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我干哪儿来了？
玄抱着困惑不安，开始探索起了这片未知区域。
因为实在是看不清路，他只好扶着墙缓慢前行。
墙体摸起来十分光滑，似乎是金属材质，但偶尔会摸到几处坑坑洼洼，有的像是被钝器砸出的凹陷，有的则是被利器划出的细长痕迹。
经过几分钟的摸黑，他初步判断这是公司里培训部的某条走廊——他刚刚在墙上看到了一张有着几道爪痕的培训方案宣传表。
因着经常到培训部串门，他对培训部的布局还算熟悉。
虽比不得控制部那般如回了家似的如鱼得水，但好歹还认得走廊的大体装潢。
因此他越是往下探索，就越觉得不安——尽管很相似，但从某些细节上推断，这里并不是他认知中的培训部的走廊。
这环绕在周身的黑暗也古怪得很，以他为圆心、半径几米处尚能勉强看清，再远一些的地方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不错，真就一点儿都看不见。
周围似乎存在着一个虚无的黑洞，吞噬了所有的光线。
玄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他发觉这条走廊似是没有尽头，不管怎么走都看不见通往下一条走廊的门。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目光移向被忽略的墙体，希望能发现其他出路。
但正是这一打量，让他内心的恐慌上升了不少。
——墙上那张残破的宣传表，怎生的这么眼熟？
玄心有侥幸地开始端详起这张宣传表，只是越打量，就越是心惊。
先别说纸上内容一不一样，就连那三道爪痕的间距、大小都与之前那张相差无几。
这就是刚才的方案宣传表！
这条走廊不是没有尽头，而是他在不知不觉中一直在原地打转着。
鬼打墙？
一瞬间，家乡那边无数的怪谈诡说从脑内浮现，这不合时宜的脑补让他愈加的害怕，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起来。
“啪嗒！”
玄猛地停下脚步，他听到了像是某种流体坠地的声响，而扶在墙上的手也摸到了某种黏稠的液体。
等一下，如果自己真在原地打转的话，那他记得这里的墙分明是干净的。
怎会摸到液体呢？
为了不多想，他只当是自己记错了，嫌恶地甩了甩手，将沾上的大部分黏液甩掉，而后将手拿到眼前瞧。
“...血？”
还掺了些黏稠的黑色液体，竟还有些温度，摸着像是开完枪后发烫的枪口。
“...为什...么......”
玄被这如同从老旧收音机传出的沙哑声音吓了一跳，他马上转向声源处，警惕地望着那边的黑暗。
窸窸窣窣的动静再次出现，暗处仿佛有着一群啮齿动物在四处乱窜。
他察觉到有东西在观察他，而且还不止一个。
这种敌人在暗我在明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只觉得脊背发凉，精神高度紧张，任何风吹草动的动静都会吓到他，已然成了惊弓之鸟。
“为什么...”
那声音又出现了，虽然语速缓慢，但清晰了不少，玄能清楚地分辨出这声音在说什么。
“谁？”他弱弱地发问道。
本来也没指望能得到回答，但那个声音却是乖乖报出了一串编号：
“Gamma02...”
文职？
他很快就想到了只有文职才会拥有这种类型的编号。
这个文职装神弄鬼地想干嘛？
“你...为什么...为什么...”
那哀怨的呢喃声仍未停止，而且似乎越来越近了。
“啪嗒！”“啪嗒！”
黏液坠落的声音紧接响起，跟脚步声混在了一起。
更要命的是，声音虽然只有一个，但那脚步声似乎变多了。
“为什么...要杀了我们...”
“什么...啊！”
尽管急忙用手捂住了嘴，但还是有一声短促的惊叫从他的嘴里钻出。
他看见了。
看见那黑暗与自己极限视线的交界处忽的出现了一只烂了大半血肉、露出森森白骨的人手。
那手抓在地面上，留下了血液和黑色液体绘成的抓痕。
紧接着，又有另一只相对完整的手从黑暗中探出，而后一个烂了半边的脑袋缓缓伸出，白色的脑浆、鲜红的血、黑色的不明液体将这枚脑袋染得五颜六色的。
玄顿觉恶心，他不清楚刚刚的声音是不是这颗烂头发出的，甚至不确定这东西是否拥有正常的思考能力。
他一味后退着，只想跟这半拉子脑袋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