衮代分明就是看准了她年纪尚轻且心高气傲,料定只要稍加奉承夸赞,自己便会逞强应承下来这件苦差事。
想到此处,阿巴亥故意面露难色,摆出一副颇为为难的模样,娇嗔地开口道:
“哎呀,大福晋您瞧瞧,这.....如此众多的鞋袜,阿巴亥独自一人又如何能够绣得过来。”
衮代满脸堆笑地紧紧拉住阿巴亥那白皙娇嫩的小手,轻声细语地诱导着:
“哎呀呀,阿巴亥妹妹,不过就是忙碌那么短短几日而已,等过些日子爷知晓了这件事情啊,肯定会对你大加赞赏、赞不绝口呢!”
说这话时,衮代的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光芒。
阿巴亥原本有些迟疑,但听到衮代这番话后,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眸子忽然亮了起来,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耀眼夺目。
紧接着,她微微颔首,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般,轻轻地应道:
“嗯.....既然如此,那好吧。”
看到阿巴亥应允,衮代心中暗自窃喜不已,忍不住笑出声来。
心想:这哈敏出的主意果真是妙极了!只不过给阿巴亥戴上几顶高帽子,她就这么轻易地上钩了,接下来可有好戏看咯,这下子阿巴亥可要吃一番苦头!
“那阿巴亥妹妹,姐姐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你可得抓紧时间赶紧开始啊。”
衮代心满意足地说道。
话音未落,她便扭动着腰肢,如一阵轻风似的迅速离开了阿巴亥的住所。
在此后的两天里,阿巴亥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埋头刺绣,手中的针线上下翻飞,一刻也未曾停歇。
她几乎已经达到了废寝忘食、不眠不休的地步,整个人都沉浸在了那细密繁琐的针线活之中。
期间,代善曾多次前来探望阿巴亥。
每一次见到阿巴亥如此拼命地刺绣,他都会心疼不已,苦口婆心地劝说阿巴亥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并表示自己一定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让衮代打消这个念头。
然而,阿巴亥却始终不为所动,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代善的好意。
因为在她心里清楚地知道,代善所能提供的帮助终究只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而她真正希望得到的,是努尔哈赤能够亲自出面干预此事。
毕竟,在当今的赫图阿拉城中,真正能当家作主、一言九鼎的人唯有努尔哈赤一人而已。
第三日傍晚时分,夕阳如血般染红了半边天空,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之中。
此时,正是努尔哈赤即将前往明朝的前夕。
阿巴亥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裙,身姿婀娜地带着一名乖巧的侍女缓缓来到了努尔哈赤的书房门前。
走进书房后,阿巴亥莲步轻移,来到努尔哈赤面前盈盈下拜,娇柔的声音响起:
“阿巴亥给贝勒爷请安。”
然而就在她行礼之时,似乎因为身体略有不适,她的身子微微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努尔哈赤见状,眼疾手快地伸出双手,一把扶住了阿巴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快快起身!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之差?莫不是病了不成?”
说着,他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阿巴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阿巴亥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轻声回答道:
“许是近日天气转凉,不小心受了些风寒,并无大碍,贝勒爷不必过于担忧。”
努尔哈赤听后皱起眉头,点点头说道:“即便只是些许小恙也不可疏忽大意,待会儿我便让人唤大夫来给你仔细瞧瞧,对了,你怎会选在此刻前来寻我?”
阿巴亥低垂着眼眸,柔声说道:
“爷明日便要启程远行,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阿巴亥放心不下,故而特此前来相送。”
言语间流露出深深的眷恋与不舍之意。
努尔哈赤闻听此言,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纵横沙场、南征北战多年,如今功成名就,该拥有的荣华富贵皆已尽收囊中。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眼前这位美若天仙且一心挂念着自己的女子,他那颗久经沧桑的心仍不免为之感动和欢喜。
“还是你最体贴啊,爷此次前往明朝,定要寻得一些稀奇好玩的玩意儿带回来给你。”
努尔哈赤满脸宠溺地看着阿巴亥,眼中尽是温柔与爱意。
阿巴亥闻言,脸上绽放出如春花般甜美的笑容,娇声说道:
“多谢爷。”
说罢,她轻轻挪动身子想要起身,但就在起身的那一瞬间,只觉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整个世界仿佛都开始旋转起来。
紧接着,阿巴亥便失去了意识,直直地向后倒去。
努尔哈赤见状,心中猛地一紧,大惊失色,迅速将阿巴亥紧紧地抱入怀中。
他焦急地呼喊着阿巴亥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阿克敦!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把大夫给叫来!快!”
努尔哈赤怒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愤怒。
阿克敦被努尔哈赤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急忙应声道:
“是,贝勒爷!”
说完,他便像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而去。
没过多久,阿克敦便带着一名大夫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大夫顾不得擦去额头的汗水,赶忙来到努尔哈赤面前,向他行礼请安。
努尔哈赤心急如焚,根本顾不上这些繁文缛节,直接催促道:
“别啰嗦了,快给格格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夫不敢怠慢,连忙坐到床边,伸出三根手指搭在阿巴亥纤细的手腕上,仔细地诊起脉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夫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片刻之后,大夫终于松开了手,站起身来,面色凝重地对着努尔哈赤道:
“贝勒爷,格格此番晕倒乃是因为劳累过度,再加上其身体本就较为虚弱所致。”
努尔哈赤听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一股怒火从心头涌起。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大夫,厉声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格格会劳累至此?平日里你们都是如何照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