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打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见容霖又爬了起来,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张亦夏,吓得又钻入了宿凌璋的怀中。
“夏夏……别怕……不怕了……不怕了……”
宿凌璋护着张亦夏,将张亦夏小小的脑袋扣进自己的颈窝,不让张亦夏再看到容霖,轻声安慰了张亦夏几句后,宿凌璋用余光瞥到,仍躺在雪地里的张自秋,口中忽然喷出了不少血沫。
“夏夏……不怕了……快去照看你哥哥吧!这里交给我!”
张亦夏从宿凌璋的颈窝里抬起泪眼,看了看宿凌璋,见宿凌璋胸有成竹地冲自己点了点头,便快速转身,跑向了张自秋身边。
“哥?哥?你怎么样?我扶你起来……”
“夏夏……夏夏……你没事就好……”
二人断断续续的对话声传来,宿凌璋微微侧身,用余光看见张亦夏已经将张自秋扶到了墙边坐着,便回过身来,专心致志地收拾容霖。
容霖扶着墙,靠在墙边,歪着鼻子的他,只能大张着嘴巴呼吸,他垂着下巴,喘着粗气,嘴里不断地喷出白色的哈气,活像个被灌了开水的蛤蟆。
“你……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
浑身上下只有嘴最硬的蛤蟆还不死心,他伸出带着戒指的食指,指着宿凌璋的鼻子。
见这根指头“送上门来”,宿凌璋一把将它握住,只轻轻往上一提,就听蛤蟆发出了比过年的猪还惨烈的叫声。
宿凌璋阴沉着脸,也不说话,丢开了这根已经从关节上脱离的手指,旋即抬起另一手,正手反扇,一个清脆而又响亮的巴掌,就落在了蛤蟆的脸上。
“啊豁!”
容霖像个陀螺一样,转了两圈后便轰然倒地,他栽到了方才张亦夏蜷缩着的那片杂草堆上,脸上身上,顿时沾满了杂草。
而他那再一次受到重创的鼻子,又开始飚出血来。
宿凌璋眼疾手快,从一边的雪地里抓了一大把雪,不由分说,就糊在了容霖的口鼻处,容霖被这把雪呛得差点背过气去,他一边咳嗽,一边用舌头拼命地把嘴里的雪往外顶。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了容霖的另一边脸上,宿凌璋跨在容霖身上,一手揪住容霖的衣襟,一手反手正扇,把容霖扇了个七荤八素,此刻的容霖终于明白,这是碰到了一个不好惹的硬茬,于是,他赶在宿凌璋的下一个巴掌落下来之前,朝天张开大嘴,大喊道:
“我是贤亲王的远甥!”
“贤亲王的远甥?”宿凌璋的动作停顿了一瞬,贤亲王的名号她自然是听说过,但她从未听说贤亲王有什么远甥,宿凌璋不由得打量了一番容霖。
之前宿凌璋塞到容霖脸上的一把冰雪,已经将容霖的鼻血止住,这把冰雪掺杂着容霖口中呼出的哈气,牢牢凝固在了容霖的鼻子上,让容霖像百戏里的丑角一样滑稽。
见宿凌璋停下了动作,容霖还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吓住了宿凌璋,他露出了一个得意的表情,正欲破口大骂之时,就见宿凌璋朝自己的脸上啐了一口。
“呸!”宿凌璋骂道,“贤亲王德高望重,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亲戚?!”
“啊!别别别……”
容霖没想到宿凌璋竟然不相信自己的身份,见宿凌璋的巴掌又要继续落下来,容霖又急得大喊道:“真的!我不但是贤亲王的远甥,我还是……还是广灵公主亲点的驸马!”
“你说什么?!”
宿凌璋一时愣住了,她仔细看了看容霖身上的衣裳,之前在翻入竺槿所在的侧厅的时候,宿凌璋隐隐看到过竺槿身侧站着的男子,这么一比较,那男子所穿的衣裳,与容霖身上的衣裳,确实是一模一样的,而那人说话的声音,也与容霖的的声音十分相似。看来红霜口中的“要客”,的确就是眼前这个即将成为驸马的容霖。
再一想到竺槿之前的种种异常,宿凌璋便判断出了一二,一定是这个容霖对竺槿起了狎昵的心思,就给竺槿服下了什么不该服下的东西,恰好此时府里开始搜查“刺客”,就将容霖给“请”了出去,宿凌璋现身之时,竺槿药效发作,这才有了后来二人的风流之事。
而熊熊欲火并没有得到发泄的容霖,却正好在巷子口碰到了来给宿凌璋送饭的张亦夏……
宿凌璋愈加气愤难忍了,她怎么都想不到,竺槿竟然选中了这么一个垃圾货色做驸马,而且,这个垃圾竟然连大婚都等不到,就迫不及待地想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得到竺槿。
除此之外,宿凌璋也深感愧疚,张亦夏是为了给自己送饭,才遭遇危险的,而张自秋也因此身受重伤,一想到自己在与竺槿亲热缠绵的时候,张自秋和张亦夏兄妹俩,却在大雪中经受痛苦,宿凌璋就觉得心痛不已。
气愤与悲痛皆化作了手上的力气,宿凌璋决定将张自秋和张亦夏所经历过的痛苦,全都还给这个王八蛋。
宿凌璋从街边抓起了一大把雪。
容霖见状,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嗷嗷叫着想要逃跑,可是,宿凌璋正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襟,不管容霖怎么挣扎,都无法从宿凌璋手中挣脱。
宿凌璋将一大把雪塞进了容霖的嘴里。
宿凌璋的手握成了拳头。
无需扬起太高,颇具力道的拳头已经落了下来。
宿凌璋左右开弓,拳头一个接一个地落在了容霖的脸上,容霖鬼哭狼嚎,呜呜惨叫,没多久之后,容霖的脸颊就肿成了奇奇怪怪的形状。
血水将雪块融化,雪水中又掺杂着血水,容霖将一半雪水咽下,另一半则呕了出去,被稀释了的血水,颜色没那么深了,在这摊液体里面,还夹杂着几颗白森森的牙。
宿凌璋气喘吁吁地停了手,暂时丢开了容霖,容霖已经被打得神志不清,他靠在杂草堆上,浑身都在发抖。
就在这时,宿凌璋忽然瞥到,容霖的双腿之间不太对劲,一片凌乱的衣摆下面,竟还鼓着一个包。
容霖之前服下了一整包的强身药,药效可没那么快过去。
宿凌璋见容霖都被打成这样了,竟然还在想着龌龊之事,想到差一点就被欺负的张亦夏,宿凌璋心中的怒火更甚。
于是……
一脚下去,鸡飞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