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竺槿已经被送进了戎羯单于的大帐。
她被迫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戎羯女子常穿的长袍,身上的所有物品和首饰都被搜去了,只有一枚金簪,还留在她的发髻上。
喝了不少酒的戎羯单于一头钻进了大帐,看到竺槿双手拢于袖中,傲然站立在大帐中央,戎羯单于咽了口唾沫,径直来到了竺槿面前,伸手摘掉了竺槿发髻上的金簪。
一头柔顺长发顷刻间倾洒下来,微微颤动的发尖将戎羯单于的心挠得直犯痒,他肆无忌惮地盯着竺槿雪白的脖颈和胸口,毫不掩饰自己心底的欲望,简短而又不容抗拒地下令道:
“脱!”
竺槿毫无惧色,冷冷说道:“请单于把发簪还给我!”
戎羯单于看了眼手中的发簪,语气中多了几分怀疑:“马上就要洞房了,你还要你这发簪做什么?”
竺槿的脸上没有过多表情,昂首答道:“我的长发,不太方便。”
戎羯单于想了想,将金簪按于桌上,抽出腰间的弯刀,将金簪的尖端削去了。
这枚金簪是特制的,内部还嵌着一枚稍小的金簪,好在金簪足够细长,即便被戎羯单于削去了一部分,也没有暴露出其中的秘密。
戎羯单于将金簪还给了竺槿。
竺槿平静地接过来,熟练地挽好了一头长发,戎羯单于有些急不可耐了,他再一次狞笑道:
“快脱!”
竺槿自然不会听命,她环视了一圈大帐后,悠悠说道:“单于大人,你们的大帐如此单薄,既不隔风,又不隔音,我不想让你的士兵听到些不该听的,所以,请单于让他们走远一些吧!”
按照计划,竺槿会先想办法支走帐外的士兵,然后再尽量拖延时间,等宿凌璋到来之后,一齐动手。
戎羯单于微微喘息着,疾步走到帐外,冲着外面的戎羯士兵吼了几句戎羯语,不多时后,外面响起了一阵盔甲的碰撞声和脚步声,那些离得近的戎羯士兵,已经离开了。
“凌璋……你快来啊!”竺槿在心中喊着,“我已经支开了外面的士兵,你赶快来啊!”
可是,帐外除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之外,就没有任何声音了。
戎羯单于已经急不可耐,他丢掉了手中的弯刀,朝竺槿逼近过来。
“你先别过来!”
见戎羯单于眼睛发红,竺槿后退了一步,正想找借口再拖延拖延时间时,戎羯单于已经一把扯开了自己身上的衣袍,将竺槿按在了床上……
离开焉宁大帐后,宿凌璋径直朝着戎羯单于的大帐摸来,击晕焉宁的时候,宿凌璋从焉宁身上拿走了她的匕首,月光映照下,宿凌璋看到大帐附近横七竖八地躺着喝醉了的士兵,还有一些黑影在慢慢晃动,应该是喝酒喝得不多的戎羯士兵还在巡逻。
宿凌璋没有犹豫,立马顺着山坳,摸到了这些士兵身边,士兵还没察觉到什么,就觉脖子一凉,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掀开大帐的门帘,宿凌璋一眼看见,竺槿已经被戎羯单于压在了身下,散乱的衣袍下露出一双修长双腿,正在拼命踹踢挣扎。
“公主!”
宿凌璋低低怒吼一声,冲了上去,拦腰扑倒了戎羯单于。
戎羯单于还没反应过来,就和宿凌璋一起滚落到了地上,宿凌璋迅速翻身,跨坐在戎羯单于身上,双手紧握住匕首,朝着戎羯单于的心口刺了下去。
生死攸关之际,戎羯单于的酒劲瞬间消失了,他下意识地抬起双臂,抵住了宿凌璋的手腕。
二人皆咬紧牙关角力,那匕首的刀尖随着二人的力道微微起伏,戎羯单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宿凌璋双臂用着力,拼命将刀尖往下压,咬牙道:“我是来取你性命的大齐将星!”
戎羯单于大惊,一时慌乱之下,戎羯单于手上泄了力,就在刀尖即将刺入自己的身体时,戎羯单于忽然透过宿凌璋的衣襟看到,宿凌璋胸前似乎有伤。
于是,戎羯单于突然撤回了一只手,一掌拍向了宿凌璋的胸口。
“噗……”宿凌璋被这一掌击飞了出去,尚未愈合的伤口遭此重击,再次开裂,胸前的绷布顿时渗出了一片拳头大小的血迹,鲜血从宿凌璋的嘴边溢了出来。
宿凌璋疼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朦胧之中,她用余光看到,一旁的竺槿拔下了头上的发簪,取出其中锋利尖锐的小发簪,朝戎羯单于刺了过去。
力量单薄的竺槿根本不是戎羯单于的对手,还没等竺槿跑到近前,戎羯单于就飞起一脚,将竺槿踹倒在地,紧接着又俯下身,伸出大手,一把钳住了竺槿的脖子。
竺槿立刻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直跳,喘不过气的她拼命拍打着戎羯单于的手腕。
宿凌璋心胆俱裂,强忍着剧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的匕首裹挟着满满的恨意与愤怒,破空而来。
“噗嗤”一声,匕首刺进了戎羯单于的颈侧,但这一刀由于戎羯单于的躲避,没有伤到要害。
戎羯单于发出了一声惨叫,他异常恼怒地拔出了脖子上的匕首,松开竺槿,与宿凌璋缠斗在了一起。
二人在地上相互角力,来回翻滚,就在宿凌璋渐渐落入下风的时候,她瞅准空当,一掌击在了戎羯单于脖子上的伤口上。
一股血柱喷涌了出来,怒不可遏的戎羯单于不甘示弱,一肘打在了宿凌璋的胸口。
宿凌璋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伤口里跳出来了,胸前的绷布顷刻间红了一大片,她踉跄着扑向一边,想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匕首,可却被戎羯单于抢了先。
戎羯单于一手握了匕首,一手掐住了宿凌璋的脖子,他将宿凌璋按在地上,抬手便刺。
宿凌璋双臂交叉抵在胸前,挡住了这致命一击,戎羯单于索性丢了匕首,牢牢压住宿凌璋的身体,两只大手一齐用力,像钳子一般死死扼住了宿凌璋的喉咙。
“什么大齐将星……你去死吧!”
戎羯单于咬牙,恶狠狠地说道。
正在这时,宿凌璋忽然看到,戎羯单于圆睁的双目,仿佛突然被定格一般,凝固在眼眶中不动了。
再往旁边一看,宿凌璋才发现,竺槿不知何时跑了过来,用细长尖锐的小发簪,刺入了戎羯单于的右耳。
那发簪的尖端,从左耳穿了出来,红白相间的液体,正顺着发簪缓缓流出。
从地上爬起的竺槿见宿凌璋陷入危险,想都没想就把发簪刺进了戎羯单于的耳朵,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竟将戎羯单于的脑袋贯穿了。
宿凌璋感觉到自己喉咙上的力道瞬间消失了,她一把将戎羯单于的身体掀了下去,戎羯单于直挺挺地侧倒在了地上,已然断了气。
见戎羯单于已经死在自己手中,竺槿一时有些腿脚发软。
“我们快走!”
宿凌璋飞身而起,抱住了脸色苍白的竺槿,二人正欲离开大帐之时,却见门帘猛地被人掀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慢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