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舟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宁静祥和的无为小院之后,打算前往废弃的小院。
然而,为了避免自己的行动引起神秘莫测的面具人的警觉和怀疑,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采取一系列谨慎而巧妙的措施。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向晚舟悄然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灵动而锐利的眼睛。
向晚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陈寅家中。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过人的胆识,她在陈家府邸内如入无人之境,轻松地盗走了一些珍贵的金银珠宝。
这些财宝沉甸甸地装在她背上的包袱里,让她的步伐略微显得有些沉重,但这并没有影响她继续前行的决心。
怀揣着满满的收获,向晚舟一路疾行,终于来到了荒废院子。
此刻,院子里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四周杂草丛生,一片荒芜景象。然而,就在这片看似荒凉的地方,却有着一道与众不同的身影。
只见那个面具人身穿一袭黑袍,悠然自得地坐在院子中央,面前架起了一个简易的火盆,上面正烤着香气四溢的羊肉。
羊肉下方的炭火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火星四溅,仿佛在为这个寂静的夜晚增添一丝生机与活力。
正当面具人全神贯注地烤制着美味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他警觉地转过身来,目光瞬间锁定在了刚刚越过院墙、稳稳落地的向晚舟身上。
看到来人竟是向晚舟,面具人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说道:“姑娘白日里不见踪影,如今深夜时分却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现身于此,想来必定是在执行某项重要任务吧?”
向晚舟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后迅速恢复镇定。
她缓缓转过身,面对着面具人,娇声笑道:“哎呀,阁下有所不知,小女子我生平最喜爱那些高门大户府中的金银珠宝啦。只是大白天的,众目睽睽之下实在难以动手,唯有趁着这夜深人静之时,才能如愿以偿呢!”
说罢,还故意晃了晃背后那装满财宝的沉重包袱,似乎在向面具人炫耀自己今夜的丰硕成果。
面具人神色自若,他手一挥,两个手下跑过来,接过他手中的活计。
面具人走到向晚舟面前,“原来姑娘是江洋大盗啊!”
向晚舟将包袱取下并解开,拿出一个金器,说道:“盗亦有道,我所盗之物,皆用在贫困之人身上!”
面具人轻笑一声,“姑娘倒是有副菩萨心肠,只是这世道人心险恶,莫要被人利用才好。”
向晚舟心中一动,感觉此人话中有话,却不动声色道:“多谢关心,小女子自有分寸。”
面具人走近几步,借着烛光细细打量向晚舟,“姑娘身手不凡,只做些盗窃之事岂不可惜。”
向晚舟警惕起来,“阁下何意?莫不是想拉我入伙做些不法之事?”
面具人摇头,“非也,我知晓姑娘并非寻常盗贼,想必与朝中诸事有所牵连。姑娘若愿告知一二,我或能助姑娘一臂之力。”
向晚舟听了面具人的话,笑着说道:“阁下此言差矣,我本是土匪出身,前几年朝廷派了兵将我的巢穴给清剿了。幸好上天眷顾,留着半条命逃亡天涯!”
面具人微微眯眼,似是不信,“姑娘何必隐瞒,你身上并无匪气,反倒有江湖之中的那种洒脱不羁。”
向晚舟听了,“江湖之人,皆有匪气,这种匪气不是阁下这种身份尊贵之人所能理解的。”
面具人心中一惊,然后聊有兴致的看着向晚舟,眼睛一眯,问道:“在下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怎能是身份尊贵之人呢?”
向晚舟笑了笑,转身伸脚将门踢开,把手里的包袱往房间里一扔。然后转身走到面具人身边,揭下面巾,笑盈盈的说道:“阁下何须自欺欺人。”
就在向晚舟揭下面巾的那一刻,面具人就被眼前的女子吸引住了。
他暗自思忖道:“果然是一个美人儿,即使脸上有三道有些明显的伤痕,也难以掩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这种气质,还带着一份青涩。正是最迷人之时。”
向晚舟看着面具人这样盯着自己,带着略微愚蠢而又清澈的眼神问道:“你为何这般盯着我看?”
看着向晚舟那清澈的眼神,他立即知道了眼前这个小姑娘对于情爱方面略显迟钝。
于是,面具人急忙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遇见美丽的花朵都会忍不住驻足观赏,更何况遇见你这么一个大美人呢!”
向晚舟停下脚步,笑着看着面具人,“承蒙阁下赞美!”
面具人慢慢靠近向晚舟,“在下之话绝不是虚假之言。在我们北疆,男子一旦遇到自己心仪的女子,都会大胆表白。”
向晚舟有些愣住,因为她没有预料到面具人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语。
面具人看出了向晚舟神情的变化,笑着说道:“姑娘小小年纪,武功如此之高,长得如此美貌,无论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不已的!”
向晚舟微微一笑,嘴角的两个梨涡荡漾起来,面具人看得更加出神,他对向晚舟的兴趣更为浓厚了。
向晚舟双手抱在胸前,悠悠然的移动脚步,说道:“对我动心的男人多了去了,不过都成了我剑下的亡魂!”
面具人也跟着移动脚步,问道:“姑娘乃是气宇不凡之人,一般男子怎能与你相配?敢问姑娘,你可有喜欢之人?”
向晚舟转身看着面具人,歪着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面具人,一副少女的风姿,“当然有!”
面具人带着一些惋惜的说道:“哎呀,相见恨晚啊!”
向晚舟接着问道:“看你年纪,应该是成家立业之人,怎么心里还有杂念!”
面具人则直接回答道:“无论在我北疆,还是在大越,一个男人多有几个女人,是很常见的事情吧!”
向晚舟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你们男人是可有三妻四妾。不过,我的丈夫只能拥有我一个女人,如果他胆敢找别的女人,我会宰了他!”
面具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哎呀,姑娘真是与众不同啊!”
此时,羊肉的香味已经飘满了整个院子。向晚舟早就闻到了味儿,她的肚子早就开始躁动起来。
现在正是羊肉香味最浓之时,向晚舟干脆不忍了,然后转身盯着那金黄的羊肉。
面具人看出了向晚舟的心思,然后说道:“烤羊肉乃是我们北疆的美食,不知姑娘可否品尝一番!”
向晚舟眼里泛亮光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面具人,“不瞒阁下,我食量很大,怕是您笑话!”
面具人盯着向晚舟,又笑起来,“正好我的食量也还行,既然我们武力打成了平手,不如再比一比食量。”
向晚舟微微一笑,“那您可别笑话我!”
面具人哈哈笑起来,指着金黄的烤羊,“姑娘请!”
向晚舟不客气的走到烤羊肉身边,坐了下来。面具人也坐下来,举起刀割下最好的一块递给向晚舟,向晚舟赶紧起身双手接过。
面具人自己也割下一块边角,看着向晚舟,“姑娘请!”
向晚舟也笑着说了一句,“谢谢招待!”说完,便吃了起来!
面具人看着向晚舟吃得津津有味又非常有礼节,就问道:“在下名赫哲,不知姑娘芳名?”
向晚舟咽下口中的肉,回答道:“在下龙赛!”
“原来是龙姑娘,认识你很高兴!”面具人看着向晚舟说完,就看了一眼手下。
手下会意,转身进了屋子。
向晚舟也笑着说道:“赫哲大哥,幸会幸会!”
赫哲手下拿着一坛酒走了出来,分别倒了两碗酒,一碗递给了向晚舟,一碗递给了赫哲。
赫哲端着酒,“龙姑娘,相识乃是缘分,我敬你一杯!”
向晚舟赶紧站起来,走到赫哲面前,恭敬的说道:“赫哲大哥,我从未饮酒,还请见谅,我就以茶代酒可好?”
赫哲站起来,看着向晚舟,“龙姑娘,无妨,你这杯酒我替你喝!”
向晚舟一笑,眉眼弯弯的看着烤羊,“您这羊肉,我来替你吃!”
赫哲听了,又笑起来,看着向晚舟说道:“好,今晚你吃肉,我喝酒如何?”
向晚舟看着赫哲,“这是您说的,可别后悔。”
院子里,向晚舟和赫哲的谈笑声传入到了悄悄藏于隐蔽处的江预的耳朵里,让他极为不舒服。
江预看着向晚舟那眉眼带笑、一副女儿家的样子,眉头紧皱,眼神气得想把赫哲生吃了一般。
入冬的夜,寒凉的风吹拂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枝。烤羊肉的炭火慢慢熄灭,羊肉也差不多吃完了。
醉了酒的赫哲看着只剩下骨架的羊,心里很疑惑。向晚舟那么纤细的腰肢,怎么可以装下如此多的羊肉。
向晚舟看着赫哲身边三个酒坛,她也疑惑的看着赫哲,怎么会有酒量这么好的人!
向晚舟看着面具人那疑惑的眼神,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赫哲,“赫哲大哥,实在不好意思,还望见谅!”
赫哲看了看向晚舟那平坦的肚子,站了起来,却因为醉酒的关系,身体有些歪斜。他看着向晚舟时,眼睛有些花了,竟然出现了好几个向晚舟。
赫哲使劲摇了摇头,眼前还是有好几个向晚舟。
此时的向晚舟在心里数道:“一、二、三……”话音刚落,赫哲便倒在了地上。
向晚舟赶紧跑到赫哲的身边,“喊道,赫哲大哥,赫哲大哥!”
赫哲的手下知道赫哲是喝多了,然后赶紧将赫哲扶进了屋子。
向晚舟也跟在后面,快到赫哲房间时,她甩了一下衣袖。此时的风便把她袖子里面的迷药吹向了守门的几个护卫。
向晚舟跟到了赫哲的屋里,亲眼看见赫哲躺下后,就离开了赫哲的房间,回到了屋子。
约摸半个时辰,待到赫哲的全部手下都晕倒失去意识后,向晚舟就走出房间,然后来到那个满是麻袋的房前,她轻轻推开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她看了好几个麻袋,竟然装的都是粮食,这些粮食,都是上等的。
此时,向晚舟感觉自己的背后有一个人正朝着自己走来,她拔出短刀迅速转身,闪到人影的面前,并且将刀架在了人影的脖子上。
蒙着面的江预一把抓住向晚舟的手。这熟悉的温度,向晚舟知道是江预,心里很高兴,就赶紧拿开了短刀。
不过,随后,她却淡漠的看着江预,冰冷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这冰冷的话语,犹如屋外的寒风,吹打在江预的身上。
江预看了一眼向晚舟,温和的说道:“我来找你有急事!”
向晚舟看着江预,“这些麻袋装的都是上等粮食,我感觉很奇怪!”
江预走到麻袋前,仔细的看了看,他发现这些麻袋不是普通的麻袋。他又看了看麻袋里面的粮食,果真是上品。
他眉心紧皱起来。向晚舟看见了,赶紧问道:“有何发现!”
江预盯着向晚舟,“这些粮食我会查,我现在急事需要你相助。”
向晚舟看着江预,“什么事?”
“肖隽和林远遇到了大麻烦,京城这里我走不开,只能劳你走一趟,我让曾行和曾宥跟着你!”江预认真的说道。
向晚舟听到江预把曾行和曾宥都派给了自己,一定是大事。她赶紧问道:“何时出发?”
江预说道:“现在就出发,马匹等物品我已经准备好。刺杀肖隽的杀手已经上路,所以你们必须得先他们一步和肖隽他们碰面。”
向晚舟赶紧点了点头,然后清除了房里的痕迹。
江预带着向晚舟来到院子不远处的路口,曾宥和曾行早在此等候。
向晚舟转身看着江预,递给江预一瓶药,然后说道:“半个时辰后,给他们服下。”
江预接过药,看着向晚舟、曾宥和曾行,“肖隽和林远一定会走官道。而且王永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一定会将人马分为两批,一批走官道,一批走民道。而且陈寅一定会走官道,你们只管沿着官道追赶,不过一定要万分小心!”
江预说完,将自己官员通行的腰牌递给向晚舟。
向晚舟接过腰牌后,三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准备上马。
江预看了一眼向晚舟的背影,“龙儿!”
就在这时,原本还在前行着的三个人突然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他们的目光齐齐聚焦在了江预的身上。
只见江预迈着急促而坚定的步伐迅速朝着向晚舟走去,眨眼间便来到了她的面前。紧接着,江预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紧紧地将向晚舟拥入怀中。
向晚舟神情惊讶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站在一旁的曾宥和曾行见状,彼此对视了一眼,仿佛心有灵犀一般。
两人没有丝毫迟疑,赶忙翻身上马,挥动马鞭,率先疾驰而去,只留下江预和向晚舟独处在此处。
待曾宥和曾行的身影渐行渐远后,江预方才缓缓松开了紧抱着向晚舟的双手。
然而,他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伸出双手轻轻捧起向晚舟那白皙娇嫩的脸庞,用无比深情的眼神凝视着眼前这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
片刻之后,江预微微俯身,一个饱含着千言万语的深深一吻轻轻地落在了向晚舟光洁的额头上。
随后,他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轻声说道:“无论如何,千万不能让自己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到我的身边来!”
话音刚落,江预动作利落地解下系于自己身上那件厚实温暖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披到了向晚舟的肩上,并细心地为她整理好衣领。
向晚舟只是呆呆的看着江预,一动不动,乖巧无比。
做完这些之后,江预双手一把抱起向晚舟,稳稳当当地将她放置在了马背之上。
已然骑跨在马背上的向晚舟,此时也正注视着江预,她的目光如水般柔和。
稍作停顿之后,向晚舟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柔声回应道:“放心吧,等着我们归来的好消息!”
说罢,她轻抖缰绳,驱使身下的骏马扬蹄飞奔而去。
望着向晚舟逐渐远去的背影,江预静静地伫立原地,久久未曾挪动一步。
此刻,他的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对于向晚舟充满了信任与信心,坚信以她的聪慧和能力必定能够成功化解这场迫在眉睫的危机。
可另一方面,他又无法完全消除心中的忧虑,生怕向晚舟会像以往那样奋不顾身、不计后果地去冒险行事。
这种矛盾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使得江预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