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肯定刚才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即使如此,她也不能让傅汀尧真的掐死安妮。
她连忙制止,“有什么话好好说,她快要没有呼吸了。”
安妮的脸色已然青紫,但是她却没有半分呼救,好像还有些享受。
温令有种她觉得此刻死是一种解脱的错觉。
“傅汀尧!”
温令又喊了一声,他才松开了手,转而就把怒火朝向了温令,“你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吗?脑子呢?你认识她,就跟着她出来?”
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让温令莫名其妙,他看了看傅汀尧,又看向捂着脖子咳嗽的安妮,“她做了什么?”
傅汀尧把从司机手里抢过来的手帕扔到她怀里,“你自己闻闻,是不是乙醚的气味?”
温令震住,凑近手帕闻了下。
她不知道乙醚是什么气味,但是手帕上确实有一股刺激性的味道。
她莫名看向安妮,“我们不认识,你对我有什么仇怨?迷晕我,然后呢?”
此刻安妮已经恢复过来,她扯开口罩,露出半张疤痕脸,扯着唇朝温令看过去,“残疾,毁容,声音也被毁,你觉得我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温令没想到口罩下竟然是这样一张脸。
她的嘴唇周围是明显的伤痕,疤痕已经痊愈,看样子也做过手术修复,但是依然能分辨和上半张脸截然不同的皮肤。
其实这张脸不至于说毁容,但和她原本的容貌肯定是天差地别。
只是就算她遭遇了这些,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温令不解,“和我有关吗?”
“无关。”
温令迷糊了,“那你为何要害我?”
安妮“哼”笑,“我没想害你,只不过借你一用。”
她始终不肯正面回答问题,温令有些不耐烦了,她直接转身看向傅汀尧,“你和她认识?她是谁?”
傅汀尧还因为她对人没有防备之心而生气,但也知道不能全怪她,也就收了些脾气,冷声道,“她是江秉时前妻。”
温令这下是彻底震惊了。
江秉时前妻不是已经死了吗?
再看向轮椅中的女人,温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傅汀尧察觉到她的颤栗,单手将她搂进怀里。
看到傅汀尧对温令的紧张,安妮嗤笑,“我倒是很想看到江秉时如果看见这一幕会是什么反应?”
傅汀尧居高临下看着她,“你诈死回来,不去找江秉时,反而来找无辜的人,怎么,还对江秉时抱有期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说中心事,安妮脸涨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胡说八道什么,我恨江秉时,是他把我害成这样,我恨他恨不得让他遭受我所遭受的一切。”
傅汀尧朝不远处的两名警察颔首示意,然后对着安妮说,“既然这么恨他,那就劳你配合和警察走一趟。”
安妮这才发现附近有警察,她慌忙戴上口罩,想要钻进车里,可她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等警察走到跟前,她还没有从轮椅上站起身。
安妮愤恨地瞪着傅汀尧,“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
“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傅汀尧淡漠的道,“凭你自己怎么斗得过江秉时?好好配合警察录口供,我可以暂时保你安全。”
安妮抓着轮椅两侧,脸上青白交错,即使再不愿意和警察走,但一个死人突然活过来,为了查清真相警察也不会放她离开。
安妮被带上了警车,等他们离开,温令表情依然呆愣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汀尧低头瞥了她一眼,放开了环住她的手,冷冷道,“你都是大人了,能不能长点心眼。”
被这熟悉的斥责声唤过神来,倒是没在意他的责备,而是抓住他的胳膊问,“到底怎么回事?她真的是江秉时前妻?她不是死了吗?还有,你怎么知道她在这儿,不、不,是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死?”
他能提前带警察来这里,一定是知道安妮的行踪的,这也就说明他早知道安妮没死。
温令联想到之前他说江秉时有嫌疑的时候那种笃定的语气,再结合此刻,温令的后背竟然密密麻麻地起了鸡皮疙瘩。
这时,她不得不承认,傅汀尧有可能说的是真的。
只是这事太诡异了,死去的人又怎么会复活呢?而且江秉时说过安妮有精神病,可在温令看来,安妮很正常。
这一系列的疑问折磨的温令脑子都快打结。
温令摇着傅汀尧手臂,“你快说啊。”
傅汀尧没好气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拽着她上了自己的车。
等坐上车,傅汀尧先问她,“你知道安妮是这么死的吗?”
温令摇头,江家对外只说江秉时前妻是因为抑郁症自杀,当初江秉时也是这么和自己说的,因为涉及过往私事,温令也没有多问。
如今看来,根本不是什么自杀。
傅汀尧靠着椅背,“江家对外说安妮精神问题自杀,圈子里小部分人知道的真相是安妮死于火灾。”
温令想起安妮脸上的疤痕和撕裂般沙哑的嗓音,一时秀眉紧紧拧起。
傅汀尧看出她的情绪,勾了勾唇,“你也别同情得太早,江秉时和安妮都不是省油的灯。
没想到自己只是心里一想就被他看出来,温令有些着恼,“你别卖关子了,快点说。”
傅汀尧睨了她一眼,“我查到的结果是,安妮确实有情感双相障碍,但不至于到精神病的地步。至于火灾,是她想烧死江秉时和他的情人,没想到被江秉时提前发觉,将计就计,将安妮困在了别墅里,至于她后来是这么逃出来的,没人知晓。”
大概是真相太让人震惊了,温令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那你怎么知道她没死?”
“傅家和江家有点龃龉,我之前查过江秉时,不过那时候不想横生枝节,得知了点眉目也没想着往下查,自从知道你要和江秉时联姻,我重新让人查他的情人,这才顺藤摸瓜发现安妮没死,她一直在躲在一家私人诊所修复烧伤,我便派人一直盯着她,后来查到她要向你买画。”
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温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这是真相,安妮也确实可怜,但想到她刚才的表情,温令犹豫了下问,“她是不是不想公开真相?”
甚至对江秉时还余情未了的样子。
没等到傅汀尧回答,她又说,“她来找我是因为知道我和江秉时订婚了,所以想绑架我来威胁江秉时吗?”
“一半一半吧。”
“什么?”
“倒也不是真想绑架你,但肯定是想借你和江秉时谈判。”
温令倒是好奇了,“你为什么肯定她对我没有恶意?”
毕竟当时安妮可是想要烧死江秉时和他的情人的。
傅汀尧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叹了一声,“她也挺可怜的,和江秉时联姻后安家破产,听说和江秉时有关,怀了孩子被情人弄流产,她的情绪出现问题也是败两人所赐,估计放火想烧死他们也是情绪上头后的行为。”
温令听着这些一时沉默不语。
傅汀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说了句,“话说回来,这一点我就很佩服容聆,同样被渣男所累,她却能坚强的应付一切,最后还找到真爱,所有女人都应该向她学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