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不知道为什么萧无祁会在这个时候提醒她不要去,就不怕这个节骨眼她不去反倒引起慕容玄拓怀疑吗?
正思忖间,萧无祁忽然轻咳一声,花眠抬头望去,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远处一女子快步走来,站定在花眠和萧无祁前面一米处。
是女主。
宣蓉今日换了件宫装,身上打扮是后宫女子常见的妆容。
走近后对着花眠盈身:“贵妃娘娘。”
随即转眸看向萧无祁,眼中闪过温柔依恋的情绪,同样盈身一拜:“侯爷。”
宣蓉眼底隐有水光划过,声音也有些哽咽:“侯爷是来看贵妃娘娘的吗?你们兄妹感情......当真令人羡慕。”
萧无祁冷淡的目光划过眼前女子,剑眉轻蹙,目光带着询问看向花眠。
花眠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女主,呆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介绍道:“这是宣昭仪。”
萧无祁冲宣蓉微微颔首,随后看向花眠:“臣告退了。”
有‘外人’在,萧无祁自然不会多留。
转步欲走,不想被宣蓉叫住。
“侯爷,且等一等。”
一个后宫妃子贸然这般叫住一个外臣,怎么看都是不合礼仪的,更何况,宣蓉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昭仪。
萧无祁眸光一片冰冷,不欲过多拉扯,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般,就要往外走去。
宣蓉拥有第一世的记忆,记忆里兄长对她极好,万般宠溺,对她的要求是无不从的。
从未这般.......
当即露出委屈神情,喉间苦涩,有苦难言。
花眠抿了抿唇,连忙出声叫住萧无祁:“那个,这个,等等。”
003:【那个,这个......】
可还行?
萧无祁果然顿住脚步,蹙眉看来。
花眠也觉得尴尬万分,可是要她叫兄长实在是说不出口,更何况,人家真正的妹妹还在旁边呢。
然后,被萧无祁极冷的视线危险至极地瞅了一眼后。
花眠心下一跳,老实了:“兄长......”
她几乎已经从萧无祁眼里读懂指责的意思了,大抵是要像方才一样骂她没规矩。
萧无祁冷淡的眸光微缓,却依旧慑人得很。
花眠后退一步,硬着头皮说:“兄长......宣昭仪可能有要紧的正事和你说.......”
话落,花眠立马感觉到宣蓉向她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萧无祁也看向宣蓉。
花眠就要走开,毕竟听人家真兄妹的对话总是不好的,万一女主现在就要坦白......
她站在这里就更不好了。
然而,刚想走就被萧无祁一个眼神制止了。
宣蓉也道:“贵妃娘娘不用回避。”
也是,现在两人身份单独相处,要是被有心之人看见了多少不好。
花眠只能留了下来。
她是真的不想知道任何秘密。
宣蓉看向萧无祁,温声开口:“日前,丞相柳辅来找过陛下,侯爷计划的事情或许早已经泄露了。”
此话一出,瞬间引来了萧无祁极寒目光的凝视。
一个后宫的女人,一个小小的昭仪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
萧无祁眯了眯眼,周身忽然迸发出惊人的气势,带着杀意的威压。
小小的后宫女子知道前朝的事情也就罢了,此刻跑来和他说这些,是慕容玄拓的授意?
如此强烈甚至带着杀意的敌对,宣蓉自然感觉得到,这种不被至亲信任的感觉,以及兄长看她陌生的视线,都让宣蓉觉得万分难受。
她能理解,却也控制不住地委屈。
宣蓉喉间哽塞,努力维持着表情,语气真切:“慕容玄拓拥兵天下,虽然西北军有二十万,但慕容皇家世代听命于帝王的暗影天下无处不在。”
“无人知其具体数量。”
“难保西北军中就有。”
“侯爷做任何事情前请三思,丞相既然能得到消息,那侯府内部或许早已不安全。”
宣蓉神色平静下来,眼底眸光闪动:“或许,将来,两方可以相安无事共同维护大越兴盛。”
萧无祁此时听这话,只是冷笑一声,随即道:“臣听不懂宣昭仪的意思。”
转而看向花眠:“娘娘留步,臣告退。”
这次是真走了。
宣蓉表情受伤,也离开了。
花眠却知道剧情,女主好像真的办到了。
宣蓉第一世便是大越国人,自然对大越抱着维护和平繁盛的心愿。
女相......
后来经历一些事情后,女主会成为一个很强大的人。
到时候,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回到殿内的时候,慕容玄拓坐在高位,看不出什么情绪。
花眠走进去,李元德艰难得喊了声:“娘娘,您可算回来了。”
花眠疑惑。
李元德已经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慕容玄拓和她了。
“过来。”慕容玄拓道。
花眠目光扫到案桌打湿毁掉的一幅字,默了默,慢吞吞走了上去。
近了,男人目光垂下来,花眠感觉到那视线落在了她手上。
慕容玄拓声音低沉:“手摊开,孤看看。”
花眠愣了愣,下意识抬起了手,随后便看到她手背偏虎口的皮肤有一块发红的地方。
什么时候弄的?
花眠没感觉到疼痛,因此全然没发现。
仔细想想,似乎是方才放茶杯的时候被溅出来的茶水烫到的。
不严重,轻微的红肿。
但是......
慕容玄拓是怎么发现的?
男人视线落在上面,周身气压明显变低了,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一个小瓷罐,打开,里面清凉的药膏被剜了出来。
慕容玄拓食指蘸着药膏点在花眠皮肤上,瞬间传来凉意。
花眠下意识要缩手。
便听见慕容玄拓道:“再动,孤将你杀头。”
花眠:“......”
再听不懂这话唬人的成分十成十,花眠便是真傻了。
到底没再动了。
脑海思绪混乱。
所以,慕容玄拓方才生气便是因为这个......
男人沉声威压:“胡乱发什么脾气?烫着了也是该!”
“送个人要送这么久?你手不痛吗?”
花眠:“......”
还真没感觉到痛.......
不过,要是这么说出口,定然是要触了男人霉头的。
花眠默不作声,慕容玄拓也不说话了。
最后再也没使唤花眠干过什么事。
花眠缓慢地眨了眨眼,瞳孔的颜色很浅,很快将目光放回到手里的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