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霜看着苏袂,满心充斥着怨恨,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还不清楚?”韩奚走上来,站在她身前,低头看着她,眼中的挑衅一目了然,“苏公子你又何必和她说这些无用的废话,聂姑娘你只要知道你的什么狗屁玉竹什么狗屁毒都没有效就行了。”
聂霜不是真的蠢,如今到了这一地步,也懒得再挣扎,干脆靠到了墙上,斜眼往上,看着这有近有远站着的三个人,也不和韩奚计较生气,“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我在你们手上,怎么不都是你们说了算?”
漆黑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一眼就是在打什么主意。
韩奚冷哧一笑,也不管她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聂大小姐,你是不是看不清如今的情势,谁是虎谁是狗?”
聂霜嘴角勾起一道嘲讽的笑意,“韩姑娘是吧,谁如今是丧家之犬难道看不出来吗?被逼躲到这不见天日的阴沟之地可不是我。”
韩奚脸色一变,“你!”就要往前冲过去。
刚踏出一步,却被身边伸出的一只手狠狠往后推开,一股灵力径直把她推到凌曲身边,拿到灵力不弱,知道凌曲抬手按在她肩上,才止住了她的退势。
凌曲见她站定之后松开她,上前紧步走到苏袂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去,原本靠坐在墙角的聂霜,此刻正睁大着双眼,瞳孔还未涣散,但是脸上的血色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退却,随之浮上一抹黑气。
死了,就在他们眼前,而他们却没有丝毫的察觉与动静。
凌曲心下一紧,细细扫视过聂霜身上,没有明显的异样,只除了一点。
聂霜的心口出多了一道细小的伤口,这不稀奇,古怪的是那细小的伤口中开始慢慢钻出一只一只指甲大小的血色蝙蝠。
像是刚刚出生的幼胎,那对双翼还不会用,挣扎着从那道伤口中出来,晃晃悠悠的攀爬到聂霜的身上各处,随后,像是幼崽出生时对母亲的依赖,找到一处满意的地方,锋利的尖齿刺入血脉,随后他们就见那血蝠迅速的膨胀起来,与此同时聂霜的尸体正在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狰狞。
韩奚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场景,止不住胃中泛起的酸苦,转头就朝立即走远了几步,发出干呕的声音,就算是她巡练中遇上过不少妖魔邪祟,可也没有见过如此可怖而又恶心的场面。
凌曲看着这幅场景也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她刚才站的远,没有注意到是什么,但是苏袂应该察觉到了什么,才会将韩奚推开。
苏袂蹲下身,想从上面拿下一只,凌曲见状立即抬手拦下了她,“这些血蝠来历还不清。”
苏袂温声安慰道:“我如今的身体,它们不会感兴趣。”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凌曲还是手上捏着道法诀,看着他伸手过去,准备随时动手。
不过他说的确实没错,苏袂如今特殊的体质,不仅他们没有丝毫的兴趣,甚至似乎还有些害怕,原本张牙舞爪迫不及待的吸血,在他手里顿时僵硬的一动都不敢动。
见状,凌曲也没有散了手上的灵力,而是在苏袂站远后,换了个方向扔了过去,碰到墙角的尸体,瞬间燃起一簇巨大的火焰,将那堆不断钻出的血蝠一起焚尽,瞬间一声声尖锐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几只吸够了血,已经能够用起双翼的,拼着要从火海中逃出,但是都被凌曲张开的结界给挡了下来,叫声越发的凄厉。
至于聂霜,虽然她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已然落得这个下场,就当做是给她留下最后的体面了。
另一边,韩奚总算是做好了准备,听到焚烧的声音,转过身,一眼看到苏袂手上捏着的东西,顿时吸了一口气。
即使那双手如何赏心悦目,配上那血蝠的丑陋,韩奚还是觉得有些不适。
她面色微微发苦,特意不去和那东西对视,问:“苏师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韩奚还记得刚才是苏袂又救了她一次,若是让她变成聂霜这幅样子,那对她来说可真是生不如死,对此她对苏袂的称呼也改师兄,虽然不同仙门,但是修仙道上,关系熟稔的,也有师兄师姐这么称呼的,更何况,有凌曲的关系在,这么称呼也是应该的,她还记得先前,苏袂说两情相悦的时候,凌曲没有否认。
凌曲将焚烧后留下的灰烬装在一个坛子里,放在角落,也算是给她留一处避风之所。
“这九历的一层的考验怕就是这东西了”她走过来,看着苏袂手上如今唯一的漏网之鱼,问他,“你可听说过这种血蝠?”
苏袂微微蹙眉,思索了片刻,也有些不确定,“我未听起过何处有过这种血蝠,但是前些时候我回玄山,倒是再一些上古的记载卷轴中看到了与其相似的邪物记载。”
凌曲眼中微闪,前些时候他回玄山,只能是他们从影殿出来之后的事,他说有事要回去,为的就是反查上古典籍?她想到苏袂得到神骨后那不仅没有寸进,甚至还有些倒退的修为,不知道两者可有和联系。
韩奚在一边问:“那上面说什么?”
“寄与活物,以身为宿,以血为汁,子子孙孙无穷尽。”苏袂眉目间也存着一丝凝重。
凌曲眼睛扫过这四周,没有一丝特殊的石墙,石顶,石砖,“但是就算这些东西是以聂霜的身体作为孕育的母体,也不会是凭空而来,那东西的来源又是哪里?只有这一批幼胎,还是还有其它的在角落中等着我们?”
苏袂手掌微张,手心一道冷色幽蓝的特殊火焰升起,瞬间那只血蝠便和先前它的兄弟姐妹落得一个下场。
“或许在这里,不仅还有另一批胚胎,而是还有真正的母体。”
瞬间塔中安静了下来,三人警醒的看向四周,以及那些偏暗的角落。
韩奚咽了口口水,轻声道:“若是真的是母体,那我们先前烧了它这么多孩子,岂不是不共戴天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