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此事与广灵公主有关!”
“哦?广灵公主?”长胡子来了兴趣,“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怎么可能会与这件事有关系呢?”
“老爷,您听我说……”管家压低了声音,在长胡子耳边耳语了一阵。
长胡子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了,两道浓眉拧在了一处,就连鼻翼两侧的皱纹都显得更深了一些。
“老爷,依小的看,暗卫所说并不是没有道理啊!此事一定与广灵公主脱不了干系!不然广灵公主为什么要过问此事,授意官府将二当家单独关押?而且,广灵公主还和那个姓宿的都尉,一起去过二当家的牢房,在二当家死后,这二人也一同去了大牢,询问二当家的死因!”
长胡子将手中把玩着的扳指紧紧握在了手中。
管家继续低声说道:“老爷,看来这个广灵公主真的不一般,她可能早就在背后调查过此事了,小的看,她迟早要调查到我们头上来!”
“呵,这个广灵公主啊!”长胡子仿佛没有听到管家的话一般,忽然自言自语了起来,“我想起来,她小的时候,我还抱过她呢!当时她小小的一团,又可爱又不认生,谁抱她她都咯咯地笑,结果轮到我抱她的时候,她就忽然哭闹了起来,还揪掉了我几根胡子……”
陷入回忆的长胡子似乎很怀念那段时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长满胡须的下巴,脸上浮现出了几丝温情的微笑。
“老爷!”
管家可没这么好的心情,他提醒长胡子道:“老爷,现在不是顾念亲情的时候,您得赶紧拿个主意,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长胡子的目光忽然变得狠厉起来,苍老的皮肤之下,是暴起的青筋:“亲情?我是那种会顾念亲情的人吗?我要是顾念亲情,还会暗中联络戎羯颠覆大齐吗?哼哼,这个广灵公主,竟敢坏我的事,我自然是要给她一点教训!”
“啊?老爷,您要动广灵公主?公主可千万动不得呀!”管家闻言大惊,“不如我们动姓宿的那小子,他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我们动他,可不费吹灰之力!”
“动他有什么用?”长胡子瞪了一眼管家,“我看那姓宿的,只是听广灵公主的命令行事,就是广灵公主的一条狗而已,真正对我们有威胁的,只有这个广灵公主!”
“可是……”管家为难道。
“虽然我们动不了她,但是给她一点警告,还是可以的!”长胡子再次摸了摸下巴,“被揪掉的胡子可以再长出来,被揪掉的脑袋,可就再也长不回去了!”
几日之后,宿凌璋的升职文书下来了,果然如竺槿所说的那样,宿凌璋因剿匪一事有功,又受到了京城中的百姓,尤其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富商大户的一致称颂,吏部特将宿凌璋连擢两级,现在的宿凌璋,已经是正六品骁骑尉了,负责协管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段——荣安坊的治安。
而广灵公主竺槿的府邸,就在荣安坊。
木墩也跟着升了官,现在木墩接替了宿凌璋的职位,而之前跟着宿凌璋一起参与剿匪的二百禁军,也受到了嘉奖,只不过,是口头上的。
宿凌璋捧着文书,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她还是觉得有一点美中不足,升官本来是为了给皇上上书的,现在虽然升了官,但却没法给皇上上书了。
除了擢升官职之外,上面还赏赐了银两,果然不出宿凌璋所料,当银两发到宿凌璋手里的时候,只剩下区区四百多两了,宿凌璋算了算,若是平分下去,也就每人二两多的样子。
虽然在战前,禁军们不太配合,甚至抗命不遵,但好在最后还是遵从命令,顺利完成了剿匪之事,宿凌璋把自己的那份给了木墩,然后将剩余的银两都分给了参与剿匪的禁军。
这一下,宿凌璋在禁军之中声威大振,得知宿凌璋升官之后,不少禁军都表示,愿意跟随宿凌璋,他们纷纷请求宿凌璋,让宿凌璋把自己调过去,而那些曾经违抗过命令的禁军,则自知理亏,回到了原属军籍之中。
升任骁骑尉之后,宿凌璋便每天盼着,竺槿承诺过的“天大”的赏赐,终于,又等了几日之后,宿凌璋终于等到了竺槿的贴身女官红霜。
这天是个休沐日,红霜带着几个家丁,驾着一辆豪气的马车,来到了宿凌璋的家门口,懒觉刚刚睡醒的宿凌璋慌手忙脚地穿好了衣裳,就赶着出来迎接,现在红霜是竺槿身边的贴身女官,宿凌璋自然是不敢怠慢。
“宿大人!”红霜满脸含着笑,冲着宿凌璋福了福身,说道,“大人,公主殿下传您去府里呢!”
说罢,红霜向后侧了侧身,露出了门口停着的马车。
宿凌璋顾不上思考竺槿和红霜是怎么知道自己家的位置的,就被几个家丁给拥上了马车,这辆马车宽敞又平稳,宿凌璋在里面坐得很是舒坦,平日里当值的时候,经常要骑马巡街,屁股都要被颠成几瓣了,如今坐上了马车,宿凌璋觉得真是舒适极了。
只是今日的天气不太好,方才出门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就变得阴云密布了,而且这云的颜色越来越深,看起来似乎要降下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了。
马车摇晃间,一行人抵达了广灵公主府,红霜将宿凌璋引入了正厅,而竺槿早就在正厅中等着了,见到宿凌璋到来,竺槿的眼眸如同猝然点燃的一簇烛火,散发着明亮而又温暖的光芒。
竺槿今日着了一身镶金缎底雪紫襦裙,上面缀着朔白流苏,更有几颗宝石点缀,让本就娇艳绝伦的俏丽容姿更显夺目,仿佛一朵绽放于初雪中的槿花一般,柔情脉脉,艳丽动人。
在宿凌璋走入正厅之后,竺槿立刻命人给宿凌璋赐座看茶,二人寒暄了一阵后,竺槿忽然命厅中的侍女们都退下了,只留下了贴身女官红霜。
只见竺槿那如同瓷器般白皙透亮的脸上忽然染上了浅浅的桃红,她略微垂下一双好看的眉眼,轻轻咬了咬嘴唇,秀口微张,如蚊般的声音从口中吐出:
“凌璋……不知你……可否愿意……做吾的驸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