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潼的出生给整个温府带来了一份新鲜的血液。
原本每日在府上只是浇树的温北君像是找到了事可做,捧着刚出生的温瑾潼摇啊摇啊摇。
“好像小鸢小的时候,我还在河毓郡的时候,抱着她摇啊摇啊摇。”
碧水半躺着,但是状态比先前已经好了很多,有些力气,能勉强自己起身。
“知道你喜欢你女儿,但是小鸢是你侄女,也是我侄女,小鸢也是我一手带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能因为有了女儿,就冷落小鸢啊。”
温北君听闻,停下摇晃的动作,抬眸看向碧水,眼中满是温柔笑意,“瞧你说的,小鸢是我侄女,侄女也是女儿,又怎么可能冷落呢。”
说罢温北君又继续了手上的动作,晃着温瑾潼,孩子被逗得吱吱的笑了起来,看着女儿笑了,温北君也笑了起来。
“不过啊,瑾潼有一点和小鸢不一样,果然,做爹和做叔叔还是不一样的感觉啊。”
碧水听着有趣,问道,“有什么不同的。”
“那小鸢就算养废了,也不能赖我是吧,我可以把锅甩到族兄身上。”
正说着,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温鸢身着一袭淡紫色的锦缎长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裙上绣着的淡雅兰花栩栩如生,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丝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一头乌发柔顺地垂在身后,几缕碎发落在白皙的脸颊旁。
“这怎么能行呢,” 温鸢笑着说道,很自然的坐在碧水床畔,“我爹可没怎么管过我,我要是养的不好就全是叔叔的责任咯。”
温北君被温鸢这话逗得哈哈大笑,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你这丫头,倒是会抓着话柄不放。”
温鸢眨眨眼睛,一脸俏皮,“那可不,我从小就跟着叔叔和碧水姐,你们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所以嘛,我要是有啥毛病的话…”
“欸,小鸢,话可不能乱说。”碧水轻轻拍了拍温鸢的手,“全赖你叔叔就好。”
温鸢吐了吐舌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碧水姐,你也打趣我。我知道你们对我好,我是打心眼里感激。”
她边说边轻轻拉起碧水的手,亲昵地靠在她的肩头,“等妹妹长大了,我肯定也像你们照顾我一样照顾她,把我知道的好玩的,好吃的都带她去见识见识。”
温北君看着这一幕,不禁笑道,“小鸢有这份心就好,等瑾潼再大些,你就多教教她。”
温鸢用力地点点头,“放心吧叔,我一定把妹妹教得好,肯定比你强啊。”说着少女故作老成的使劲拍了拍温北君的胳膊,“叔啊,你还真是老了。”
温鸢凑近温瑾潼,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肉嘟嘟的小手,温瑾潼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小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了温鸢的手指,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温鸢惊喜得瞪大了眼睛,“叔,你看妹妹抓住我了!”她的声音里满是兴奋,转头看向温北君,眼中闪烁着光芒。
温北君笑着点头,“瑾潼和你投缘呢,以后啊,你们姐妹俩可要相互照顾。”
碧水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温柔与欣慰,“小鸢,你也快成亲了,以后有了自己的家,可别忘了常回府里看看。”
温鸢的脸颊微微泛红,轻轻低下头,“碧水姐,我才不要离开家呢,我舍不得你们,也舍不得妹妹。”
温北君和碧水被她的话逗得忍俊不禁,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这时,吴泽在门外轻声说道,“侯爷,夫人,别驾府送来喜帖,说是楼家小姐下月大婚,邀请咱们府上去观礼。”
温北君微微皱眉,与碧水对视一眼,自从上次自己处死了刘班之后,他就再没见过楼竹和楼栀。
按理来说,自己已经站在了整个文官集团的对立面,自己处死的刘班是曾经虞州文官的领袖,楼竹作为目前虞州官职最高的文官,不应该再邀请他了,就算他们曾经是朋友,即将出嫁的楼栀和温鸢是朋友。
温北君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眼神中满是思索之色。
碧水见状,轻声问道,“这帖子来得蹊跷,你觉得他们是何用意?”
温北君还未作答,温鸢倒是抢话道,“说不定是栀儿念着和我的情谊,才邀请我们去的。”
可是三人都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
要是这件事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温北君很了解楼竹,楼竹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下这件事。他们曾经都没有向皇权妥协,选择了为民。
可是在温北君处死刘班的那一刹那,他们就已经分道扬镳了。
楼竹不会原谅温北君,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一个算得上为民服务的好官。
楼栀也不会原谅温鸢,刘棠不知所踪,温鸢的手上也沾着刘班的鲜血。
“我一个人去吧,他不会把我怎么样。”
温北君摸了摸腰间,没有琵琶泪的痕迹。
看来上天真是不给自己一个清静的机会啊,才这么几天不佩刀,就又生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