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江老爷子身着笔挺的中山装,手持拐杖,精神矍铄地站在卫生站门口。
丘团长紧随其后,一脸惊愕,目光在鹿笙与江老爷子间来回游移,难以置信地开口:“首长,您……您说这鹿笙是您的外孙女?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江老爷子的脸色阴沉如水,目光如炬地扫过丘团长,“当初季宴那小子打结婚报告的时候,笙笙的亲属关系明明白白写在那里,你没看吗?”
丘团长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尴尬笑了笑,“是我疏忽大意了,当时没仔细看。”
江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拐杖重重一顿,“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上面的意思,今天我就将话放在这儿,我绝不答应笙笙和季宴在一起。”
鹿笙轻轻拉了拉江老爷子的衣袖,眼神中闪烁着撒娇的光芒,软糯地喊了一声:“外公。”这一声,仿佛带着春风化雨的魔力,让江老爷子紧绷的脸色微微缓和。
丘团长见状,连忙上前几步,试图缓和气氛:“首长,您看这两个孩子两情相悦,咱们这做长辈的,硬拆散他们,是不是不太好呀?”
江老爷子眉头一皱,脸色再次沉了下来,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发出“咚”的一声响:“怎么不好了?当初我家笙笙被你们欺负成什么样了,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现在就想轻轻松松把人娶走?门儿都没有!我江家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季宴从训练场匆匆赶来,汗水顺着坚毅的脸庞滑落,喘息未定,便急切地喊了一声:“伯父。”
江老爷子一脸冷漠,眼神如刀,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他冷冷地回了一句:“季宴,当初你们在一起,我就不是十分赞同。如今,你们既然分手了,就不要再来纠缠她。”
季宴跨前一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诚挚:“伯父,我们谈谈吧!”
江老爷子脸色铁青,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没什么好谈的!季宴,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说着,他紧紧握住鹿笙的手,目光中满是疼爱:“笙笙,跟外公回家,别再和这个男人纠缠不清了。”
鹿笙的眼眶瞬间泛红,她抬头望向江老爷子,声音中带着哽咽:“外公,我……”话未说完,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
江老爷子心疼地抚摸着鹿笙的头,“听话,笙笙。外公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鹿笙依依不舍地望向季宴,眼中满是不舍与无奈。
季宴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翻涌,温柔对鹿笙说:“笙笙,你先回去,过两天我去找你。”
鹿笙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缓缓转身,一步三回头地跟在江老爷子身后。
车内,鹿笙红着眼眶,“外公,我真的喜欢季叔叔,想嫁给他。”她的双手紧紧绞着衣角。
江老爷子望着外孙女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你呀!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季宴有什么好?要不是他,我家笙笙怎么会受那么大的委屈。”
最终江老爷子还是选择了妥协,“以后看他表现吧!如果他能好好保护你,不再让你受伤害,外公可以试着接受他。”
听到江老爷子终于松了口,鹿笙的眼中瞬间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她紧紧抱住江老爷子的胳膊,脸上绽放出如花儿般灿烂的笑容,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谢谢外公,外公最好了!”
他轻轻拍了拍鹿笙的手,眼中满是宠溺与无奈:“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
鹿笙回到江家老宅,院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月婵刚生下的小公主被江鸣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小家伙粉雕玉琢,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却已透出几分灵动。
江鸣满脸宠溺,眼神几乎黏在了女儿身上,嘴角挂着傻笑,不时轻声细语,仿佛怕惊扰了这小小的生命。
鹿笙坐在窗边,月婵躺在床上。
“笙笙,你不用陪我,外面人多,热闹,你不去玩玩?”月婵的声音带着初为人母的温柔与喜悦,她轻轻侧头,望向一旁静坐的鹿笙。
鹿笙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未曾离开手中的医书,“不去,太吵了。”
月黎身着一袭淡粉色大衣,踏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房间,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声音温柔如春风:“姐姐,我来看看你,这是我给宝宝的红包,希望宝宝健康快乐成长。”说着,她递上一个精致的红包,红包上绣着金色的福字,显得格外喜庆。
鹿笙抬头,目光锐利地打量着眼前的月黎,对这个月黎可谓是印象深刻。
月黎的面容清秀,宛如一朵洁白无瑕的小白花,但那眼神中却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算计光芒,让人不禁心生戒备。
月婵见到月黎,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与疏离。她轻轻侧头,目光落在月黎手中的红包上,语气冷淡:“放着吧!多谢了。”
月黎嘴角勾起一抹看似关切实则挑衅的笑,故意提高音量,让满屋的人都能听见:“姐姐,出了月子,你们是不是就要补办婚礼了呀!姐夫也真是的,这未婚先孕的,几个世家都要笑话死了。不过也是,姐夫风流浪荡惯了,未婚先孕的也正常。”
话音刚落,江鸣恰好抱着小公主走进房间,听见月黎这番话,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哪来的狗在这吠呢!”
月黎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调色盘,白一阵红一阵,她强装镇定,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姐夫,你怎么这般粗俗,咋还骂人呢!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几句玩笑话伤了和气。”
江鸣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寒意,他大步流星走到月黎面前,语气冰冷:“我不仅骂人,我还打人呢!你要不要试试啊?”说着,他微微扬起手,做出要打人的姿势,吓得月黎连连后退,几乎要撞到身后的桌子。
月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她强撑着笑容,声音颤抖:“我就是说说而已,姐夫你何必动气,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江鸣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割裂了月黎强撑起的伪装。他眼神凌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谁跟你是一家人?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月家养在外面的私生女,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还有,月婵没有妹妹,月家也只有她这么一个金枝玉叶的姑娘,你算哪根葱?请你以后不要姐夫姐夫地叫我,我听着恶心!”
月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你们江家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