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温令脸一下子就沉下来,边解完全带边表示,“我不要!我可以先住酒店。”
开门下车,几乎没有一丝犹豫。
如此避之不及的态度也让傅汀尧没了耐心,他跟着下车,阻止她去开后备箱。
“温令,你能不能别任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说话间,他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抵在车门上,呼吸沉重地垂眸盯着她,“你就这么讨厌我?就因为……就因为我拒绝过你,所以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朋友?
温令心中冷笑一声,抬起头和他对视,“我就这么贱非得和你做朋友吗?傅汀尧,你说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你也不是这样的啊,你以前很潇洒啊,身边女人来来去去,比换衣服还勤,如今不过是一个平凡不起眼的我要离开而已,你做出这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是给谁看呢?”
傅汀尧脸色很难看。
因为温令说到他心里了。
他也知道自己最近很反常,但从港城回来,他已经知道她对他意义不一样,也不会允许她因为他的拒绝仓促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而且那个人也许还有命案在身。
如果她真的想要嫁给他,他似乎也能接受。
不,不仅能接受,更多的是他竟然会隐隐期待。
短短几秒之内,他的心情变了几遍,脸色渐渐缓下来,挑着眉道,“舒服些了?”
温令一愣。
他的态度实在奇怪,竟然不生气吗?
若是以前,他这臭脾气早就不耐烦走人了。
见她不说话,傅汀尧从后备箱拿了行李,锁了车就往公寓里面走。
温令追了上去,拉住箱子,祈求道,“傅汀尧,我真不想住你家,你让我去住酒店。”
傅汀尧转身看她,“你确定?”
温令见他有妥协的迹象,连忙点头。
傅汀尧薄唇一勾,“行,这几天我住半岛总套,里面还有房间,我可以分你一间。”
让她和他住同一间房?
温令脑袋立刻摇的像拨浪鼓,“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定就行。”
温令试图从他手里夺过行李,此时电梯门恰好开了,傅汀尧连人带箱子一起推进了电梯,然后按了二十五层。
温令拽着拉杆箱,怒道,“你到底想干嘛?”
“要么这里,要么和我一起住酒店,你选一个。”
“我凭什么要选。”
傅汀尧朝她笑了笑,“凭你现在在我手上,不然我就把你送回温家,三选一,你选一个。”
“我一个都不选!”
温令第一次气得想要咬他。
偏偏男人得意的很,他抬头看往上跳跃的数字,“那就我帮你选。”
傅汀尧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温令,我想说的话前几次都说给你听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一切都等解决完江秉时和你的事后再决定,这段期间你不想回温家,那就住在我眼皮子底下,至少我可以保证你安全。”
“你身边才是最不安全的。”
这句话一下子把两人的回忆都勾出来了。
傅汀尧知道她指的是他和萧窈的那次婚礼。
因为在那场婚礼上,她温令作为伴娘之一差点遇袭,他为了救她才给了谈津墨救萧窈的机会。
话说出来,温令也想起了那一幕,脑袋里的神经像是突然被抽了一下。
思绪也跟着复杂起来。
傅汀尧那次为了救她而丧失了救萧窈的机会,导致谈津墨发怒,后来傅汀尧才惹了一身官司。
虽然萧窈和他之间的事她不太清楚,但说到底那场婚礼上她拖了傅汀尧的后腿。
如今想来,倒是她欠了他。
思忖间,这时电梯门开了,一梯一户的高级公寓私密性很好,傅汀尧开了门,率先走了进去。
到了这一步,温令也只好顺从。
房子格局宽敞,但也只有一个套间加一个客厅,客厅有一个L型的开阔视野,外面可以看到最豪华的夜景。
这是温令最梦寐以求的独立空间,看着窗外的夜景,她艳羡的眼神一时间收不回来。
傅汀尧见她终于消停了,脸上表情终于轻松了几分,脱下外套转身走进了厨房。
等温令欣赏完夜景和房间格局回到客厅的时候,傅汀尧已经端着两盘意面走了出来。
温令走过来看了一眼,卖相倒是不错,但是——
“你竟然真的会做饭?”
温令记得以前他某一任女朋友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当时的回答是会做饭,受益还不错。
但当那个女孩表示想要尝尝他的手艺时,他却只是调笑了一声,在那个女孩耳边说了句情侣之间的荤话,就把这茬揭过去了。
所以温令一直以为他是在女孩面前吹牛。
尤其,她认识他这么多年,是真的一次都没见他下过厨。
今天,是第一次。
所以,傅汀尧下厨这件事带给了她极大的震撼。
她甚至开始怀疑,她是否真的了解他。
“尝尝?”
傅汀尧一向上扬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走神。
温令在餐桌旁坐下,拿起叉子尝了一口,虽然是再简单不过的浓汤意面,却做的比米其林餐厅也不差什么。
“还满意吗?”
温令没办法说出违心的话,沉默着点了点头。
得到满意的答案,傅汀尧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两人伴着夜色吃了一顿安静的晚餐。
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未有过一次单独吃饭的场景,没想到在她准备决裂之后,他们竟然能如此相处。
温令只能感叹,世事太过无常了。
吃完晚餐,温令主动洗了碗,从厨房出来后,傅汀尧正收起手机,手里撩起沙发上的外套,“我有事先走了,你晚上别乱跑,这边虽然安全但事情没有绝对。”
他在的时候温令觉得别扭,此刻他说要走,温令竟然有一瞬间的慌乱。
她一向胆小,唯一一次单独外宿还是在港城,但那一次她满心失意,独处的害怕救被虚弱了许多。
此时要她一个人住在陌生的房子里,那种不安全感瞬间救席卷全身。
但她又不愿意在傅汀尧面前表现出来,只能默默点头。
傅汀尧很快走了。
门被带上的那一刻,温令立刻反锁了门,然后把所有的灯都开了出来,房子里顿时亮如白昼。
傅汀尧下楼的时候又接了律师的一通电话,是关于江秉时的。
和对方聊了一会儿,他下意识抬头往楼上看,就看到整栋楼最亮的那一间。
他似乎想到什么,急匆匆挂了电话,又折返回去。
温令已经心里暗示了一会儿,准备壮着胆子去浴室洗澡。
谁知没走两步,她就听到了密码锁开锁的声音,她鸡皮疙瘩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等到下一秒,看清出现在门后的人是傅汀尧时,她忽然爆发般的大声吼道,
“傅汀尧,你是要吓死我吗?”
傅汀尧看向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大步走到她面前,将她连人带手中的衣服一起拥进怀中。
“我在呢。”
温令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然而还没感动两秒,又听傅汀尧调侃,“放心,没有鬼,有鬼也被你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