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没有理会那个律师一面之词的猜测,于是那个律师自己一个人没日没夜的寻找证据与口供,最后终于找到当时隔壁桌的女人正在给朋友发语音,虽然声音很杂很小,但经过专家的分析辨认,还是明确记录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他哄着男孩悄悄指着正端着油锅走来的服务员说道,‘那个小哥哥的胳膊和哪吒一样是莲藕做的,不信你去捏一捏’,那场悲剧因此发生了,后来那个男人被以‘故意伤人罪’遭到起诉,法庭上他痛哭流涕的指责道,自己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自己还傻乎乎为她外面的奸夫养了几年儿子,导致一看到那个男孩他就怒火中烧,一想到当时男孩痛苦的呻吟,那个男人就兴奋的大笑不止,一丝悔过都不曾……”顾小森一字一字的陈述着一个真实发生在某处的悲剧,一个这个世界上每天都要发生无数起悲剧的其中为人知晓叹息感伤尘埃落定的一起。
“小森姐,我懂了,律师也是可以为自己的当事人抛头颅洒热血的,不只是做警察可以匡扶正义,听你这么一说,我对我的职业生涯充满了干劲儿!”于天奇转而就恢复了斗志,昂首挺胸的说道。
“嗯,每个职业都会有它的意义,关键看你怎么去从事它!”,顾小森轻轻笑着为他竖起大拇指,是白一白教给她的,肯定别人的方式,不过迄今为止,她只对他竖起过,如今她想尝试为更多的人竖起大拇指,是唐红让她明白了,她不是谁的笼中雀,她想要做那只迎风而立的孤雁,只为了自己的目的地而出发!
一下车,殷晴就感觉到了一阵寒冽的冷空气向她扑面而来,殷晴冷的裹紧了衣服,将头努力伸进自己的领口里抵御寒风,不去理会身后默默跟着的男人向前行进着,直到走到一家客栈前,她才抖了抖身上风吹掉落的一层层晶莹剔透的雪粒,忽而听到一阵童趣嬉笑的声音,令她不禁抬起了头,随即看向了眼前这个冰天雪地里只穿了一个背心和短裤却面无表情只是注视着她的男人。
“大姐姐,我的弹力胶真的很好用吧”,男孩看到殷晴笑着点了点头后,就得意的蹦蹦跳跳跑进了对门的人家。
“冰天雪地里竟然把衣服裤子脱了脱身,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就是不怕冷哈”,殷晴止不住抿着嘴笑道,果然还是傻大个,只会选择最直接愚蠢的办法脱身。
“这样最快,我不想再丢了你”
“宋歌,省省你这些好听的话吧,留着和你下一个阿暖候选人去说?或是每一个被你们Ido伤害过的人……”
“殷晴,在这里,你不能提起你所知道的一切……”宋歌慌忙打断了她,Ido可以深藏于世三十年不为人所知,就是因为组织专门还有个部门,将知道关于组织一星半点消息的人抹杀殆尽,每个地盘的负责人会从中为其传递消息,尤其殷晴现在不过是一个停职警察的身份,犹如披着一张虎皮的狐狸,除了方楼,其他负责人统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绝不会泄露,否则以他的力量也很难抵抗得住,还会给方楼带来无尽的麻烦。
“那你就不要再跟着我!我自然就不会再跟你说上一句话!”殷晴愤愤的转身进屋,不再去理他。
自此,殷晴算是在这里住了下来,而这家客栈房间多得是,所以宋歌这个临时来住的人也能拥有一间房间,甚至就在她对门,每每早晨打开房间的门,就能看到这个傻大个靠在墙上不置一言的凝视着她,殷晴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连房间门都没有进去过啊,早知道就跟老板买一张走廊的站票不就好咯!
“是方楼让你来看着我的吗?”殷晴实在受不了这个男人的寸步不离,尤其是昨天晚上她还偷偷听到他在与方楼的通话中表达过担心,于是连带着起床气,怒气冲冲的走上前质问道,“怕我找出证据定你们的罪?”
“我认为你最近这些天的寻访进度有些过快了,村民们都在质疑你的身份了”,宋歌没有回应她的问题,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说道,如果再这样明目张胆的调查,这片山的负责人吴影一定会注意到!
“不然我是来这儿度假的吗?”
“等于甜甜和胡杨过来了,你才会比较安全”,宋歌罕见的心里着了急,轻轻抓住了又要转身离开的殷晴,解释道,“无论时隔多久,记者调查一起陈年旧案,都不会显得突兀”
“我现在的身份不就是记者?”
“你都快把那些受访人吃了”,宋歌喏喏的嘀咕着,殷晴眼神一直直的盯着人家,人家就害怕的往家里躲,就好似阿暖从前,一个眼神瞟向他,他就不敢再说话了……
怎么又想到阿暖了呢,答应了方大哥的赌注要重新开始的啊,男人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宋歌闷闷的低下了头,看在殷晴眼中却以为是宋歌好不容易说起一句俏皮话,自己却先害羞了起来,殷晴为这份奇怪的愉悦氛围而感到了些许的不自在,留下一句“知道了”匆匆离开。
“阿豪,十年前有个从你们林荫市跑到我们无名崖殉情自杀的男人,我想要知道其中的隐情”
电话中付豪开怀大笑道,“所以,那个叫胡杨的小记者还真是你的人啊,我和他挺投缘,名字我也喜欢,想留他跟我的,他又不肯,所以我才一直和他闹着玩,不让他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的,竟然还惊动阿楼亲自来问我了,受宠若惊啊!”
“他只是一个记者,不要难为他”,方楼无奈的叹了声气说道。
“我没有难为他啊,知道他是你的人,我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他啊,只是请他吃了几顿饭而已啊,放心都是我请的客,等见到易老你可别瞎说八道啊!”付豪急迫的说道。
“易老,易老回来了?”方楼抓紧了电话不可思议的确认道。
付豪显然比方楼更加惊讶,嘲讽的嘀咕道,“怎么,阿楼不从小就是易老的小跟班吗,在我们还只能陪着易小爷玩猫捉老鼠的时候,阿楼不就已经在接受易老的亲自培训了吗,究竟是易老太小气不肯随便透露行踪,还是这个小跟班不值得易老费一嘴口舌啊!”
“我不过只是组织里的一名成员而已,有此荣幸,被易老捡回给口饭吃”
“嗯,态度很好”,电话中传来付豪轻轻偷笑的声音,随后笑够了,清了清嗓子给予了两句施舍,“那么为了让你这一天不要受到太大的打击,心里平衡一点,委托人就透露给你好咯,是受害人的母亲,‘林荫市,任灵案’,希望你今天可以开心一点哈,反正我是挺开心的哈哈哈哈”
“方老师,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呀,十年前一起飞机失事正好掉落在无名崖,机上确实有乘客叫任灵”,于甜甜兴奋地捧着资料赶到了方楼的办公室,却只见方楼头也不抬的批改着手中的卷子,一时落寞的抱紧了手中的文件夹呆呆的站着。
方楼余光中瞥到了女孩失落的嘴角,暗下去的月牙,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绪,佯装随意的回了声,“嗯”
于甜甜得了回应没有理由继续再待下去了,只好低着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开,虽然还有一肚子话没有说,她想跟他炫耀来着,自己是凭借着怎样的聪明智慧套到了乘客名单,她还想跟他抱怨来着,‘任灵’这个名字很大众化吗,怎么一架飞机上竟然会有三个同名同姓的女孩呢,她还想跟他倾诉来着,因为目的地是林荫市,所以这三个女孩都和林荫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她一一打过电话去拜访慰问,时隔多年,他们的亲人依然没有将他们忘记,她在电话中听着他们将灾难发生那一天的回忆如影像一般重新倒回刻画了一遍又一遍,不禁令她也跟着在电话这头感到动容崩溃……
“于甜甜!”
听到方楼叫住了自己,于甜甜恍然回以笑脸期待的望着他,请告诉她,他的若即若离,是一项堪比航空母舰上天还要重大的战略决策,他们之间关系的左右摇晃,不过是那张两国交好的协议书还没有机会签订而已,事实是早已坚不可摧,她的存在对于他的重要性来说,就像钓鱼岛是属于中国的,不容置疑!
他是喜欢她的,对吗?
“你去找胡杨吧”
“胡杨?”女孩对于爱情的一片憧憬再次被方楼毫不留情的折断了,于甜甜不可置信的问道,“关胡杨什么事”
“自杀跳崖案的起因已经出来了,不需要再留在这里了,剩下的只有在林荫市你们才能调查出来,这个案子结束之后,你们就尽快去雪雁村,帮帮殷晴,她的记者身份快被拆穿了,那边的民风很彪悍,不好惹,如果殷晴亮明身份更会招来村民的盘问,尽量不要去与他们发生冲突……”
“你统筹的很不错,像个居高临下的大将军,只是‘孤军作战’这个词一般就是用来形容将军的,看来多一个人在身边会让将军多一分累赘,小的知晓了”,于甜甜自嘲般滑稽的鞠了一躬退了出去,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一躬是学生对于老师的敬畏之情,还是小兵对于将军的崇拜之情,可能也掺杂了一点点对于喜欢的人却毫无回应怎么都想该放下了的诀别之情吧。
才怪!等到方楼心血来潮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又屁颠屁颠跟在人家身后跑,好像喝了断肠水一般早已将前尘往事抛之脑后,于此,每一次出现在方楼面前的于甜甜都是最爱他的于甜甜!
到了林荫市一出机场,于甜甜就好像一块来自冷藏室的冰淇淋差点要被融化了,边脱着一层又一层的厚衣服,边扔向嬉皮笑脸走过来的胡杨,哭爹喊娘的怒嗔道,“我带的全是厚衣服,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那正好啊,方楼跟你说了吧,晴姐还等着我们去救她呢!到了那儿,你的每一件厚衣服都能物尽其用,我这叫先见之明!”
胡杨提上于甜甜的行李箱一屁股坐上就一溜烟的跑了,他早在于甜甜发朋友圈显摆时就老早想尝试一回这个自动代步行李箱有多神奇啦,却把于甜甜吓了个够呛,赶忙追上去,“你慢点慢点,这个高科技不好用,我试过……”
“哎呦,你轻点”,听着胡杨矫情的呻吟声,于甜甜还是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惹得胡杨感觉刚刚被灌木丛刮破的口子像是被于甜甜笑眯眯的撒了咸盐一般又痛了几倍,“这种无良商家,你怎么不投诉啊,竟然还让他们在大卖特卖,这也就是我皮糙肉厚……”
“也就拐弯的时候,你需要更加用力握紧把手,不然会被甩出去而已啊,而且正常来说不会摔得特别严重,只是你不走运,偏偏摔进了人家灌木丛嘛”,于甜甜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心虚的安慰着。
“怪我咯?”胡杨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虽然自己眼睛比于甜甜大,却在看到对面女孩笑眯了眼的可爱模样,竟有一瞬间产生自觉认输了的异样感,不服气的别过了头。
看在于甜甜眼里,还以为胡杨真的为了这个行李箱生了好大的气,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其实这个行李箱,除了这一点bug,其他地方确实很好用啊,最主要的是很聪明,你看你都摔成这样了,它还一点事儿都没有的自己减速停了下来,是不是很智能!我就喜欢聪明的!”
胡杨听着于甜甜的诡辩,简直要被气笑了,怪不得方楼见到于甜甜时脸上总是不自觉挂上笑容,感情是一种生理行为引起的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于家祖传的,他现在都有点为他弟弟的职业生涯开始担心了,法官听着他的辩词会不会直接把他赶出法庭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