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白面女子突然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家客栈内,想起昏迷之前自己与一位名叫钟言的男子待在一起,很有可能也是他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便想要寻找钟言的身影,可望了望四周丝毫不见任何人影,猛的一起身,却觉得身上力气全无,当即栽倒在地,随身佩戴的令牌也被甩了出去。
钟言和姜无海去药房抓了些备用的草药,以作不时之需,楼雨烛和林依云在各自的房间收拾行李,准备带白面女子去往百草谷。
钟言手里拿着草药推门而进,正撞见白面女子倒在地上,赶紧把草药扔给了姜无海,自己上前去扶她,姜无海接过草药无奈的笑了笑,心想,怕不是自己的小徒弟动了春心,有了美女不要师父了。
姜无海拿着草药放到桌子上,刚好看见方才白面女子掉落的令牌,刹那间灰了脸色,假装去关心白面女子的状况,背身却偷偷的把令牌拿起藏进了衣服当中。
白面女子挣开钟言的手,趔趔趄趄的站着说道:“尸骷二鬼人呢?”
钟言回答道:“你都这样了,还担心尸骷二鬼的踪迹。”
白面女子声音发抖,冷色道:“他们人呢!”
姜无海在一旁听乐,见她对钟言使这个态度,有些不满,呵斥道:“你这小妮子好怪,别人就不感激,反倒凶了起来,你是不是姓白,叫白眼狼?”
白面女子口中的“你”字还没说出口,细想起来自己确实理亏,咬牙道:“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说完,又恢复了平常面无表情的严肃样子,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尸骷二鬼去了哪了吗?”
钟言说道:“我们性命堪忧,一路回来都是避开他们走的,哪里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白面女子听丢了二鬼的消息,大为可惜,眉头紧锁,当即推开钟言,颤颤巍巍的向门口走去。
钟言看她要出去心中惦记到她的伤势,赶紧移到白面女子面前,问道:“你干什么去?”
白面女子强撑着身体回答道:“我要去抓尸骷二鬼,晚了他们就到忽耳国了。”
钟言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担心她的身体,正色道:“你知不知道你中了尸骷二鬼的食脉蛊,如果不赶快将蛊虫拿出来,等它把你的内力吞噬殆尽,你就没命了,就算现在放你出去,你也打不过二鬼,反而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白面女子只觉得自己的内力充盈,定是已经解毒了,此时的无力只是外伤太过严重造成的,说道:“我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不用你来操心。”
姜无海已经将草药放入包裹当中,对白面女子说道:“那不是你的内力,是钟言给你传输的内力,这个内力只能保护你体内本身的内力,让其不受食脉蛊的吞噬,不过等到他的内力也被吞噬完毕之后,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现在你连一个力气大点的孩童都打不过,不信你可以试试调动内力。”钟言听姜无海说白面女子体内的内力是他传过去的,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深究,以为师父是前辈,给一个小女子传功说出去驳了面子,却不知姜无海的用意更深,是钟言没有想到的。
白面女子也感觉出来体内的内力有些不对劲,可也对姜无海的话将信将疑,当即运动,果然体内的内力全然不受她的控制,只聚在一团,白面女子心念:“他当真没有骗我,眼下也只能先回去复命了,义父一定有办法救我。”
白面女子告别道:“既然如此,隋某多谢各位的相救了,取蛊之事也无需劳烦二位了,告辞。”
钟言想要拦住她却被姜无海抢在前头,大声说道:“这可不行,我徒弟为了救你又是受伤又是护你内力的,你不心疼我可是心疼的,岂能放你一走了之?”
姜无海走到白面女子面前好好观察了一番,果然是个冰雪美人,要不是脸上凛若冰霜的表情就更完美无瑕了,心想:“徒儿也长大了,是时候给他物色个媳妇儿了。”
白面女子被姜无海满脸色相的盯着很不舒服,但也忍气问道:“那怎么样才肯放我走?”
姜无海笑道:“我这个徒弟做事有始有终,等我们彻底治好你,你就可以走了”
钟言见师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连连点头称是,又补充道:“你中蛊毒太深,当今天下只有一人能解你的毒,我们就带你去找他。”
白面女子还有所犹豫,姜无海赶紧叫来楼雨烛,让他准备一辆马车三匹快马,对白面女子说道:“你体内的内力只能保你二十四个时辰,从这里到百草谷快马加鞭也要一天一夜,容不得耽误。”
白面女子不再拒绝,可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失落,自己一个月的时间都在苦苦追寻尸骷二鬼的下落,没想到功亏一篑,钟言看出来她的心事,想起姜无海说百草谷就在黎国与忽耳国的交界处,放声安慰道:“姑娘放心,百草谷距离忽耳国不远,我们日夜兼程没准能赶在尸骷二鬼的前面,到时候给你治好了,我们二人再联手把他们抓起来,二鬼伤我不轻,我也是与他们有仇的人。”
白面女子没有言语,低头想着,就算自己治好了,也不能马上恢复全部功力,就算她们二人联手也抵不过尸骷二鬼。
钟言见他还有些闷闷不乐,猜想着他的心思,又继续和说道:“没事,到时候我师父也不会放过他们,我师父武功高强,二鬼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末了,又对着白面女子笑了笑,笑容温暖至极。
白面女子听到他的话,想起钟言是如何舍命救下她,又输送自己的内力给她,现在还要为她解毒受劳累之苦,实在是对她关爱有加,又想起自己年幼就被义父收养,从小一直在练功,无人疼爱她,在不断的责骂声中成长,所受之苦无人能及,两种心情混在一起,白面女子竟然脸色微红,险些要哭出来。
钟言以为她身体又有什么异样,赶紧上前问道:“姑娘怎么了?”
白面女子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收起表情,又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多年以来,自己极少对外人显露情绪,想到刚才自己难过的样子被钟言尽收眼底,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只是身上有些没力气,没什么大碍。”
楼雨烛也借马而归,众人把收拾好的行李归置好,让白面女子上了马车。三匹马,一匹拉马车,钟言负责这匹马,一匹姜无海骑,还有一匹楼雨烛骑,林依云则在马车上照顾白面女子。
赶路枯燥无聊,林依云好不容易见有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子陪他们上路,倒是十分开心,饶有兴趣的为她介绍钟言、姜无海、楼雨烛他们三个人,不过她们刚结识不久,了解的也不多,只是对她说了三人的姓名,以及来昆城路上发生的好玩的事。
林依云突然想起还不知道眼前女子的姓名,说道:“我们都把名字告诉你了,你也别藏着掖着了,你叫什么呀?”
白面女子不善与人沟通,真的以为林依云误会了自己,急忙摆手,可脸上还是冰冷的样子,说道:“我叫隋芙歌,芙蓉的芙,乐歌的歌。”
钟言在马车外也听的一清二楚,悄悄将她的名字记了下来。
九
赶了大半的路程,天色已深,一行人都疲惫不堪,隋芙歌虽然是坐在马车上,不过道路颠簸,加上本身就没什么力气,脸色愈发不妙,好在路上林依云照顾得好,对她像姐妹一般,二人更是亲近了不少,林依云又将自己私藏的糖果给她吃,隋芙歌从来没吃过这等甜滋滋的玩意,心情好了许多,才得以撑到现在。
即使钟言他们能赶路,可隋芙歌的状况也不容他们继续前进了。钟言在不远处的小村庄里停了下来,准备找个人家暂时休息一会,天一亮再继续赶路。
可令钟言他们奇怪的是,这座村庄静的有些不正常,像是一座没有人住的荒芜的村落,可是村庄的建筑,以及干净程度却不像没人住的样子。钟言让他们先在马车上等候,自己下马去了最近的一户人家,敲了敲门。
钟言喊道:“有人吗?我们赶路路经此地,想借宿一晚。”
钟言见屋内无人回应,探头往屋里望了望,发现里面漆黑一片,死气沉沉。钟言刚想转身离开,听见门后有门锁松动的声音,往后一望,正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妇人,半掩着门,有气无力的问道:“你……你们是黎国人?”
老妇人的出现让钟言甚是欣喜,以为之前无人之境是村民休息的早,他还怕敲门声太大,打扰到了村民休息,低声抱歉道:“抱歉,您被吵醒了吧,我们是赶路劳累,想在此地借宿一晚。”
钟言见老妇人摇摆不定迟迟不答应,补充道:“我们会给您报酬的。”
老妇人摆摆手,说道:“你们还是快走吧,呆在这里要送命的。”
钟言不明白老妇人的意思,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了如此凶险?”
老妇人叹了口气,一时悲愤,眼眶微微发红,说道:“忽耳国的人要来了,孩子,听我的话,你们快逃吧。”
“忽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