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来人……”
“唔唔……”
三皇子双眸血红,感受着下身疼痛,醒来便想大叫。
桑落一个拳头塞住了他的嘴。
陆旋心下一慌。
遭了!
被他看见是她们,万一酒醒后全都记得,岂不是要暴露个干净?
担心方才那两声引来承乾殿的宫人,桑落只得再次敲晕了他。
陆旋顾不得对三皇子用了玄术要反噬之类,以平生最快的掐诀念咒速度,快速祭出一张识灭符,又以极快的速度清除了方才三皇子脑子里的记忆。
处理完脑中记忆,陆旋下巴一抬,示意桑落赶紧动手。
扛着三皇子,桑落飞身几步跃上墙头,胳膊一松,直接将人扔进了承乾殿后墙根里。
好在后殿墙下是草泥,所以他人落下去,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
桑落正舒缓地松了口气,却不想此时,后殿里却有人刚好走了出来,两眼一瞪,与桑落来了个四目相接。
墙内立刻迸发出了太监尖厉的嗓音,“快来人,有人把殿下摔晕了,有人要害殿下——”
陆旋吓得一抖,桑落飞快跃下墙头,拉着她就往东宫方向跑。
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后殿外这时会出来人!
她总算知道为何先前王妃让她要记路了。
这么惊心动魄的残害皇嗣,她此生怕也是只敢干这么一回!
陆旋身子娇弱,所以跑得不快,桑落横刀立马,直接将她扛上了肩头。
顶着风声,陆旋有些难以置信,“桑落,没想到你轻功进步竟这么快!”
桑落:“……”
身后阎王爷在追,她能不快吗?
……
东宫。
半个时辰前,姜行顺利地到了太子寝殿之内,然而眼前的景象,着实让他震了一惊。
五丈余宽的寝殿,竟站了十六个宫人。
比之先前来时宫人的疏懒,显得格外的重视防备。
密密麻麻,姜行只觉连呼吸都有些透不过气。
鲛绡宝罗帐层层叠叠,银线云龙纹光泽幽微,姜行站在外面,太子的动静,他看不真切。
他隐身,但脚步、声音、触感,一切与常人无异。
所以不敢贸然直接掀帘子找太子,只能向帐帘外站着的青鸢走去。
青鸢自打来了东宫,时刻被身边这些人盯着,每日都在发愁。
前几日太后丧仪,王爷王妃就在跟前,她都找不到机会递消息。
现在太后都下葬了,以后,怕是都要被金吾卫圈禁在这东宫之中。
而且,好几次她下意识的动作,都差点暴露她会武的事实。
若是哪天她的身份被裴帆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眼睛愁得能夹死苍蝇,耳边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青鸢。”
青鸢身体一紧。
谁在说话?
眼珠子四下转了一圈,却并未看见人。
她双手抚了抚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青鸢,是本王。”
青鸢身子又一颤,吓得够呛。
不过听起来,好像是王爷?
怎看不见人?
王爷难道……难道是死了?
任平时英姿飒爽的女暗卫,也被姜行给吓得变了脸色,好在青鸢作为暗卫的素养仍在,哪怕手都抖得不成样子,身子仍岿然不动。
“王妃给本王用了隐身符,不用害怕,本王有要事。”
听着姜行又在身边极力压低的声音,青鸢这才眨了眨眼,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视线朝自己左后方斜扫一眼。
是王妃的隐身符啊,那她就不害怕了。
咚咚狂跳的心安分下来,她嗫嚅着回了一句:
“王爷。”
青鸢不敢开口,所以只能闭嘴出声,随后用几声咳嗽掩盖异常。
不过好在,姜行听清楚了。
“把帐帘拉开,本王要进去问太子的话。”
青鸢在大家都不解的目光下,动身开始挂帐帘。
一边挂,一边用只有她和青黛看得懂的手势让她一起帮忙。
青黛看得云里雾里。
用眼神询问她:这会儿不是殿下每日歇息的时候么,为何要掀帘子?
就听青鸢朗声道:“殿下身子不好,本就需要静养,然而这几日屋子里的人这般多,怕是会引得殿下的病症更不容易好。
方才我只是站着,已经感觉这殿中浊气颇多,所以还是打开帘子,给殿下透透气才好。体贴主子本就是咱们的本分,想来还是人少一些更适合殿下歇息。”
帐子拉开挂上,青鸢又朝着众位宫人道:“大家都出去吧。等殿下醒了,再叫你们进来。”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都没什么动静。
青鸢有些发恼,“你们来了东宫这些日子,我可有这样请求过你们?都是为了殿下着想,若是殿下真有什么闪失,你们都得担责!”
殿内的人似乎有些松动,但大多数人还是没有动。
青黛站了出来,“那我去禀告指挥使,让他过来,看看到时候殿下身体衰退,这个责任是他担着还是你们担着,你们看看他会不会愿意拿自己的前程来陪你们冒险。”
众人没想到,青黛真的出去了,还真的请来了裴帆。
裴帆一到,太子忽地就咳嗽不止。他扫了帐榻一眼,神色颇有不耐。
“这点小事,也要亲自叫本指挥使出马?”
看了一眼垂立帐榻旁,小心翼翼的青鸢青黛二人,裴帆腻烦地扫了一圈众位宫人,“你们都没长耳朵吗?既然殿下有恙,还杵在里面干什么?出来吧,人在前后两个门候着!”
裴帆骂了人,撂下一句话便走。
殿内下人这才齐声应了。
“是。”
众人一走,青黛立刻就要将门给关上,没想到裴帆去而复返,将门一把按住。
“不是说殿下需要人少静养吗,将门开着吧,便于空气流动,对殿下身体好。”
看着裴帆眼中若有似无的试探,青黛颔首,“是。”
大门洞开,有任何动静,外面的禁军立刻便会进来。
姜行先前已经进了帐榻,所以裴帆一走,青鸢便将帐子放了下来。
太子早就醒了,感觉到手腕上有一只手在捏着自己,始终没敢做声。
“衍儿,是我。”
先前就知道陆旋的能力,所以太子对此保留了一份敏锐。
听见姜行的声音,霎时吐出口气。
“皇叔,就你一人吗?还是有阿旋?”他看着虚空,压低声音道。
“就本王一人,这隐身符有时限,咱们得赶紧说完。”
姜行眉头紧拧,“早上听裴帆说,你中毒了?有太医来为你诊治?”
太子一顿,面露几分疑惑,“没有啊!上一次你和阿旋不是都给本宫解了?这些日子没有太医来过,但确实每日都会收到一碗药。”
姜行紧张了起来,“药?是不是他们又重新给你下了毒?”
太子垂眸,“不知道,但那碗药我从没喝过,都被青鸢她们给倒了。这些日子的饮食他们也都会日日验毒,目前并未查出有毒来。”
“那便是裴帆为了阻止本王进东宫的借口了。只要你无恙,本王和阿旋也就安心许多。”
听着里面太子嘀嘀咕咕似是和谁在讲话,青黛心里担心得厉害,但又不能打开帐子进去,所以只能给青鸢使眼色。
二人站着的地方通过门口能看见,青鸢只好借着除尘的动作,小声给青黛递消息。
“王爷来了,在帐子里。”
青黛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二人赶紧一左一右将锦帐护得死死的。
姜行趁着这会儿的功夫赶紧问,“之前那地下的密道你去看了没有,里面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