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气得要推开他,傅汀尧却搂得更紧,直到她放弃挣扎,他才叹了一声,“这么这胆小的毛病还没改?”
温令瘪着嘴道,“要你管。”
“行,不要我管,那我走了。”傅汀尧放开她,作势要走。
温令脸憋的通红,想开口留人可自尊又不允许,于是只能傻傻站着,眼里流露出渴望。
就是这么一副委委屈屈,眼巴巴的样子,让傅汀尧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轻拂了一下,脚步一转,在沙发上坐下。
温令见他不走了,松了一口气。
他既然退了一步,温令也就不为难自己了,“你等我洗完澡再走。”
傅汀尧抬起头,这才看清她手里拿着内衣。
温令反应过来自己手里拿着什么,赶紧往后一塞。
傅汀尧面色不变,“嗯”了一声,拿过茶几上的杂志翻了起来。
得到允诺,温令这才放心走回浴室。
大概是知道外面坐着一个让人放心的人,她已经没了刚才的胆怯,一个人的浴室也变得不再恐怖了。
水声传来,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捧着杂志一动不动,一分钟过去,杂志未翻一页。
又过了一会儿,他将杂志随手扔到一旁,抬手松了松领带,又觉得不够,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冷水,喝下去后那股莫名其妙的燥热才退了下去。
温令吹好头发出来的时候见他站在落地窗旁,犹豫了一下,开了口,“我好了,你有事的话先走吧。”
傅汀尧熄灭了烟蒂,徒手在空中挥了挥,然后关上了窗户。
等做完这些,他才转过身看向她。
穿着规规矩矩的白色荷叶边睡裙,披着头发站在那里的女人像刚出水的白荷,干干净净,清清秀秀。
傅汀尧扪心自问,温令的颜不是他喜欢的那一挂,更不是高挑个子大长腿,但她比例好,显得身段很好。
总体来说,自己不该在她身上投注过多的关注,可奇妙的是,他青梅竹马的对象并不少,但几乎没有一个能靠近他身,除了温令。
也许正是因为她的默默无闻,以及没有攻击性的样貌,才会让他放下心防,让她一寸寸的渗透进他的生活。
现在想起来,他的记忆里都是她。
“你不怕了?”
他的声音有点低哑,听得温令心也跟着颤了下。
她连忙躲开他的视线,低低地道,“等会我睡觉就好了。”
“那就等你睡着我再走。”
温令愣了下,“你不是有事吗?”
“不重要。”
他都这么说了,温令自然求之不得。
她已经忘了自己和一个小时前截然不同的态度,甚至庆幸他愿意多留一会儿。
傅汀尧见她站着不动,温声问,“不去睡?”
她这才惊醒,连忙转回卧室,乖乖爬上了床,等上床后看见卧室门没关又准备下床。
傅汀尧却像是提前预判了她的动作,出声制止,“你关门再一个人躲在卧室里害怕?”
温令停住下床的动作,她想说只要知道他在她就不会害怕。
毕竟她在家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睡,只不过知道家里有保姆她就不会害怕了。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重新躺下,因为看不到傅汀尧,过了一会儿她抬起脑袋问,“你还在吗?”
“在。”傅汀尧一向慵懒的声音缓缓扬起,“睡不着?”
隔着一道墙,温令腹诽,明知道他就在客厅,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也许是暗夜给了她勇气,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边傅汀尧又问,“想聊天吗?”
温令提着被子抵在下巴处,“聊什么?”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温令,“……”
脸上的热度渐渐攀升,她抿着唇不说话,心里酸酸涩涩,一时间不知道该这么开口。
可傅汀尧似乎起了聊天的兴致,他懒懒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调侃,“不会见我第一面就喜欢了吧?”
温令思绪随着他的话往旧时光飞去。
她见傅汀尧第一面是她转学去学校的时候,傅汀尧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校霸,让老师头疼的人物,偏偏那时候傅家还没转型,傅家的黑身份让所有人都怵他。
只有转学过去的温令不知道他的身份,在傅汀尧和他的小跟班欺负一个男生时,温令主动扶了那个男生一下。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温令要倒霉了,温令自己也那么以为。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傅汀尧在看见她后,却是痞痞地说了句,“一个小豆干就别学人美人救狗熊了。”
这一句埋汰了两个人。
既笑了温令不是美人,又笑了被欺负的男生是狗熊。
温令毕竟年纪小,被人说不是美人到底有些在意,尤其说这话的人还长得那么好看。
她当时就把傅汀尧记住了,却是愤愤地记住了,背后骂他多少次有眼无珠温令自己都数不清了。
可不是傅汀尧说的一见钟情。
至于为何后面会喜欢上他,还是在第二年的时候,她晚归被小混混骚扰,傅汀尧正好和他跟班们经过,出手救了她,还把她护送回了家。
也就是那时候,温令对他改观了。
后来她跟着父母参加商会晚宴,在宴会上见到了打扮得像绅士一样的傅汀尧,那一次,她觉得心脏停止了跳动。
之后,傅汀尧就住进了她的日记本里。
想起那些暗恋的日子,温令揪着被子暗暗消化那些负面情绪。
她本来不想回答傅汀尧的,大概是夜太静,被子里太舒服,那个男人的声音太柔和,她竟然有一种倾诉的欲望。
“十五岁的时候,喜欢上你的,那次你救了我。”
说出来后,温令轻松了许多。
她等了等,没有等到傅汀尧开口。
渐渐地,她有了睡意。
此时,客厅里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呢,还喜欢吗?”
温令瞬间清醒了些,她抿着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底的话,“不敢喜欢了。”
不是“不”,而是“不敢”。
傅汀尧察觉到这一秒他竟然是松了一口气,心底涌起丝丝密密的甜意。
他仰面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令看着天花板,缕缕惆怅萦绕,没等到他继续往下说,恍恍惚惚地想了一会儿心事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温令睁开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下床去客厅看。
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昨晚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正当她一脸惆怅地看着环视空荡荡的客厅时,门铃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