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会像烟雾似的飘散,将永远像铅般沉重的浇铸在心灵深处。
不过,日常生活的纷繁不会让人专注地缅怀于自己的不幸。
即使是人的心灵伤痕累累,也还要去为现实生活中的生存和发展而挣扎。’
这是我从书中看来的,便用在此刻。
我把板凳放回屋内,找出那把藤椅,支在院子的正中间,躺在藤椅上,望着天空,让自己认真的发会儿呆。
天空中的云朵在动,走的很慢,也很认真。
我不去缅怀以前,因为我想让自己勇敢的大步迈向前方,去为现实生活中的生存和发展挣扎,不对,挣扎不好,应该说是奋斗。
父亲说,让我勤勤恳恳、安安稳稳的做个好人,我不知道好人应该怎么去做,那我就勤恳一点儿吧,安安稳稳的做个小富。
哦?啥是小富?咱也不懂,咱也不问,够吃够喝够用就行。
多少够吃?多少够喝?多少够用?咱也不懂,咱也不知道问谁。不饿肚子就行、不挨冻就行、需要钱的时候,有就行。
这是我暂时的生活追求,尽管父亲还在愉快的挣钱,可是我也开始了哟,一点一点的攒起来,钱多,心里踏实。
哦,对了,我也有手机了,还是新款的摩托罗拉,心里可真舒坦啊!回去了就办个手机号,还有五天,再有五天我就回去,买张早上的车票,早点回去。
躺在藤子上发呆的我,被‘吱扭’的开门声打断了我的呆,我坐起来往门口看去,罗晓菲的头从门缝里探进来,看见我在院子里坐着,说:“骆小强,是你啊!我说怎么没锁门,还以为骆叔叔忘记锁门了呢。”
我站起来,说:“你放假了啊?”
罗晓菲兴奋的说:“是啊,是啊,我爸刚从车站接我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说:“昨天晚上,下午没课就买了张早些的车票。”
罗晓菲嘟着嘴,说:“qq上问你哪天回来,你也没说。”
我耸耸肩,说:“我又不经常上网。”
罗晓菲说:“那你有手机吗?把手机号给我。”
我说:“还没办,回去了再说。”
罗晓菲的父亲,罗天良在门口站着,我打了个招呼,说了声‘伯伯好’。
罗晓菲说:“走走,出去玩呀。”
我收拾起藤椅,放回屋里,说:“去哪?”
罗晓菲说:“去给龙哥家打个电话,去找他玩。”
罗天良冲着我点点头,说:“晓菲你都没进家门呢,就出去疯?”
罗晓菲不耐烦的冲她父亲说:“这不就回去了嘛,不回家怎么打电话?”
说完,回头跟我说:“gogogo,快锁门。”
我说:“不愧是学英语的,都开始中英结合了啊!”
罗晓菲出了大门,在外面说:“快点啊,我给龙哥打电话去。”
罗晓菲我俩从公交车上下来,看见刘超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多,在我们高中校门口。
那天是10月2日,距离我们高中毕业已经三个多月了,望着学校的大门,曾经在这里读书的情景恍如昨日,那时候我们还能凭借学生证随便进出学校,现如今,门口的大爷已经不让我们进了。
是呢,我们已经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了,尽管我还能清晰的记起自己的宿舍、床位、教室、座位,哪怕是低着头走路都能顺利的找到它们,但是那个床位、那把椅子,已经不再属于我。
刘超拉着我要去吃饭,说就等我了,从中午开始就往我家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罗晓菲在后面说:“龙哥,还有我呢,你没看见吗?”
刘超回头看着罗晓菲,说:“看见了,跟着啊,跟丢不管。”
罗晓菲满脸委屈,在我身后说:“这是什么人啊!”
我们三个在学校门口那家大盘鸡店里坐下,刘超说:“以前想吃个大盘鸡,得撒谎请假出来,现在想吃还得等放假回来。”
我说:“你们学校边上就没大盘鸡吗?”
刘超说:“有,能跟这里一样吗?以前吃这的大盘鸡是费了心血的,现在是想吃就吃,不香了。”
罗晓菲拿着抽纸擦桌子,说:“不香你就别吃。”
刘超说:“碍着你了?龙哥几个月没收拾你,忘记了是吧?”
这俩人是对头,那时候刘超会把抓来的毛毛虫、蚯蚓用书本压在罗晓菲的课桌上,就等着听那声‘啊!救命啊!’
后来刘超追班上的一名女生,罗晓菲也没帮着说好话,最后刘超也没追到手,然后就跟我说:“你劝劝罗晓菲,别捣乱了行么?我那是真爱啊!”
那时候的我说:“真个屁,爱个蛋,管我diao事儿?”
大盘鸡已经上桌了,我夹了好几块鸡肉,放到自己碗里,边吃边说:“吃的慢就没了,大家抢啊!”
刘超也‘哈哈’大笑着,直接用手拿了几块。
罗晓菲手里拿着刚撕开的餐具,说:“你们怎么还这样啊,我是女生啊,你们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刘超嘴里吃着鸡肉,说:“就你也算女生啊?我们的女朋友也不是你,管你呢。”
罗晓菲气呼呼的用筷子往碗里扒拉几块,说:“那我这次不出钱。”
刘超不停的吃,说:“凭啥?哪次都是AA制,这次你凭什么不出钱?”
我说:“艾玛,我也不出。”
刘超在盆里翻了几下,又挑出一块鸡肉,说:“那咱们吃完,看谁跑的快。”
我说:“龙哥,不是我不想出,我身上总共就剩几块钱。”
刘超低头吃饭,说:“鬼才信,你就是想蒙我一顿饭。”
我把口袋里的钱全掏出来,数了数,八块钱。
说:“喏,我留一块钱坐公交,剩下的都给你。”
说完,我拿回一个一元的硬币放回口袋里。
罗晓菲看着我放在桌面上的零钱,说:“大学生诶,怎么这么惨?”
我点点头,说:“嗯,就是这么惨。”
说着,我继续低头吃饭,反正我没钱了。
我们三个人天南海北的聊,聊自己的大学、聊自己的室友、聊高中时谁和谁结束了地下恋情,开始光明正大。
最后,是刘超结账。
吃完饭,刘超要去上网,我没去直接回家了。
网吧对我的吸引力太小了,他们都打游戏,我却没有丝毫兴趣,不如听歌、不如看书。
之后的几天,我不是在家宅着、就是花一块钱,坐公交车从起点到终点,然后再花一块钱坐回来。
我着急回学校,去办手机卡、去打工、去玩耍。
哦,对了,回去了要先去主任办公室,把卫生做一下,一个假期下来,估计办公室里得有一层厚厚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