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
这是老祖宗说的。
粗略的解读就是三十岁的时候成家立业、四十岁的时候面对生活、营生不再困惑、五十岁的时候认可了命运的安排、不再强求一些求而不得的东西、六十岁能够听取别人的意见和想法,不再当一个杠精、七十岁可以随心所欲、放飞自我却又不打破规矩的束缚。
所以,有一次跟苏小沐闲聊,我说我最期待七十岁的到来了,她问我为什么。
我说等我七十岁的时候,就可以拿个小板凳坐在路边,直勾勾的盯着路过的小美女看,还可以砸吧砸吧嘴,不用再眼神躲闪、不用再担心害怕。
苏小沐听完我的话说:“你就不怕人家对象打你?”
“打呗,打我,我就往地上一躺!”
“男人啊,至死是少年。”苏小沐笑呵呵的说。
“女人也一样,哪怕已经满头白发,也会心怀粉色的少女心不是?”
……
2012年,我虚岁30岁了。
可喜的是,我在30岁之前已经成家立业;
可悲的是,我在30岁的那一年抛家废业。
曾经在一段时间内,我把婚姻看成了是两个人、或者两个家庭的博弈。
婚姻里的两个人,会你拉我拽,在意识和思想上互相拉扯,只为了让对方按照自己的思维行事。
......
婚后的第二个春节,罗晓菲还想拽着我去她妈那吃年夜饭。
“罗晓菲,你没完没了是吧?去年咱们把我爸自己扔在家里,我心里就不痛快,今年又来这套?你过不过分啊!”我没好气的质问她。
“为什么去年可以去,今年就不行了呢?你爸不是自己过的也挺好嘛!”
“要去你自己去,年三十晚上我陪我爸。”
甩下这句话,我就独自出门去买年货了,罗晓菲在我身后大喊:“骆小强,你根本就不爱我!”
爱?要我怎么爱?
无休止的让步?
满足你无理的要求?
为了让你开心不顾身边其他人的感受?
我做不到。
罗晓菲终究也没跟我一起吃年夜饭。
除夕晚上,吃过年夜饭,我陪着父亲一起看春晚、一起包初一的饺子。
“这婚结的,跟之前没两样,不还是咱爷俩过?”我跟父亲抱怨。
“不一样的,至少啊,心里有了着落不是?你们现在还年轻呢,有些事还不懂,也不要紧,慢慢的就好了,在谁家过年都没关系,你们高兴就好。”
“我就是受不了她那种任性劲儿,对不对都得听她的,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我说。
“你丈人跟我打电话说了,他们也在劝小菲,只是小菲就是个小孩子脾气,长大了就好了。”父亲揉着腰安慰我道。
“还小孩子脾气!马上都要三十了。”
包饺子的时候,罗晓菲到了,跟父亲说了几句话,坐了不到十分钟就要拉着我回家。
原本我是想陪着父亲一起跨年的,可是耐不住父亲的一再撵我回家,我跟着罗晓菲出了门。
“小强,刚我爸骂我了。”回家的路上,罗晓菲出了门就跟我抱怨说。
“哦,骂你的原因是什么?”我问。
“他嫌我不跟你们一起过年。”
我冷笑一下,说:“那你爸骂的对!”
“你怎么也这么说啊?我跟我妈他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每年的春节都是跟他们一起过的,我不想跟他们分开过嘛!”罗晓菲带着委屈的情绪说。
“我也是呀,我也跟我爸过了二十多年了,你想过吗?”
“那以后每年都咱俩过行吗?就咱俩、在咱们家!”罗晓菲摇晃着我的胳膊问。
......
在那个不知所措的年纪里,感觉什么都不尽人意。
原本都是芝麻小事,却被撒了一地。
在原本就平静的生活里,如果你企图太多,你就会觉得人间不值得,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就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比如,那时的我。
生活并不能如自己所想的舒心;
工作也不能如自己所愿的顺利。
所以,那段时间,面对这些压抑我选择了妥协和逃避。
生活上,还过的去就行,不强求。
工作上,只要不犯错就好,不争也不抢。
那一年,我感觉周身围绕着一团黑色的雾气,萎靡、颓废、冷漠的情绪时刻围绕着我,罗晓菲告诉我她弟弟要结婚的时候,我也只是说了一句:“你看着办吧,需要我做什么就跟我说。”
我感觉自己成了没有上发条的机器,疲惫的奔走于办公室与家之间。
我感觉自己成了没有知觉的躯壳,顺从的服从着身边人安排的一切。
那些年,我感觉到了死气。
我没有心情去观察周围的花开与花谢;
我没有欲望去留意树梢的枯叶已凋落。
我默默的活着,悄无声息。
所有的一切,源自对生活的无奈、对人生的屈服,可能大概也许,每个人都是这样吧。
都是行尸走肉!
我想。
所以,那段时间里的我,话少的可怜。
可以答应的事情,我只用‘好’、‘行’‘嗯’来回应;
不想答应的事情,只说‘不用’、‘没有’、‘不行’来作答。
除此之外,我就再没有话了,不跟人聊天、不参加饭局。
陪伴我的,只剩下了魔兽世界、和悄无声息流逝的时间。
而时间,就如马路上那笔直的线,总有几段是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