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出来,就见到江老爷子拄着拐杖,在外头焦急地踱步,眉头紧锁。
鹿笙一愣,随即快步上前,“外公,你怎么来了?”
江老爷子眼神中带着关切与焦急,“笙笙,我听张棋说你来医院救人,我就来看看,你救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鹿笙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她缓缓摇了摇头,声音略显沙哑:“情况有些复杂,多处烧伤和肾衰竭,我刚刚为他做了初步的急救处理,稳定住了病情,但还需要进一步的手术和长期治疗。”
江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那就好。笙笙啊!有件事,外公想跟你说。”
鹿笙搀扶着江老爷子,一步步缓缓走向走廊的休息区。“外公,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对我说?”
江老爷子犹豫了一下,开口说:“笙笙,你救的这个人,是位重要的研究员,他正参与研究一项至关重要的项目。但不幸的是,研究过程中发生了爆炸,实验室里含有放射性的物质。”
鹿笙皱了皱眉说:“怪不得他不仅是烧伤,还有肾衰竭,原来是因为那些放射性的物质……”
江老爷子的语气变得异常沉重,他缓缓开口:“可是季宴,他也参与了这次的保护任务。爆炸发生时,他为了疏散其他人员,自己却是最后一个撤离,直接暴露在那些放射性物质之下。我担心,他的情况可能比你救的那位研究员还要严重。”
鹿笙脸色当即就白了,她脑袋一空,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有江老爷子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外公,你说什么?季叔叔他……”
鹿笙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我请了你师父过来,季宴现在在重症监护室,身体的免疫力急速下降,情况十分危急。”
鹿笙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她轻轻地哽咽了一声,“我去看看。”话音未落,她已转身,脚步匆匆却坚定地向重症监护室的方向走去。
推开重症监护室的门,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刺眼的灯光下,季宴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各种监测仪器滴滴作响,显得格外刺耳。
李老站在病床旁,戴着老花镜,手持一份病历报告,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凝重。听到鹿笙的声音,他抬头,苍老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温和:“笙笙,你过来了?”
鹿笙快步走到李老身边,目光瞬间落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季宴身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师父,他怎么样了?”
李老轻轻叹了口气,将病历报告递给鹿笙,目光中满是忧虑:“情况不容乐观,他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辐射伤害,免疫系统几乎崩溃。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否则……”
鹿笙双手接过病历报告,指尖因紧张而不自觉地颤抖,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抬头,目光恳切地望向李老,声音带着哭腔,“师父,您想想办法救救他。”说着,鹿笙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李老轻叹一声,“目前只能用针灸之法,试着提升他的免疫力了。就算保住了性命,后面会有什么样的副作用不得而知。”
鹿笙守在季宴的病床前,深夜的寂静中,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
季宴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模糊片刻后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鹿笙哭红肿的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担忧与心疼。她的发丝有些凌乱,显然已经守候多时。
见到季宴醒来,鹿笙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轻声问道:“季叔叔,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季宴的嗓音沙哑而微弱,仿佛被风沙磨砺过一般,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我还好,笙笙,别怕。”
鹿笙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她哽咽着:“那颗唯一的救命药,你怎么还给别人吃了?要是你出事了,我怎么办?”泪水在她的脸颊上蜿蜒,模糊了她的视线。
季宴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拭去鹿笙脸上的泪水,可手臂却软弱无力,只能微微颤动。“笙笙,别哭。”
鹿笙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双手紧紧握住季宴那只努力抬起的手,
鹿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我没哭,只是眼睛有点不舒服。”
季宴似乎很不舒服,没说两句话又睡着了,鹿笙又偷偷的哭了。
直到第二天傍晚,季宴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几分初醒的迷蒙。
鹿笙轻手轻脚地拿起一旁的棉签,蘸取了少许温水,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季宴,轻柔地在他干裂的唇上涂抹。
季宴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流转。他微微启唇,“笙笙,你一直守着我吗?你回去休息,我没事。”
鹿笙轻轻摇头,“我不回,我要守着你。”
季宴的嘴唇翕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鹿笙温柔而坚决地打断:“你不要说话,还一直在发烧呢。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努力休息,把身体养好。”
鹿笙正用棉签轻轻擦拭着季宴的眼角,突然,门外传来护士急促的脚步声和轻柔的呼唤:“鹿医生,你救治的那位烧伤的病患醒了,情况稳定,他想见你。”
鹿笙的手微微一顿,她轻轻放下棉签,“季叔叔,我先去看一眼冷司寒,很快就回来陪你,好吗?”
季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声音微弱却坚定:“好。”
鹿笙刚离开病房,门轻轻合上,随即又被推开,季蛐白一脸焦急地踏入。他步伐匆匆,眼神瞬间锁定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季宴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关心:“老三,身体怎么样了?”
季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满是歉意:“爸,我没事,让你担心了。妈还好吗?”
季蛐白眼眶微红,强忍着泪水,轻声说道:“你妈没事,你别惦记。你现在还在监护室,只允许一个人进来看,我怕你妈看着你哭,就没让她进来。”
季宴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迫切:“爸,我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笙笙一直守着我,也不告诉我具体的情况。”
季蛐白神色凝重,犹豫片刻后,还是开了口,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季宴,目前辐射的作用不仅仅是你的免疫系统,还有……你的精子活性。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太残忍了,但你必须要面对现实。你和笙笙,眼看就要订婚了,她还有大好的青春,咱们不能自私地拖累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