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下意识以为是傅汀尧,但在监控里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站在门后问,“你是?”
门外的男人抬了抬手中的拎袋,“温小姐,我是傅先生保镖,他让我送早餐过来。”
温令愣了愣,立刻开了门。
保镖训练有素,直接将手里的早餐递给她就走了。
温令刚转身关门就接到了傅汀尧的电话。
她放下早餐,划开屏幕,男人清懒的声音就响起来,“送到了?”
温令瞥了一眼打包规整的食物,心里竟然升起甜意,连声音都不自觉柔和起来,“嗯。”
傅汀尧,“今天准备做什么?”
温令在餐桌边坐下,单手拆餐盒,“等吃完早餐就去工作室,今天有买家要来挑画。”
“我让保镖送你过去。”
温令,“不用,我坐地铁过去就行。”
傅汀尧没有强求,“嗯”了一声。
两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气氛莫名的和谐,温令忽然发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对话过了。
可刚才那寥寥几句,竟然有一种岁月静好。
她竟然舍不得挂电话,一时间脱口而出,“你昨晚什么时候走的?”
“你睡着后。”
“哦。”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察觉到对方似乎也不想是要聊天的样子,温令抿着唇说了句,“那你忙吧,我吃早餐了。”
傅汀尧也很爽快,“好。”
温令先一步挂了电话。
没了声音的客厅显得有些孤寂,温令低头看着餐盒中温热的粥,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但她已然明白自己的心思,她贪恋这一刻的美好。
即使那个男人是她口口声声想要远离的,也是一直这么告诫自己的。
可她能对以前的傅汀尧狠心,却对一个关心她讨好她的傅汀尧狠心。
她恨自己没骨气。
温令叹气,慢慢吃完早餐,收拾了一番就去了工作室。
她刚进店,就见助理指了指里面,“有客人。”
温令心想应该是和她在网上约好看画的客人到了。
她走过去,看见落地窗前轮椅上的女人。
她顿了下,很快恢复如常客气的招呼,“请问您就是安妮吗?”
女人转过身,朝她微微点头,“我是。”
短短两个字,却能听出她的嗓音不符合她的年龄。
她虽戴着口罩,看不清全貌,但眉眼精致,气质上乘,举止仪态像是受过很好的教养。可声音却非常沙哑,有着不符合年龄和外表的苍老。
这种反差让温令好奇她会挑选什么样的画,于是她收回短暂的打量,微笑着问她,“您看中哪幅画了吗?”
安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一双极致上挑的丹凤眼打量着温令,目光里带着探究,温令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丝敌意。
“安妮小姐?”
温令出声提醒。
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不太好,而且她隐隐觉得眼前这位好像不是单纯来买画的。
安妮勾唇笑了下,随手往陈列在一侧的画框中指了指,“就那一幅好了。”
温令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是一副很普通的向日葵。
这幅画是她无聊的时候随性之作,那天她走过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插在了花瓶中,阳光洒在花上的那一刻恰好被她捕捉到,所以她随手将这一幕画了下来。
温令怕她不懂,如实告知其中缺陷,“这幅画有瑕疵,我并不是很满意……”
“我满意就够了。”
安妮打断她,强势地表示。
买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拦着别人买吗?
温令只好和助理两个人把画裱好,这期间,温令始终觉得背后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她。
还是那种感觉,安妮好像认识她,可温令记性不差,她可以肯定以前从没见过安妮。
尤其她还坐着轮椅,声音也很有辨识度,就算没看到她全部长相,温令也可以确定,她们并不认识。
压住心底怪异的感觉,她还是客气的问她,“您是现在就把画提走,还是要我们配送呢?“
安妮抬头看着她,“我有司机,麻烦温小姐帮我把画放到车上可以吗?”
这不过举手之劳。
温令自然不会拒绝,不过她的意思是让助理帮她拿过去,可安妮一看到助理弯腰,立刻制止,“我的意思是,温小姐帮我这个忙。”
温令和助理两个人均是一愣。
这个要求太突兀了,温令一下子戒备起来。
安妮似乎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她眯着眼睛笑了笑,“我不过是关于油画方面的问题想要向温小姐讨价,温小姐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温令注视了她几秒,而安妮也和她对视,并没有半分心虚。
她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
虽然她处处怪异,但温令也想弄明白,何况光天化日,停车的地方就在不远处,助理也在,倒是不怕她会做什么。
温令同意了。
她从桌上捧起画框,“还请安妮小姐带路。”
“麻烦了。”
安妮收起了刚才一闪而逝的尖锐,又变得客气起来。
她转着轮椅往外走,温令跟在她身后,始终落后一步。
安妮沙哑的声音响起,“温小姐似乎怕我。”
她动作没听,温令自然也跟着,淡淡的道,“不怕,但有些好奇。”
“好奇我明明对油画没什么兴趣,却还要跟你买画,好奇我没长你几岁,声音却像老太婆?”
她轻笑了一声,声音也透着诡异。
温令心里明白,此时只有她们两个人,她彻底不装了。
既然如此,温令也说出了心中所想,“您是借画接近我,我们以前认识?”
“不认识。”
温令蹙眉,停下脚步,“那安妮小姐找我究竟是有什么事?”
已经走到车前,安妮转过身,司机这时打开了车门,安妮伸出保养得宜的纤细手指朝后座指了指,“麻烦温小姐把画放到后座吧。”
温令抿了抿唇,按下心中的不悦,不管安妮接近她是什么目的,但自从出现到此刻的颐指气使已经让温令心中不悦。
她在温父那里受了气,不代表出了门还要受气。
但是自己已经离家出走,每一分钱都要自己正,看在钱的面子上,温令说服自己忍了。
她走上前,弯腰把画放到车上,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另一道身影。
“你在做什么?”
是傅汀尧的声音。
她放好画后转身,看着大步朝她走过来,不,应该是大步走向司机的傅汀尧,正要说话,傅汀尧却直接拿过司机手中的东西,靠近鼻子嗅了嗅。
下一秒,傅汀尧脸色阴沉地一把掐住安妮的脖子,“梁安妮,你想死的话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