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商量了许久,才确定好计划的所有细节,为了避人耳目,接下来的几天里,二人不能再见面。
“我得回去了……”
宿凌璋轻轻拍了拍怀中的竺槿,低声道。
“让我再抱抱……凌璋……”
好不容易回到温暖怀抱的竺槿,抱着宿凌璋的腰身不肯撒手,直到听到宿凌璋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呻吟,竺槿才小小惊呼一声,松开了双臂。
“呀!凌璋,我是不是弄疼你了?”竺槿一脸惊慌地查看着宿凌璋的伤口。
“不碍事!”宿凌璋拢了拢凌乱的衣袍,准备离开这里,“我得赶紧回去了,焉宁被我打晕了,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好吧……”竺槿依依不舍地从宿凌璋的怀中退出来,临了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凑上前来,亲吻住了宿凌璋的双唇,厮磨了一阵。
“我告诉你,你不许对她起什么心思!”竺槿低声“威胁”道,“你被我‘封印’住了,若是你敢对她做什么,我就……”
“不会的!”不等竺槿说完,宿凌璋就将这个“封印”还给了竺槿,紧接着又与竺槿额头相抵,殷切道:“我走了,一切小心,好好照顾自己!再过三天,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嗯!等到这一切结束,我想和你一起回家……”
“好……”
与竺槿惜别之后,宿凌璋原路返回了焉宁的大帐,拈起兽皮毛毯的一角,小心翼翼地躺了进去。
焉宁还没有醒来,就连姿势都没有变过,宿凌璋躺在床上,始终和焉宁隔着两拳左右的距离,熬了一晚的宿凌璋此时有些困倦了,眼皮渐渐变得沉重,正要恍惚入睡之时,焉宁却忽然翻了个身,朝着宿凌璋的身体挤了过来。
宿凌璋往外侧挪了挪,可焉宁紧跟着就粘了过来,宿凌璋又往外挪,焉宁还是跟着挪,直到紧紧贴着宿凌璋的一侧身体,才终于安生了下来。
再往外挪就要掉到床底下了,宿凌璋沉了沉气,抬起了左手。
“啪”的一声,不轻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焉宁的脸上,焉宁猛地惊醒了,她坐起身来,懵懵懂懂地看着身旁的宿凌璋。
宿凌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唔?嗯……”焉宁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见宿凌璋一直望着自己,焉宁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做噩梦了……”
宿凌璋往床的外侧瞥了一眼道:“因为你睡觉的时候太不老实了,总是挤我……”
焉宁垂眼,这才看到宿凌璋已经被自己“挤”到了床的边缘,她慌忙往里挪了挪,脸色却愈发红了起来,见外面天快亮了,焉宁干脆从床尾跳了下去,慌慌张张地去拿自己的外袍。
“你不睡了吗?”宿凌璋在心里偷笑着问道。
“不了不了……”焉宁飞快地穿好了自己的衣裳,急急忙忙往大帐外走,“我去旁边的驼圈看看,今天能不能挤到新鲜的驼奶……”
宿凌璋轻笑一声,不再理会焉宁,很快进入了梦乡。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过。
今晚就是戎羯单于和大齐广灵公主的“大婚”之日了。
戎羯单于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天黑下来后,营地中间点起了巨大的篝火,戎羯士兵们围着篝火,纵酒狂歌,热闹非常,整个营地都沉浸在了喜庆欢乐的氛围之中。
只有焉宁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去参加宴会,因为她要好好看着宿凌璋。
宿凌璋看到大帐上隐隐映出的篝火光亮,问焉宁:“外面为什么这么热闹?”
焉宁背对着宿凌璋,轻描淡写地答道:“哦,没什么,他们在庆祝前线的胜利。”
宿凌璋又问:“什么时候会结束?”
焉宁回过身,有些狐疑地反问道:“怎么了?”
宿凌璋叹了口气道:“太吵了,我睡不着。”
“这样啊……”焉宁想了想,命侍女拿来了可以安神的白草根,将它们投进了火盆之中。
此举正中宿凌璋下怀,白草根燃烧的烟气可以安神,但如果燃烧得多了,烟气就会令人晕厥。
一股淡淡的白色烟雾从火盆里升起来了,宿凌璋故技重施,“邀请”焉宁一起入睡,不料焉宁却坚持拒绝了。
宿凌璋只好放慢了呼吸的频率,装作入睡,可她的耳朵,却一刻不停地留意着焉宁和帐外的动静。
许久之后,外面的吵闹声终于平息了,今夜是单于和公主的大婚之夜,戎羯士兵们想着,反正公主也跑不了,而且,平日里能够喝到酒的机会也不多,于是,这些士兵们纷纷开怀畅饮,个个都喝得酩酊大醉,又各自找了地方睡觉。
焉宁帐内,宿凌璋缓缓睁开了眼睛,焉宁的侍女们都睡着了,唯有焉宁还坐在帐门边的地上出神,不知在想着什么。
“焉宁……”
宿凌璋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轻声开口呼唤道。
“嗯?你怎么醒了?”
听到宿凌璋的声音,焉宁转身问着,却并不过来。
“我有话想对你说。”
宿凌璋目露深情,一双好看的眉眼紧紧攀在焉宁的身上。
焉宁的脸色红了红,小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见焉宁还是不过来,宿凌璋索性下了床,径直朝焉宁走去,焉宁一急,急忙迎上来道:“你伤没好呢,不要随便下地……”
话音未落,宿凌璋就一把抱住了焉宁,焉宁低低惊叫了一声,剩下的话全都淹没在了喉咙里,可还没等焉宁做出别的反应,宿凌璋就抬起一手,打在了焉宁的颈后。
焉宁顿时瘫软在了宿凌璋的怀里。
侍女们已经陷入了熟睡,宿凌璋轻手轻脚地把焉宁抱到床上,又将剩下的白草根通通扔进了火盆之中,一股浓浓的白烟升起后,宿凌璋掀起门帘,准备离开。
临走之前,宿凌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焉宁,在心里道:
“我想对你说,希望你好好睡一觉,不要看到接下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