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竺槿所言,几个狱卒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是小的们大意了!还请公主殿下恕罪啊!”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竺槿也只能长叹一口气,“谁能想到有人竟会利用老鼠来杀人呢!这也是防不胜防的事,吾也就不多怪罪你们了……”
“多谢公主殿下!多谢公主殿下!”狱卒们忙不迭地磕头谢恩。
竺槿转身离开了大牢,宿凌璋默默地跟在竺槿的身后,看得出来,竺槿的心情很是低落,眼看真相就在眼前,可这唯一的人证,却死在了牢里,其他被活捉的山匪只是些小喽啰,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看来此事的线索,已然全部中断了。
“公主?公主?”宿凌璋看竺槿实在不开心,便试探着问道,“要不然,臣再去想办法查一查,京城之中,有谁能训练老鼠?”
“这如何查起?”竺槿叹了口气道,“京城这么大,敢用这门技艺杀人的人,定是隐藏得极好,再说,就算你找到了人,又如何能证明,他就是杀死二当家的凶手?”
说得也是,宿凌璋只好不再作声,但眼见竺槿郁郁寡欢,满脸怅然,宿凌璋的心里也愈发沉重和愧疚,竺槿为了调查这件事,不知花了多少时日和心血,甚至还深陷险境,可就在真相呼之欲出的时候,唯一的人证却死在了牢里,而那物证,也因为自己晚来了一步,被大火烧毁,自己明明立下誓言,要帮助竺槿守护大齐,可是现在,线索尽断,一切又只能重头开始了。
不过,宿凌璋一向是个乐观的人,既然事情已经如此,再去忧虑,也没有用了,她见竺槿依旧神情黯然,便对竺槿说道:“公主?公主?既然事情已经这样,您也不要为此伤神了,免得伤了身体啊!”
竺槿回头淡淡一笑道:“吾自然知道,只是,这件事吾查了很久,眼看就要有了结果,可现在却……所有的努力皆化为乌有,吾是心有不甘……唉……”
宿凌璋又说道:“公主,您可以这样想啊,这伙山匪被我们所剿,那幕后之人也就无法再与戎羯人取得联络了,这样一来,他肯定会采取其他方式,只要我们多加留意,一定能寻得新线索的!”
听罢宿凌璋所说,竺槿这才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有道理,但愿如此吧!”
宿凌璋摸着头笑了笑,和竺槿一道走出了官府的大门,距离官府不远的地方,就是热闹的集市,今日是赶集的日子,很多百姓都在集市上采买过冬的物品,站在这里都可以听到集市上的喧闹声。
宿凌璋忽然灵机一动,想叫竺槿开心开心。
“公主?莫不如……我们去集市上逛逛吧?”
见宿凌璋如此有兴致,竺槿粲然一笑,轻轻答应道:
“好。”
竺槿将宿凌璋带回府里,二人换了便装之后,就一起来到了集上,集市上人声鼎沸,不仅有小商小贩,还有很多供人玩乐的小摊子。
“公……啊,小姐,你看,那里有玩投壶的,我们去看看?”
宿凌璋看到前方的拐角处有一个投壶的摊子,便向竺槿提议道。
“好,那便过去看看吧!”
竺槿淡淡答应道。
二人挤进人群,来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只见这个小摊子的前方摆着一个一尺多高的壶,旁边散落着一些箭矢,而后方则陈列着很多奖品,其中还有一只装在笼子里的小兔子。
小兔子只有手掌大小,看上去刚出生不久,它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小巧可爱的模样很是惹人爱怜。初冬时节,小兔子冻得在笼子里缩成一团,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而原本对投壶兴趣缺缺,只是不忍心拂了宿凌璋好意的竺槿,不免对小兔子产生了些恻隐之心。
“老板,我要玩一局!”竺槿对站在摊子前的中年男子说道。
“好嘞!三十文钱,十支箭!”中年男子一边收下了竺槿递过去的钱,一边交给了竺槿十支箭矢,“站在绳后,就可以投了!”
见竺槿有兴趣,宿凌璋马上站在了竺槿身侧,看着竺槿投壶,竺槿拿了箭矢,站在绳后,努力地瞄准了壶口投去,不一会儿功夫,竺槿就投进了五支。
“小姐真厉害啊!”宿凌璋夸道。
竺槿冲着宿凌璋笑了笑,准备投第六支箭,可竺槿心中仍有心事,不免有些分神,这一分神,就让第六支箭投偏了。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惋惜的吁声。
宿凌璋早就看出来了,竺槿一心想要那只小兔子,按照规则,十支箭矢,要投中九支,才能拿到小兔子,现在竺槿已经投歪了一支,剩余的箭矢,必须要全部投中才行。
竺槿自然也知道,接下来的投矢不能再失误了,她不禁有些紧张,可越是紧张,投壶就越是不准,眼瞅着飞出去的第七只箭,就要飞到壶口外面,宿凌璋赶紧脚下一动。
一枚小小的石子咻地飞了出去,精准地打在了箭矢的箭头处,那箭矢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忽然改变了轨迹,径直飞入了壶中。
“嗯?”
中年男子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却看到箭矢的的确确被投入了壶中,而那枚小石子早就和地面融为一体了,中年男子什么也没看出来。
而宿凌璋和竺槿两个人,表情也是一如平常,没什么波澜,趁着摊子老板转身的功夫,二人才相视一笑。
接下来的几支箭,竺槿都没出现失误,她顺利地从摊子老板手中拿到了小兔子。
拿到小兔子的竺槿总算开心了起来,二人又在集市上逛了好一阵,才意犹未尽地回府,宿凌璋手中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盒,而竺槿手中只提了那只小兔子。
宿凌璋将手中的东西一一交给了公主府里的下人,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竺槿说道:“这些东西,本来是臣想买给公主的, 可没想到,最后还是公主自己掏了腰包……”
竺槿毫不在意地笑着道:“吾知道,你没多少俸禄,所以,这些东西,还是吾自己买吧!”
“多谢公主体谅!”自从从山寨回来之后,宿凌璋的确是囊中羞涩,身上仅存的一些银两,还是上次“回门”的时候,公主给她的。
临近分别之时,宿凌璋忽而看到了竺槿手中的小兔子,便又问道,“公主,这只小兔子……公主是想把它养起来吗?”
“嗯!”竺槿点点头道,“吾府上院子大,就将它放养在院中吧!吾会命人给它做一个温暖的窝的!”
“也好!”
二人又寒暄了好几句,才依依不舍地分别,宿凌璋回了禁军署,而竺槿则回到了府里。
另一边,一个年过半百的管家也匆匆回到了密室里,向等候已久的长胡子禀报道:“老爷,咱们的暗卫来报,二当家已经死了!”
“做得好!”长胡子满意地捻了捻胡须。
“只是……咱们的暗卫还带来了其他消息。”管家凑到长胡子耳边说道。
“老爷,此事与广灵公主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