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到妻主的爱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妻主一直都知道如何惩罚自己不是吗。
每次父亲被罚,禾暖求情不仅起不到作用,反而会让父亲被罚的更狠。
母亲常说禾氏继承人不应有软肋,可是,那是自己的父亲啊,是生她养她的人,禾暖怎会无动于衷。
“母亲,父亲有错,但脊鞭之刑稍有不慎就会伤残,可否,容父亲分次领罚”
听完禾暖的话禾笑略微沉思“罢了,今天是你的生日,确实不宜见血,禾萧氏,你今夜跪祠堂抄族规10遍,不抄完不许起身,明日起分五日领罚,起来吧,别跪在地上惹暖暖心疼了”
更改了自己刚刚下的命令,禾笑也很诧异,难道真的担心萧天被打残。
念头一闪而过,毕竟是暖暖的父亲,就当满足女儿的生日愿望吧。
跪在地上的萧天再次叩首“谢妻主怜恤”起身抬起头看向禾暖“谢谢暖暖”。
禾笑第一次在惩罚自己的事情上松口,不论是为了暖暖,还是什么,总归……也放过自己一次。
脊鞭分开执刑,势必会增加自己的痛苦,但好在不会打残,萧天深知自己不残,都得不到妻主的青睐,如果残了不能协助妻主管理家族,那么,自己还有什么价值,会被妻主抛弃吧。
想到这,刚缓和一点的心情再次低沉,萧天打起精神,今天是暖暖的生辰,不能让女儿为自己忧心。
“暖暖,你去历练父亲不能送你了,希望我的暖暖平安顺遂,尽快完成历练独当一面”
同时,萧天看向禾笑说“妻主,贱奴去领罚了,您莫要生贱奴的气,气坏了身子”
看着父亲卑微的模样,禾暖心中不忍转身离开。
禾父禾母走出禾暖的房间
门外,禾氏管家一直在等候。
“带禾萧氏去祠堂抄族规,明日起分五日执行脊鞭每日两鞭”。
禾笑声音不大,但周围的禾氏佣人,都听见了禾笑所说的话,待禾笑离开后,管家也带着萧天走了。
禾氏佣人才敢窃窃私语
“唉,主夫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不得族长喜欢呢”
周边的人小声道“别说了,背后议论主家可是大忌”,众人连忙噤声散开。
被管家带进祠堂的萧天,熟练的跪在禾氏祠堂。
被惩罚的人是没有蒲团的,只能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萧天膝行向前拿出自己专用抄写族规的纸笔,没看族规一眼,在纸卷上不停的书写。
另一边,自禾父与禾母走后,禾暖抬手按压太阳穴叹气,父亲不得母亲青睐自己早就知道,这次去历练没有人能替父亲周旋可怎么办。
次日清晨
与禾母吃过早饭后,禾暖走向祠堂,户外空气清新昨夜应是下过雨,连接各个建筑物的鹅卵石路微湿。
道路两边开着不同颜色的花,庄园内的树木经过雨水的洗礼更显翠绿。
大好的风景禾暖却无心观赏,不知父亲怎么样了。
思考间禾暖加快步伐向祠堂走去,未到祠堂门前,禾氏佣人看着走来的大小姐纷纷问好。
禾暖问道“我父亲呢,还在祠堂吗”
佣人答道“主夫已被管家带去诫堂了”
未等佣人说完,禾暖迅速转身走向诫堂,明明时间还未到,父亲怎会被带去诫堂?难道……这也是母亲交代的。
管家提前将萧天带到诫堂,心念一转萧天已明妻主是担心暖暖来求情,行刑与监刑的人会放水。
妻主啊妻主,只要是你想罚,夫奴何时不认罚。
怀着复杂的心情,萧天走进诫堂。
诫堂内分四堂。
分别为掌堂、鞭堂、杖堂、幽堂,四大堂内设不同惩处室,被带进惩处室的人,除族长外,其余人不得私自停刑。
确有危及性命情况除外,需再次请示。
凡是禾氏家族之人,若违背族长或违反族规,会根据不同罪责,被带到四堂内进行惩戒。
萧天被禾笑罚了鞭刑,需被带到四堂内的鞭堂接受惩罚,除族长与少族长外,进入诫堂之人不分身份,均以奴自称。
诫堂规矩严明,在惩罚过后,会有监刑人检查、记录,避免他人徇私,一旦出现徇私问题,则刑罚翻倍,行刑人也要受到同样惩处。
行刑者对这位主夫印象极好,而族长与族规不可违,即便不忍下手也要听命而行,行刑人心怀不忍但面上不显。
“主夫,得罪了,家主有话,主夫需去衣受刑”。
脊鞭已是极为严厉的惩罚,去衣行刑更是将萧天的颜面弃之于地。
原来,除族长、少族长、主夫外,所有侍奴、私奴以及其余受刑人,如无特赦需去衣受刑,以达惩戒、震慑之效。
听到行刑者的话,萧天极为羞耻难堪,昨日的一点庆幸消失殆尽,果然,妻主对自己从未心软,分开行刑只是为了暖暖吧。
这一切都是自己苦苦求来的不是吗,是自己将生杀大权交给禾笑的不是吗?
想到这萧天面露苦笑,跪坐在地缓缓去衣。
萧天去衣极慢,每一件落地的衣物,都如萧天的尊严被肆意践踏。
即便如此,萧天依旧义无反顾,就如他爱禾笑一样,能留在禾笑身边,他什么苦都能吃下。
只要允许自己留在她身边就好,其余的……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他将上衣解开叠好放在身边,手挪到西裤上,一狠心将西裤退下,萧天周身仅剩一件衣物。
在行刑者眼中,跪坐在地的萧天身材比例极好,即便满身伤痕,依旧不影响萧天气质,只会让人觉得有一种破损的美。
看着主夫马上就要将衣物去除干净,行刑者连忙阻止。
“主夫,最后一件不必去了”
听到行刑者的话,萧天眼露希冀。
他雀跃的问道“是妻主允诺的吗”
萧天欣喜、期冀的目光,使行刑者无法说出一戳就破的谎言。
“惩戒不规范,我自会去领罚”行刑者回道。
本以为是妻主的怜悯,却不想还要累及他人。
萧天面色嫣红,扯下来自己最后的“遮羞布”轻声说道“奴,不愿牵连他人,请您行刑”说罢跪坐端正俯身向前以手撑地。
看着跪坐在地的萧天,行刑者知道,多停留一秒,都是对主夫的侮辱,便不再多说什么。
只说了一句主夫得罪了,抬手挥起钢鞭打在萧天背上。
钢鞭之刑极重,仅一鞭,他的背部皮开肉绽。
行刑者以同样的力道迅速挥出第二鞭,红色的血珠如冬日红梅一般肆意绽放。
出于对主夫的同情,行刑者并未使两鞭重叠在一起,最大限度减轻萧天的痛楚。
即便如此,挨过两鞭后,萧天身体猛然前倾匍匐在地。
他双目紧闭,像是被迫上岸的鱼抽搐不止,好似随时会昏死过去。
一阵阵疼痛如同巨浪拍打在萧天身上,未着寸缕的他勉强撑起身子跪好,他知道,监刑的人还要检查。
虽知查验不可避免,但如同货物一般被人查验、盖章,萧天难以从容面对。
监刑之人走过来,仔细观察、记录萧天所受之伤,检查完毕后,拿起身边的印章盖在萧天身上。
印章抬起萧天的背部赫然出现“合格”二字,在极度的疼痛与羞辱之下萧天扛不住晕了过去。
见萧天晕倒,行刑者不敢耽搁,命人将萧天抬出去。
禾暖走到诫堂前,就看见禾父趴在担架上被抬出诫堂,禾暖气息微喘沉着声问行刑者“为何不留一丝情面”。
听见禾暖质问行刑者,萧天清醒了一些,努力将手抬起来拉住禾暖“暖暖,不怪他,他也是奉命而行”。
理智回归禾暖收回怒火,尽力控制自己不牵连无辜,她径直走向担架前说道“还不快去送父亲医治”
旁边的仆从却眼神闪躲“大小姐,受刑者不可医治,除非得到族长的许可”
红了眼的禾暖厉声道“母亲那里有我,你们尽管去做,出了事我担着”。
萧天看着女儿,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想女儿因为自己受到牵连。
虚弱的禾父说道“暖暖,不要违逆你母亲,这样只会让你母亲……”
禾父话未说完,但禾暖早已明白父亲的意思,心中酸涩不已。她接着说道“父亲,您安心治疗”。
转头看向行刑者厉声说道,还需要再重复吗?
行刑者听闻禾暖的话,面上闪过犹豫,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了“少族长,您稍安勿躁,我们这就带主夫去医治。”
说罢,行刑者带着担架上的禾父快步离去。
禾暖可以想象衣服下的禾父必定伤痕累累。
她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禾父的手掌转身离去。
看着禾暖的身影,眼中的晶莹终是滚落了下来,落在冰冷的鹅卵石上。
行刑者带着萧天到一间房中等待治疗,另一边,禾暖来到禾母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喊了一声母亲。
“暖暖啊,进来吧”房内传来禾母的声音。
“母亲,我有话和您说”禾暖努力平复情绪,禾母一听禾暖的语气不对,便知晓禾暖应是为禾父求情的。
“母亲,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可否请您实话实说”禾暖面色严肃的说道。
禾母一愣,心里猜测着女儿的问题,便说道“你问吧”。
禾暖说道“您对父亲一点怜惜都没有吗”。
听到女儿的话,禾母愣住了,半晌才回答“禾暖,你是在质问我!”。
“母亲,您要苛责父亲到什么时候”禾暖继续发问。
“苛责?”禾母反问道,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继而说道“我为何这么对你父亲,你应该清楚。”
禾暖无法辩驳,父亲确实与自己说过,母亲喜欢的人,是因为他的过失而死。
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如何对待母亲,她是清楚的。
禾暖深知,只有在出门历练前,求得母亲的承诺,才能保护好父亲。
她跪在母亲面前郑重的说“母亲,当初是父亲错,但父亲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您能不能看在他生我、育我的份上宽恕父亲。
看着女儿祈求的眼神,禾母不想女儿带着忧心去历练“暖暖,你起来吧”禾母轻声说道。
听到禾母松动,禾暖一直揪着的心缓缓落地,她起身走至禾母面前,握着母亲的手掌说
“母亲,您答应我好吗,在我历练的时候,父亲有错您可以罚他,但是能不能允许父亲治疗。”
看着女儿眼中的恳求,禾母心中一软,最终点头应允了。
看到母亲点头,禾暖大喜趁热打铁央求母亲“您和我一起去看看父亲好不好”
禾母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
萧天的伤势很严重,如果不是行刑者下手轻,极有可能打断萧天的脊梁骨。
经过医治,萧天的伤势总算稳定下来。
趴在床上的萧天右后肩至左腰侧两道极深的鞭伤,轻轻一动肩上的伤口被撕扯,疼的萧天轻哼一声。
门被推开来的正是母女二人
突然响起的推门声,惊醒了趴在床上的萧天。
看见来人萧天激动的起身,却因为背部撕裂的疼痛跌坐在地。
他忍着疼痛端正姿态。
“夫奴,问妻主安”
禾暖看着惊喜的父亲,悄悄转身离去,为二人营造独处的空间。
本来脸色还不错的禾笑,自禾暖出去后面色微沉,上前一步掐住萧天的下颚。
被禾笑掐住颚骨的萧天被迫仰头,不明白妻主怒从何来。
只听一声嗤笑,禾笑用另一只手用力拍了拍萧天的脸颊,“萧天!你能耐了,怎么,装可怜装到女儿那去了”。
知道禾笑生气的原因后,为了避免牵连女儿他连忙说道“妻主,是夫奴的错,夫奴不应该去求暖暖妄图减轻惩戒,求您重责”。
他俯身叩首姿态卑微,刚上了止血药的伤口因为大幅度动作再次撕裂。
眼前的人并没有勾起禾笑的怜惜,看着他痛苦、无助,禾笑不禁笑出了声。
她食指用力压向萧天的脊背。
萧天被剧烈的疼痛所包围,他的牙齿紧咬嘴唇,怕自己发出响声惹禾笑不快。
染血的男人匍匐在地,禾笑的气总算顺了些。
禾笑的手指从萧天的背部拿起来,指尖染血很是碍眼,她将指尖血压蹭在萧天嘴唇上。
又一次拍了拍萧天的脸颊示意他自己处理干净,然后拽起萧天,摸了摸他的头。
“暖暖希望我给你一次机会,但是,你知道你不配,所以,该怎么配合还用我说吗”
被拽起的萧天面色苍白、牙齿打颤缓了好一会说“是,妻主,夫奴明白”。
挽起萧天的胳膊,将衬衣扔在地上,萧天捡起衬衣,迅速将衣物穿好。
穿的太快疼得他额头冒汗,却不敢停下来,生怕禾笑嫌他慢。
待萧天穿好衣物后,禾母扶着萧天走出去,萧天起身的瞬间擦净嘴上的血渍。
门外的禾暖,看着母亲扶父亲出来,心下奇怪为何母亲态度变化这么快,是不是……
想了想,禾暖摇了摇头,既然母亲以及答应自己,父亲应该没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