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斜,天空染着一层淡淡的橘红,云絮被晚风揉碎,缓缓散落在天际。
街道上的车辆逐渐稀少。
路灯依次在黯淡的天光中亮起。
随着暮色浸染街道。
泰格这才回过神来。
他看着橱窗玻璃外逐渐暗淡的霞光,惊觉自己竟在冷饮店里待了一整天。
他就这样看着花栗鼠小姐扎了七次马尾辫,洗了十五次杯子,擦了九次柜台,一遍又一遍哼唱着《魔药摇篮曲》,直至现在。
“哦……”
“可怜的玛利亚……”
看了看店门口的挂表。
赫敏不禁有些唏嘘的叹了口气,似是在默哀着朋友那不得自由的假期。
随后,她轻拭去额间的细汗,将帽子与身上的围裙摘下,整整齐齐的挂在墙上。
“尊敬的顾客。”
“我要下班啦~”
“你怎么还不回家?”
“你的哥哥们还在等你呢~”
花栗鼠小姐拿起门锁与钥匙,背着双手,盈盈转身,看向了正在起身的泰格,纤长的睫毛下藏着丝丝戏谑。
泰格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经过下午的闲聊。
赫敏已然知道了泰格出门的原因。
虽然对杰玛·法莉的出现感到意外,但好在,泰格的反应,也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太了解泰格了,虽然看起来成熟稳重,但在某些方面,却像还未长大的孩子。
他并不是不懂,只是有些迟钝。
甚至也可以理解为,她和那个女人从未被大老虎划入狩猎范围。
可那若有似无的苗头,被赫敏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她并不着急,时间还很充裕。
正如泰格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她也敏锐的捕捉到了大老虎偶尔的恍神。
那些瞬间的失神,就像被风吹皱的湖面,虽然短暂,却足以让她看清自己的倒影。
感情的事情急不得。
就像调制一杯完美的柠檬薄荷水,需要恰到好处的汁液,需要按部就班的顺序。
从霍格沃兹的日日相遇,到偶尔的调侃和玩笑,再到像今天这样若有似无的试探。
她坚信,只要自己稳稳的走下去,在这只大老虎的身边,早晚会有她的位置。
她已经不是那个遇到事情,就张牙舞爪发出威胁的小姑娘了,现在的她,懂得耐心等待,也懂得适时出击。
那颗被她偷偷塞进泰格口袋的柠檬,说不定,就会成为心意被发现的第一个线索。
至于杰玛·法莉,赫敏并不在意,那条路不是她要走的路,她没必要过度上心。
她要做的不是合作伙伴,而是谢尔比家族的保护伞,是大老虎的贴身黑医。
在他暴怒时,为他清理残局,在他迷茫时,为他指引方向,在他需要时,永远站在他身边,这些才是她该做的……
( ̄^ ̄) (?_?)
“要和我一起去吃饭吗?”
泰格双手插兜,随意的看向四周,最终定格在了街尾的快餐店,他还不想回去。
赫敏将店门锁好,钥匙在指尖转了一圈发出清脆的声响,将泰格的目光拉了回来。
花栗鼠小姐看向大老虎的眼神有些微妙,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心理压制。
泰格不由得皱起眉头。
“怎么了?”
“没什么,泰格。”
赫敏突然上前,踩着摆在草坪的湖石上,仰起脸时的睫毛,几乎扫过泰格下巴。
“今晚我已经有约了。”
清浅的呼吸带着草莓薄荷的甜味,
泰格的眸光顿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追问,就见赫敏跳下了湖石,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却被花栗鼠小姐轻盈的躲开。
“mom还在家里等我……”
赫敏背着双手缓缓后退,略微拖长了尾音,见泰格缓缓舒展开了眉宇,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带着三分埋怨和七分窃喜。
“开学见咯~泰格~”
花栗鼠小姐歪着头笑,耳垂上的猫猫耳坠晃出狡黠的光斑,还没等泰格反应过来,便已经彻底转身,蹦蹦跳跳的向家跑去。
隐入夜幕的百褶裙卷起微风,扫过路边的蒲公英,绒毛在晚风里碎成星光。
泰格站在原地,望着花栗鼠小姐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街角,眼底满是疑惑……
——————
谢尔比酒吧内依旧热闹非凡,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威士忌与雪茄的混合气息,叫嚷声,欢笑声此起彼伏。
在酒吧角落处,约翰端坐在昏暗的灯光下,与他同桌的三个姑娘谈笑风生。
若有似无的浅笑,为其增添了几分迷人的魅力,看似神秘的塔罗牌在他的指尖翻飞,不断变换着位置,引得姑娘们惊呼连连。
然而,就在约翰暧昧的牵着姑娘的手,开始摸牌时,泰格径直走向了约翰,凶戾暴躁的眸光,使得姑娘们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泰格……”
“哎!!!等等!!!”
“我还没问她们住哪!!!”
还不等约翰反应过来,泰格便拉起他的肩膀,不容分说的走上了二楼的卧室……
“她什么意思?”
泰格双手抱臂,坐在了凳子上,紧紧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臂弯处。
“生我气了?”
压抑凶狠的嗓音里带着几分躁动。
要知道,花栗鼠小姐从来都没拒绝过泰格的邀请,可今天,她居然说“已经有约了”,还笑得那么意味深长……
该死的!
泰格不禁暗骂了一声。
如果换做其他人,敢对他这么笑,他绝对会让他们这辈子都笑不出来。
大老虎其实并不在乎邀请被拒绝,他只是被这笑容背后的深意搞的有些炸毛。
这种心理压制的感觉简直太糟了,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杰玛·法莉。
“就这事?”
听完泰格的讲述。
约翰险些气笑出声,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死亡。
给汤米做感情指导也就罢了,毕竟那家伙至少还有点悟性,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得带泰格这种入门级菜鸟。
这简直比教巨怪跳芭蕾还要难。
但看着凶狠暴戾的大老虎,此刻却像个被女儿抛弃的老父亲一样坐立不安,约翰终究是没忍住大笑出声。
肆意的笑声在房间内回荡,引得泰格的眼神逐渐不善,拳头也捏得咯咯作响。
察觉到自己快要挨打了。
约翰这才勉强止住笑声。
“我亲爱的弟弟……”
谢尔比的花花公子慢悠悠的叹了口气,浪荡散漫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和调侃。
“你有没有想过。”
“也许格兰杰只是……长大了?”
少女笨拙的撩拨与直男迟钝的反应碰撞出的青涩火花,就像威士忌里突然炸开的跳跳糖,留在舌尖的酥麻悸动,令人难以忘怀。
但这些不该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想起今晚所错过的绝景。
约翰显得有些惆怅。
“什么意思?”
“她不需要我了?”
泰格眼眸微眯。
琥珀色的瞳孔流露出几分危险气息,就像是自己的猎物要逃出领地了一般。
只不过。
他的心里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
仅仅是有些不爽而已。
“不不不不!”
“老天啊,真是造孽……”
约翰赶忙打断了泰格那截然相反的想法,防止格兰杰一家带着亚瑟找他玩命。
“听我说,格兰杰很需要你。”
“比以往更需要。”
“但你犯了个严重的错误,格兰杰已经不是女孩了,她是个大姑娘,是个女人。”
谢尔比家的情圣一字一句的解释着。
泰格则肉眼可见的松弛了下来。
眼底的躁动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猫科动物般的好奇。
“有什么区别吗?”
“永远记住一点……”
约翰竖起食指,缓缓勾起了唇角,慵懒潇洒的嗓音里透着自信与笃定。
“女人不喜欢男人发问。”
“这特么的是什么错误!?”
见泰格猛的瞪起了眼睛,约翰的笑容瞬间凝固,且有些崩溃的捂住了脸。
“梅林的**棒啊,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