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沪市
家族产业独占最繁华一条街的宁家,便是在乱世也是一方巨贾豪强,豢养私兵过千。
只不过,他们不穿军装,平时也低调,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只以为宁家的打手数量有点多,质量有点精。
家族大了,钱多了,当老爷的无论是自己喜欢美色,还是他人孝敬,夫人姨太太的是少不了的。
但这老爷家族落难时是正房夫人带着巨额嫁妆,从北平赶来支援他,让他东山再起。
所以老爷笑呵呵的吃了些药,家里有个嫡子就成了,实在不行嫡女的孩子也出世了。
那些不守本分说自己怀孕的姨太太,渐渐的没了生息。
宁家唯一的继承人便成了新一轮美色攻陷的主要目标。
但,宁家少主宁向星面容精致五官脱俗气质顶级,目前能站在他面前还不自惭形秽的美人少之又少,能引起他兴趣的更是一个都无。
谁也不知道他入夜合上房门,便有人轻巧的落在窗台,和他相会。
中原军阀的私生子,穆原,年仅十八,已然出落得男人味十足,一副强健的身体,是宁向星欣赏又疼爱的目标。
一介顶天男儿,为爱自愿做见不得光的情人。
宁向星一身白丝绸上衣,黑色修身裤子,衬衫的领口和袖子都颇有欧美贵族穿着的风格,在他身上更显整个人利落又贵气。
他靠在实木办公室旁,单手摇晃一杯红酒,已经美如画。
让落地刚落地的穆原长腿一迈,朝着他而来。
宁向星见到男人步步紧逼靠近他,眼中本来是兴趣满满。
他喜欢这只大狼犬为自己着迷的样子,若是其他人敢用这个眼神冒犯他,怕是连祖坟都要一起消失在这个世上。
可这大狼犬说话实在难听,开口就是质问。“今日你和银行家的女儿,相谈甚欢啊。”
宁向星手指一顿,里面晃荡的酒水便荡漾了出来,洒在虎口位置,蜿蜒向下,留下一道粉色的液体痕迹。
穆原见宁向星不回话,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和不甘。
舌头将酒液卷入喉咙,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他手背的皮肤。
宁向星放下酒杯,抬起穆原的下巴。“怎么,醋了?”
宁向星闷笑一声,被细碎灯光映照得更加明亮的眸子显得璀璨烂漫,看得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你问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别忘了,你只是我买下的玩具,要是不听话,我可是会不高兴的。”修长的食指,在穆原的脸上点了点,宁向星的语气中带着警告。
“对不起,我错了,是我不该越界。”穆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嘴里说着是他的错,眼中却含着隐隐的期待。
侵略的目光让宁向星手指蜷缩了一下,松开他:“没兴致了,你回吧。”
穆原脚步向前一定,直接把宁向星逼得动弹不得。“我认错了,主子。”
宁向星手边有一双手套,是他之前解下来的,此刻就算生气他也不愿意毁了穆原的脸,干脆拿了手套甩在穆原面门。“滚,败兴,下次再这样我就考虑换个玩具了。”
宁向星知道自己的未来,势必要娶门当户对的妻子延续后代。
他是宠爱这个大狼犬,但若是他不识抬举生了别的心思,那他不止会坏了宁向星的兴致,也会让穆原身处死亡的威胁。
家族的资源倾斜于他,但责任也全在他宁向星的肩上。
真的出现破坏宁家之后的阻碍存在,宁向星不一定保得住穆原。
要保,也要等他彻底将整个宁家抓在手里的时候。
宁向星惦记着半个月后的成年礼,又想起大狼犬委屈吧啦的眼神,心狠了狠,等他忙完的再补偿吧。
要车要房要枪要金银财宝或者地皮?他都能给。
总有一样能补偿穆原的。
半个月的时间,宁向星再不曾约定见面。
窗台上的风铃彻底被拆下来,那是他做好准备屏退下人后给穆原打的暗号。
远处高楼,穆原也是第不知道多少次放下单筒伸缩望远镜。
半个月没召唤他了,宁向星,你可真狠心。
穆原想砸掉手里的东西,却想起这个东西也是宁向星拍给他的。
要六万大洋呢。
“啧,高宏伟这个肾虚的,说什么得到了身体就得到了爱情,宁向星眼里根本就没有爱情,只有我的身体!”
“诶诶诶!阿秋!谁在说我坏话?”高宏伟从门外进来,沪市夜场有名的花花公子,进门就看到个黑包公面色的穆大兄弟。
“我说兄弟,你今天也不用出门会佳人吗?”
高宏伟就知道穆原有个对象,但是总藏着掖着,除了知道他开荤了,别的信息高宏伟这种万事通都摸不到边。
可真能隐藏啊,大原子。
穆原根本不想搭理人,但高宏伟自说自话,倒是把今日听到的一件趣闻说出口。
江南来的织造世家白家,有意和宁家联姻,家中嫡女白娇娇姿容出色嫁妆不下百万大洋。
钱还不是唯一的长处,人家还有几十家织造厂,更有几家和军方做了买卖,这人脉也好产业也罢,都算是是这两年想和宁家联姻的人里,资源和背景都数一数二。
“我去瞅过了,那白娇娇只在分家办的欢迎会露过脸,但那样貌,绝了,连那什么宁家的少爷都要逊色。”
单筒伸缩望远镜到底是碎开了。
啪叽一声,穆原的掌心也被碎片划破。
一天后,他就是举着一只包扎不当的受伤的手出现在宁向星面前。
宁向星正在配合媒体,在一个医院里做捐赠慈善活动。
穆原举着手要给宁向星身边的人包扎,眼睛却是看着宁向星的。
宁向星死死皱眉,半个月不见而已,这蠢狗怎么把自己弄伤了。
他叫来医院最好的洋大夫亲自处理,更是趁着洋大夫离开的空档,塞了一叠支票在穆原怀里。“买点吃的补补,小心点别再伤了。”
穆原一个用力,用受伤的手抓住宁向星朝着自己怀里塞。
大脑袋靠在宁向星略微单薄的肩头:“我想你,想得什么都做不了。”
宁向星双膝暂时无力,顺势跌在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