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方楼一进门就看到白一白上蹿下跳的举着蛋糕眉飞色舞的唱着生日歌,无奈的边把灯打开,边挥一挥手熄灭了蜡烛,“阿歌呢”
白一白撇撇嘴指了指上面的方向,“那个警察住过来了”
“住哪儿?!”
“我们不给她开门,她拉了条绳,直接上天台去住了,宋歌正在劝她”,白一白想想就觉得好笑,“警校就教了这些?跟我们玩破罐破摔,也就宋歌惯着她,还怕她冷,给她拿了两床被子上去”
“胡闹!”
方楼皱着眉头赶忙要去天台看看情况,却被白一白正了正神色悄悄拉住,“许个愿啊,都倒数进行时了”
“你们俩能给我消停点比什么都强”,方楼哭笑不得的说道,其实生命本身没什么可留恋的,留恋的是那一个个割舍不下的人。
“殷警官,需要我们出示一下房产证吗,这片天台也是我们的私有面积,如果你执意要留,算不算强闯民宅,加上你的警察身份,算不算知法犯法”,方楼缓缓走上前,打断了两个人无休无止的牵扯。
“不好意思,我现在啊,被你们搞的,顶多算是一个无业游民,所以不算知法犯法,另外如果你觉得我强闯民宅不妥的话,你可以报警啊,正好也可以让警察来问问,你们三个大男人住一屋,为什么窗帘要专门定做什么单向的,我听都没听说过,对了,单向玻璃不是更普遍易获取吗?”殷晴盘腿坐在帐篷里悠哉的说道,只要她盯紧他们仨,还怕找不着证据,抓个现行都没问题吧!
这番言论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方楼扶了扶镜框无奈的笑了笑,“那倒是我说错了,从现在开始不该再叫警官了吧,只是有一点需要你确认一下,看起来你是对我们更感兴趣,那我们是不欢迎游客参观的,可如果你是对我们阿歌感兴趣的话,我倒是很愿意改口,弟妹?”
“方大哥!”宋歌看到殷晴抿着嘴低下了头,赶忙拦在了方楼面前,“我会劝她离开”
“嗯,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被迷了心智也无所谓,只是不要连累了别人”,方楼拍了拍宋歌的肩膀给予警示后转身离开。
“殷晴,你听见了,我可以随你看着,其他人,你最好不要惹,你惹不起”,宋歌背对着殷晴,看着方楼离开的方向,狠了狠心说道。
“现在你知道我叫殷晴了吗?”殷晴自嘲的失了笑,默默地收拾起了假意铺开的被褥,哪怕是Ido,不过也是男人罢了,胡杨说的对,男人最好骗不过了,可惜他是例外。
“我会对你负责”,宋歌转过身看到女孩失落的背影轻轻说道,“如果因为我们害你丢了工作,我可以将我的装修公司送给你”
殷晴简直要被傻大个的话气笑了,竟还差点心跳漏了一拍,背起背包后从帐篷中钻出来站在他的面前,咬着牙恨恨的说道,“好啊,那从明天开始,就请宋老板多多指教了”
“你教她的?”方楼站在书房的窗边和胡杨打着电话,看着殷晴走着走着突然扬起头笑着挥了挥手,那种英姿飒爽的自信,还真和幼时的阿暖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种厚着脸皮豁出去的招数不是你还能有谁?”
“听着不像好话”
“怎么,还指望我夸你?”
“我打听过了,她只是停职,依然是个警察,你天天被一个警察围着转好受啊,而且你知道的,这么多年的压榨,我骨子里流的都是怕她的血啊,她咳嗽一声,我都得抖上三抖,上次已经为了你破天荒的背叛了她一次,所以我也就只能用一招声东击西,把她引到你们那边嘛!”胡杨捂着电话隐在人流的嘈杂中靠在门边小声说道。
方楼沉默了一会儿后,打断了胡杨抱歉的欲言又止,“不该说的没说吧,除了殷晴,还有甜甜”
“那我嘴紧着呢,你放心吧”,胡杨看到奔跑而来的女孩,笑着挥了挥手,“行了,你也别叽叽歪歪的了,咱俩就算打平了,我约的人到了,先不说了”
“臭小子,又想比划比划了是吧……”
虽然已经以绝对的速度挂掉了电话,可还是不小心听到了那句“比划比划”,惹得胡杨战栗了一瞬,也不禁拍起了胸脯,平息下自己的心跳,只是随着女孩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跑到他面前站定,他却看痴了女孩眼睛里带着湿气的慌乱与笑意,什么时候杨芙竟然化起了妆!
“你拍什么胸脯啊,你也跑来的?”杨芙气喘吁吁笑着说道,“前面十字路口太堵了,我就停在前面那条街,赶紧跑来了,没有等很久吧”
“瞧你急的,应该没有高考结束那天,你等我等的久……”胡杨想起那天等他赶到时杨芙哭丧着脸的小模样,又心疼又好笑,“杨小芙,我一直有个问题,我印象中好像长大了就没怎么见你哭过了,你们女孩不都很爱哭的吗?”
因为,因为你不喜欢爱哭的女孩啊……
胡杨,杨芙,从小她就沾沾自喜着眼前这个聪明绝顶阳光开朗的男孩,和她有着天然相契合的名字家庭年龄,他们两家几乎从不关门,任由他们两个孩子胡乱的窜来窜去,他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胡作非为,没有什么可以拆散他们。
可是或许是因为自己长相平平,从小到大,也没有收到过什么情书告白之类的,所以她从来不懂得什么男女之分,大家一起玩得好就是铁铁的哥们,尤其当她的好朋友也非常赞同她叫上胡杨一起出去玩时,她别提多得意了,她就说吧,没有人会不想和胡杨一起玩!
他总是会发明出各种有趣的游戏,逗得每个人都乐呵呵的,他还会照顾到每个人的心情状态,从不会让不相熟的朋友感觉到尴尬无措,他就像是每个人头顶上闪闪发光的太阳,只是后来她才明白,太阳只有一个,但却不只她以为矗立在她头顶上的太阳就是她自己的。
偶然间,她撞到了她的好朋友偷偷将胡杨拉到了角落里,将那封自己陪着她挑了好久的粉红色信封递给了胡杨,她当时只觉得世界天旋地转着,难道朋友向她痴痴描述的二人世界是要和胡杨?她想象不到胡杨从今以后竟要完完全全属于另一个女孩了!眼前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模糊了起来,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最后胡杨朝着她的方向跑来时,她才恍然回过神,匆忙躲了起来,可身后两个人一声赛过一声的喊话却久久让她不能忘怀。
“我到底哪里不好了,你为什么不能试着喜欢我?”
“我不喜欢爱哭的女孩!”
一点点吃着嘴里的意面,杨芙时不时偷偷看向眼前的男人,除了换成西装革履摇身一变大人的模样,他好似还是带着当年的那般稚气,脸上的笑容依旧那样阳光开朗,肚子里总是揣着各式各样有趣的见闻学识,尽管一时赌气和他相隔两地多年,她终是忘不掉他,这就是当年那些羞红着脸递情书给他的女孩对他的感觉吗?那么自己也想递情书给他吗?她这次来找他,就是想搞明白这一点!
“你在偷偷看我?”胡杨端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桌上她的酒杯后促狭的笑道,“我猜你不会承认,然后说是配合我讲的彩虹酒,在看这杯酒而已”
“嗬,你好像没怎么变,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你倒是变了不少……”胡杨凑近了悄悄说道,“还记得你的五秒吃面记录吗,哈哈哈”
“那还不是因为你就给我五秒时间!”杨芙气不过小声吼了他一句,“另一边我妈又要我把面吃完才能出去玩……”
想起儿时的往事总是开心的,看似生疏的朋友几句话又变回了从前的模样也总是欣慰的,胡杨放下心来举起酒杯正了正神色看着杨芙说道,“你来了这么久,还没有认真请你吃过饭,对不起,最近有点忙,杨小芙,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又来这套假模假样,杨芙举起酒杯后不禁歪头笑了笑,“这次,又演给谁看?”
胡杨不解的无意间也仿照她歪了歪脑袋,结果‘嘎嘣’一声,脑袋差点正不回来,吓得瞪大了眼睛,惹得杨芙笑弯了腰,慌忙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你还记得我们每次演重归于好的把戏,不都是给我们爸妈看的嘛哈哈哈”
“重归于好?”胡杨也顾不得脖子滋滋的疼了,立马来了精神急忙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吵架了?”
看到杨芙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胡杨思索着迟疑的接着问道,“所以我们本来说好上同一个大学的,你却临时改了主意,跑到离我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所以这么多年,我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你都敷衍了事,我还以为是耽误了你谈恋爱,也不敢再跟你联系……”
“胡杨!别说了!”忽然间杨芙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打断了他,眼泪攒了这么多年,委屈攒了这么多年,他质疑着,她倾诉着,他不解着,她留恋着,“高考结束那天,我等了你很久,真的很久……”
可是她被遗忘了,因为他接受了校花的表白,然后在众多起哄者的前簇后拥下一同去庆祝了一番,等他吃够喝够玩够闹够,一路牵着校花的手将人送回家后,他才想起自己的存在,是人去楼空的落寞吗,还是看着其他女孩离开的背影莫名让他想到自己,杨芙从没开口问过胡杨,因为至此之后,他们再没见过,既然她可有可无,那她选择主动消失。
“你不用送我的,我开了车”
“我们喝酒了”
找了代驾后,两个人并排坐在后座默不作声的各自看着各自窗外的风景,只是风景划过的太快,她很想努力抓紧,却失了契机,令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涌了上来,胡杨吓得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却依然无济于事,他的每一句“怎么了”,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她的心上,令她无法呼吸,只能疯狂摇头,好似这样才能阻止惨剧的发生……
天空灰蒙蒙的,好像是要下雨,要下就下个痛快,为什么连诺大的天空都要隐忍着呢,杨芙缓缓睁开眼后,坐在那里愣愣的思考着,也一并思索着昨晚突如其来的心痛又是为何,不觉间眼前出现一张笑脸,是常常出现在她梦里的那张笑脸,什么时候她开始若有若无的关注起他的笑容来了呢,一定是身边的女孩总是看到他的出现,就手舞足蹈连蹦带跳的抓着她的胳膊一遍又一遍的强调着“哇,他笑的好好看啊!”
后来她发现,是很好看啊!他的笑容不似女孩的甜腻,而是好像自带着一场清风袭来般透着阳光傲然的清爽,正如此刻,他高高在上的看着她,远处的天空都自带着他的倒影,是自信吧,自信成就了他的笑容。
当当当!
杨芙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摇下了窗,刚想要说抱歉,就看到胡杨缓缓将头伸了进来,那副笑容悄悄闯进了她的安全距离,“杨小芙,你怎么还是这么能睡啊!”
“抱歉”,这句抱歉还是说出了口,为她无法像他一般坦然的以朋友的方式相处。
“道什么歉啊,快下来感受感受你最喜欢的自然风光”,胡杨说着就从里面将门打开,以一种绅士的姿态请公主下车,成功逗笑了杨芙,有样学样的跟着杨芙一同深呼吸伸懒腰,非要惹得杨芙追着一顿拳打脚踢才算罢休。
“这上面的清心寺很灵,不过现在关了”,胡杨东看看西看看却怎么都看不到那座极高的塔楼,很是纳闷,山林竟将其掩藏的严丝合缝,他拿无人机试过,从高处俯瞰竟也毫无用处,该不会是一座鬼楼吧,呵呵。
“如果有心愿,还是该靠自己的努力来实现,与其依赖那些虚无缥缈,不如实打实刻下自己的种子来的踏实,毕竟种子一定会结下果实”
“刻下?”胡杨不解的问道。
“我看了你的Ido专题,那些委托人很棒,可以穿梭在无人的深山中,只靠着坚持不懈的毅力找到目标,Ido也很棒,从没有让那些委托人失望……”
胡杨默不作声的低头笑着,虽然他答应了方楼守口如瓶,可保守秘密却比想象的难,当身边一个个朋友讨论Ido时,他只能闭口不言,当Ido专题陷入窘境时,他要保持绝对的中立,掌握太多秘密真的不是好事,可破解秘密又是人类好奇心的天赋使然,难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