最后才徐徐落在湖畔。杨湛此举乃是要避开林间蚕丝铜铃,因为他要悄悄的证实一件事情,一件他非常关心的事情。
杨湛落下地后,便径直着那日所见的木屋而去,却远远的看见木屋有火烛之光。杨湛于是凝神屏息,再以凌云渡悄然接近木屋。
只听得木屋内有人来回走动,踏的地板“咄咄”作响,时而又听得一声长叹,仿是在无奈、伤神。杨湛轻轻抬起头向窗内望去,却正见那日老翁置身其中。
只见这老翁愁眉紧闭,在屋内坐立不安的叹气,随即又拿出一封书信,看了一会儿后狠狠的摔在案头。不一会儿,老翁又拿出几件宝贝,冷眼看看却也丢在一旁。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老翁不禁哀叹道。
老翁说着便将书信放到蜡烛上点燃,杨湛心中一急,便破窗而入。老翁自是大为骇然,惊讶的望着杨湛。
杨湛却不理会这些,随即上前夺下半页书信。老翁自是一急,连忙将手中这半页书信盖到蜡烛上,顿时付之一炬。
杨湛盯着手中书信,看的简直目瞪口呆:公渡兄鉴,如今金贼南侵,朝堂哗然……兵部侍郎勾结金人,欲意谋反……虽然下半页被焚毁,但依稀猜得到其中内容原委。
“原来你果然是当年血洗方侍郎府的杀手之一。”杨湛盯着老翁厉声说道。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认得什么方侍郎,我没有刺杀过他。”老翁急忙辩解道。
“那这书信如何解释?”杨湛又追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刘公渡焦急万分的喊道。
“你看着我!”杨湛呵斥道。
只见杨湛披头散发,神情愤怒,样子十分吓人。刘公渡于是抬头望去,却忽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来。
“二十一年了,我找你找的好苦。”杨湛愤怒的说道。
“与我无关,我没有下手杀你,也没有杀你的夫人,这些与我无关……”刘公渡在地上胡『乱』喊道。
杨湛忽然发现刘公渡言及父母遇害之事,更是悲愤交加,随即放声狂笑起来:“哈哈……”
这笑声在屋外山间回『荡』,在湖面回『荡』,直直打破这星光湖静谧的夜。
“你究竟是人是鬼?”刘公渡巍巍颤颤的喝道。
“我当然是鬼了,你杀我全家,我今日便是来索你『性』命的!”杨湛痛快的喊道。
刘公渡虽然心中惊恐万分,但一回忆起当年旧事,却也难掩凄凉,便直直叹道:“想不到远遁星光湖二十年还是逃不掉。”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杨湛大喝一声,已是扬刀在手。
刘公渡于是站起身来,慢慢退到墙边,然后奋力一跃,便破窗而出。杨湛岂会善罢甘休,便一个闪身疾驰而过,人已横刀截住刘公渡去路。
刘公渡不禁惊讶的望着杨湛,心中暗叫:“吾命休矣。”
只见杨湛扬刀袭来,刘公渡唯有使出看家本领与他对决。但破魔刀法何其精妙,只需七八个回合,杨湛手中的鬼眼狂刀便架在了刘公渡的脖子上。
“阁下功夫神乎其技,看来确是那日的鬼魂索命。”刘公渡无助的说道。
杨湛却不理会这些,反而是狠狠的瞪着刘公渡。
“哎……当年一时意气用事,才有今日后果,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刘公渡追悔的说道。
“兵部方侍郎为官清廉,忧国忧民,你们为何对其赶尽杀绝?”杨湛厉声说道。
“哈哈,当年朝廷指认方万里勾结金人,事实俱在,人人得而诛之。”刘公渡却辩驳道。
“混账!若非方侍郎力鼎抗金,只怕赵宋王朝在靖康之变时便国破家亡了,这样的抗金英雄岂会勾结金贼?”杨湛勃然大怒,手上顿时加了一把力骂道。
刘公渡顿时觉得脖子上一阵火辣,少许鲜血已经从脖子上溢出来,不禁一阵颤抖,连连后退。但刘公渡退多少,杨湛便抵近多少。
“其实后来我们才发现方万里并非如朝廷传扬的那样,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我等亦羞愧难当,便退隐一方。”刘公渡惭愧的说道。
“哈哈,你一句羞愧难当就了事了,那方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命如何了结?”杨湛怒道。
“可当年朝廷确实如此发文定罪,不然我们绝对也不会下这个手。”刘公渡委屈的说道。
“狗屁!那你们为何又对归隐山林的年轻夫『妇』下手?”杨湛继续追问道。
刘公渡顿时心中羞愧不已,在他看来,当年刺杀兵部侍郎纵然有错,可毕竟是朝廷授意,总算便情有可原。但后来追杀那对归隐的夫『妇』,见着同行的人对手无寸铁的二人大开杀戒,却是一直引为此生最不光彩的事情。如今杨湛再次提起,刘公渡随即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那日我们见金使果然在方府出现,便确定方万里乃勾结金贼之徒,便杀心渐起。后来见一婢女外逃,我们担心她通知同党便悄悄尾随,只到她来到临安城外洛溪河畔与这对年轻夫『妇』回合,大家便认定这二人是方府余党。”刘公渡回忆着说道。旧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但他依旧心有余悸。
杨湛一边默默的听着,一边暗暗的流泪。
“当时我怎么也不相信这对夫『妇』会是同党,但同行的人却担心他们走漏风声,遂一一杀尽。当时,这对中年夫『妇』还有一个婴儿,却被……”刘公渡说着说着却停了下来,然后又惊又怕的望了望杨湛。
“却被如何?”杨湛喝道。
“那婴儿却被您抱着跳入洛溪瀑布……”刘公渡低声说道。
原来杨湛面貌与父亲杨胜卿长的一模一样,难怪刘公渡初见杨湛便神情骇然,惊慌失措。
“哈哈,你可知那婴儿便是我杨湛!”杨湛失声喊道。
“啊?”刘公渡诧异的望着杨湛,然后频频点头。
“那日我目睹众人屠戮一对手无寸铁的夫『妇』,自是心中怨恨愧疚。我固然铸成大错,但如今见婴儿长大成人,总算可减少些罪孽。”说道这里,刘公渡竟然松了口气。
“我今日便要取你『性』命,为父母外祖一家报仇!”杨湛喝道。
“哈哈,老夫二十年来藏头『露』尾,躲尽截杀,自知只欠一死。能死于你之手,我也心满意足了。”刘公渡朗声说道。
杨湛恨不能一刀了结了他的『性』命,但见他此刻毫无畏惧之意,又想到还有事情要了解,便接着说道:“躲尽截杀?你也知道会有这一天?”
“哈哈,自从方万里案结后,短短半月内接连有五、六人离奇死去,我便知命不久矣。于是连夜遣散家人,然后毁容远遁。”刘公渡凄凉的说道。
“那是何人要杀你们?”杨湛追问道。
“哈哈,我们为谁办了事情,谁就要我们死。”刘公渡却是看透世事一般豁然的说道。
“何不说的具体一些?”杨湛不耐烦的说道。
“朝廷。或许还包括联系我们这些江湖侠士的人。”刘公渡说道。
“朝廷?还有你们的联系人?都是谁?”杨湛急切的问道。
“朝廷方面自然是万俟卨、张思退了,他们知道方万里名声壮阔,除去方侍郎后自然要清理我们这些后顾之忧。”刘公渡平静的说道。
“那联系你们的人是谁?”杨湛追问道。
“此人亦在方侍郎案结案后蒸发人间,想必也是死了。”刘公渡凄凉的说道。
“那他叫什么名字?”杨湛又问道。
“此人姓赵名思燕。”刘公渡简简答道。
“赵思燕?”杨湛心中念叨一番,却觉得毫无头绪。
“此人幼年成名于江湖,但方案以后,便杳无音讯,应该也是死了。替朝廷办事有几人能善终?”刘公渡不禁感慨道,但随即又不无气愤的说道:“死了也好,要不是他,我们岂会趟上这趟浑水。”
“那当年参与此事的其他刺客都有哪些人?”杨湛忽然急急问道。
“此事过去二十余年,当年参与的人如还在人间,想必也我老夫一样风烛残年,只怕不需要杨少侠出手,老天也要收了他们。”刘公渡却是深情为难的说道。
“老天收是老天的事情,我杨湛收是我杨湛的事情。”杨湛却不依不挠的说道。
“哎,当年错事,回头已晚。想必那些一起参与的人,也都难于有什么好的下场,说不定早已被朝廷人马截杀,你又何必执着不休呢?”刘公渡无奈的说道。
“哈哈,执着不休?若是换了你家人被杀,你也能像现在这般仁慈?”杨湛抵着刘公渡的脖子怒道。
刘公渡顿时哑口无言。
“你若说出,我或许可以放你一马。”杨湛说道。
“哈哈,人生如棋,一着走错终身错。当年之事,犹如欠债一般,困我二十多年,如今能够偿债,却是轻松许多。”刘公渡豁达的说道,然后用力一顶,鬼眼狂刀上顿时鲜血四溢。
杨湛大骇,但一切都为时已晚。只见刘公渡仰身而倒,脖子上鲜血喷涌而出,然后双腿一蹬,便再无动静了。
杨湛长叹一口气,竟然默默的坐了下来,虽然仇家已死,但杨湛却丝毫感觉不出复仇的痛快。
再停留片刻,杨湛便将刘公渡尸体抬入木屋内,然后将烛火点燃木屋,顿时星光湖畔火光通明,将这原本暗暗的湖面照的通红。
杨湛收起鬼眼狂刀,头也不回的向竹海走去。
百草翁这几日一边治疗曲如风,一边又为慕容云真排除余毒,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待杨湛回来之时,慕容云真恰好泡足三日,已经神清气爽的站在众人面前了。之时杨湛经过星光湖之事后,变得沉默许多。
“大哥这几日去哪里了?”慕容云真好奇的问道。
杨湛却只浅浅一笑,并不作答。
慕容云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欲要再问,却被百草翁打断。
“这几日老身为那姑娘分离出了毒『性』,接下来持续服用『药』方便可痊愈。”百草翁说道。
“真的?太感谢婆婆了。”慕容云真激动万分的说道。
“慕容少侠几日不见那姑娘,想必惦念的很吧?”百草翁打趣的说道。
慕容云真于是尴尬一笑。
“你且进去和她说上几句话吧,这些天她也是闷着了。”百草翁说道。
“嗯,嗯!”慕容云真激动的说道,然后径直着找曲如风去了。
百草翁却转身来到水井旁,却见杨湛一人独坐井上默默沉思。
“找到那星光湖的老翁了?”百草翁淡淡的说道。
杨湛却不愿多说些话。
百草翁感觉的出杨湛心头的愤怒和压抑,于是缓缓的说道:“世上太多事情纠缠不休,人便很累。杨湛,老身劝你还是学慕容少侠那样,找个姑娘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百草翁说道。
“谢谢婆婆关心。”杨湛说道。
草棚屋内,曲如风一见到慕容云真便激动的起身相迎。
“如风余毒尚未除完,勿要动,勿要动。”慕容云真和声说道。看着神情有些憔悴的曲如风,慕容云真心疼不已,忍不住暗暗伤神。
只见慕容云真扶着曲如风一步步的走到床前,然后将曲如风安稳的放好,最后再帮她盖上些被子。虽然是点点滴滴的小事,却让曲如风感动的落泪。
“如风,你这是怎么了?还很痛吗?”慕容云真焦急的问道。
曲如风却摇摇头,直直的望住慕容云真。其实她感动的岂止是刚才慕容云真的一番体贴?她在屋内的时候,自然听说了慕容云真为救自己而多番舍命的事情。得遇君子如此,曲如风只觉得今生无憾了。
“云真,如果我的病治不好,要你一生照顾,你可愿意?”曲如风忽然娇羞的问道。
“如风不要胡思『乱』想,婆婆说了,你的毒一定能够解的了。”慕容云真却是一脸正经的说道。
“我说如果。”曲如风望着慕容云真继续说道。
“没有如果,婆婆如今方子都开出来了,如风一定能够安然无恙。”慕容云真望着曲如风坚定的说道。
曲如风却是痴痴一笑,直叹这书生榆木脑袋。
慕容云真却低下头去,不久又抬起头来说道:“无论如风以后如何,我慕容云真都愿意一生照顾你,让你开开心心的。”
语罢,慕容云真只觉得心中『乱』窜一通,完全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了。
曲如风却是笑厣如花的望着慕容云真,然后一把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似乎永远都不要分开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百草翁持续让曲如风服下以火眼白狸制成的『药』方解毒,经此治疗,曲如风的神情气『色』也好了许多,粗粗看来,已和平日无异了。
“感谢婆婆相救!”慕容云真激动的说道。
“这段时间老身见过几位为人行事,确信天下乃有真心之人。我救这样的人,开心不已。”百草翁说道。
“这是一些心意,请婆婆收下?”慕容云真说着将一些细碎银两奉上。
“哈哈,山中要这些东西何用?慕容少侠这倒是小瞧我神医了。”百草翁却不屑的说道。
慕容云真唯有尴尬的收回银两。
“婆婆,这些日子打扰婆婆清静了,如今曲姑娘已无大碍,我们也要出发了。”杨湛感激的说道。
“那姑娘现在还不能走。”百草翁淡淡的说道。
“婆婆可是还有事情要我们去办?”杨湛问道。
“哈哈,杨湛,你这人为何总是心里想着做事?天下若多些像你这样的人,只怕世间要无事可做了。”百草翁却一阵讥讽道。
“那婆婆的意思是?”杨湛好奇的问道。
“这姑娘体内之毒确实已经分离开来,但她毒入五脏六腑,又不似慕容少侠般有百毒不侵之躯,要彻底解开这毒,没有半年七八个月的治疗,是做不到的。”百草翁娓娓说道。
“半年?”杨湛和慕容云真都诧异的问道。
百草翁点点头,说道:“这还不算她调养的时间,如果再算上调养,只怕非要一年不可。”
杨湛和慕容云真随即陷入沉思之中。并非二人不愿意留下,只是各自手中都还有急事要处理,若是再耽搁个一年半载,恐怕要有不测。
“云真,大哥,你们有要事在身,宜先去处理好,我在婆婆此处静养便是。”曲如风已经走出屋来缓缓说道。
“如风,你怎么出来了?”慕容云真焦急的上前扶住曲如风说道。
“云真,你身负重托,还是速速去办完,等你办妥了再回来找我。”曲如风娇婉的说道。
“若非护剑侍前辈重托,我慕容云真必定在此守候如风至痊愈,希望如风不要怨我。”慕容云真惭愧的说道。
“云真有情有义,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怨你呢?”曲如风羞怯的说道。
“那我便与大哥先去了,如风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待我回来接你。”慕容云真握着曲如风的手,再三叮嘱道。
“嗯,去吧。”曲如风温婉的说道。
“婆婆,我还有一事相请,婆婆请借一步说话。”慕容云真说道。
百草翁见慕容云真神神秘秘的,却也猜不到是什么事情,便过去了。
“婆婆,那『药』童身世可怜,还请婆婆善待与他。”慕容云真和声说道。
“他是我孙儿,我焉能不善待与他?”百草翁愠道。
“可是婆婆终日让他染毒,实在于心不忍。”慕容云真委屈的说道。
“哼!那『药』童之事你知多少?却责怪起老身来了。”百草翁颇为不悦的说道。
“『药』童身世我确实知道不多。”慕容云真说道。
“那『药』童早年父母被人害死,如今孤苦一人,他若不学得一身本事,如何手刃仇人?我现在让他试『药』,乃是要他练就百毒不侵之身,待他练成后,再学些功夫,自然就可以为父母报仇了。”百草翁望着慕容云真冷冷的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我是错怪婆婆了。”慕容云真尴尬的说道。
百草翁却也不多生气,只是有些孤傲的转过身去。
“婆婆,我杨湛自幼父母双亡,确与这『药』童有几分相似。但倘若有朝一日『药』童如愿为父母报完仇了,他又该何去何从?”杨湛思量片刻后问道。
“这个我还没有想过,等他报完仇了再说吧。”百草翁却简单的答道。
“如果他二十岁报仇,便二十岁再说;如果他三十岁报仇,那岂不是三十岁再考虑?这样的话,他不用成家?不用过生活吗?”杨湛问道。
百草翁心中一惊,这些却是是她没有想过的。或许之前她只是将『药』童视为试『药』的工具,或者真的是打算让他练就一身本领。想到这里,百草翁竟然无言以对了。
“婆婆一身精湛医术,儿女又夭亡,何不将这一身本领传授与他?如此他便能营生济世,婆婆又有传人。”杨湛诚恳的说道。
“不错,我观那『药』童乃心『性』醇和之人,且他视婆婆为亲祖母,想必也是有孝心之人。”慕容云真随即附和道。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百草翁沉『吟』着说道。
“婆婆冷面热心肠!杨湛替『药』童谢过婆婆了。”杨湛恭敬的对着百草翁深深一辑说道。
百草翁却朗声一笑,背身而去。
竹林间,曲如风与百草翁、『药』童等一路送别慕容云真和杨湛。慕容云真手执伊人玉手,却觉得心中有万千话语要说,但话在口中,却每每又咽了下去,只剩下二人依依不舍的眼神相互缠绕,任谁也不愿意打扰。
“大哥、云真,保重了!”曲如风望着林间渐渐消失的背影喊道。
“如风,待我回来接你……”林间,久久的回『荡』着慕容云真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