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到了此刻,这县令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但他相信,傅恒既然能吐出这些名字,想必真的将直隶的官员抓了大半。
他刚才,之所以说直隶所有的官员,都有问题。
他就是想把水搅浑,其实并不是所有的官员,都能够被腐蚀的。
可见傅恒心里清楚,有问题的,应该都已经被抓了。
他有些不甘,他潜伏在这里多年,好不容易将直隶的水搅浑。
可不成想就因为这一件事情,将所有的根基被连根拔起。
那县令突然间明白了,傅恒之所以来审他,想问的不是直隶的事,而是他背后天地会的事情。
想通这一点,县令大笑,“看来你果然是名不虚传。
但你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天地会的半点消息,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接下来无论傅恒如何审问,这县令一言不未发。
傅恒看得出他已经抱了必死之心,这攻心之术并未奏效,那接下来能用的只能是笨办法。
傅恒不相信他不怕死,既然如此,也只能继续用刑了。
傅恒缓缓站起身来,袍袖一挥,冷峻的声音在牢房内响起,“来人,把刑具都给我抬进来。”
刹那间,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个身形魁梧的侍卫鱼贯而入,他们的脸上带着冷峻与决绝,手中抬着一副副模样狰狞的刑具。
有那仿若蟒蛇般扭曲缠绕的铁链,链环上的倒刺在微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仿佛在低语着即将施加的痛苦;
还有那形似狼牙棒的棍棒,顶端尖锐的狼牙参差不齐,每一颗都似能轻易撕裂血肉;
更有那烧得通红的烙铁,滋滋作响,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热浪,仿若来自地狱的业火。
傅恒目光冷峻地扫过这些刑具,微微点头,继而看向县令,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我本不想如此,是你逼我走到这一步。”
说罢,他再次挥袖,示意侍卫动手。
侍卫们领命,大步走向县令。
其中一人猛地抓起县令的一只手臂,将他硬生生地拽了起来。
另一人则迅速拿起铁链,缠绕在县令的手腕上,随着铁链收紧,倒刺深深嵌入肉里。
县令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又恢复了倔强。
接着,狼牙棒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县令的后背。
“砰”的一声闷响,县令的身体向前一倾,喷出一口鲜血。
然而,他依旧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说。
傅恒见状,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抬手示意暂停,随后走近县令,低声道:“你以为你能扛得住?这才刚开始。”
说罢,他转身拿起那烧得通红的烙铁,一步步逼近县令,烙铁所到之处,空气仿佛都被烤焦,发出“滋滋”的声音。
当烙铁靠近县令的肌肤时,县令的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但他还是紧闭双唇,不愿屈服。
傅恒心中暗叹,这县令的意志的确超乎常人想象,但他不会就此罢休,这场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傅恒的眼神愈发冰冷,见这县令如此冥顽不灵,心中的怒火如熊熊燃烧的炭火,烧得理智几近崩塌。
他再次袍袖一挥,声音仿若从牙缝中挤出,低沉而充满压迫感,“继续,今日务必要撬开他的嘴!”
侍卫们忙不迭地应诺,手脚更加麻利地摆弄起刑具。
此刻,他们拖出一个巨大的铁笼,铁笼的栅栏上布满尖锐的倒刺,每一根都寒光闪闪,仿佛是恶魔张开的獠牙。
两名侍卫粗暴地将县令往里塞,县令的身体刚一接触,衣衫便被瞬间划破,肌肤被划出道道血口,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囚衣。
可他硬是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半点惨叫。
紧接着,侍卫又抬来一个铜盆,盆里盛满了盐水,还泡着密密麻麻的水蛭。
随着傅恒一个冰冷的眼神示意。
侍卫们捏住县令的嘴巴,强行将一盆盐水灌了进去。
县令被呛得剧烈咳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那些水蛭顺着水流滑入他的喉咙、鼻腔,开始贪婪地吸食他的鲜血。
县令的脸上顿时青筋暴起,痛苦地扭曲着,但他的眼神依旧清明。
随后,侍卫拿出了特制的“指套”,这指套并非普通之物,上面镶嵌着细碎的刀片,只要轻轻一夹,便能割破手指的皮肉。
他们逐一掰开县令的手指,将指套套上,缓缓收紧。
县令的手指瞬间皮开肉绽,鲜血如注,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让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砸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可他只是闷哼几声,硬是一个字都不吐露。
再看那地上,不知何时已摆放好一排烧得通红的炭火,炭火上方悬着一个铁架,侍卫把县令架到铁架之上。
他的脚底距离炭火不过咫尺之遥,炽热的高温,瞬间烤焦了他脚底的皮肤,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
县令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然而,他的眼神依然死死地盯着傅恒,不肯开口求饶!
傅恒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紧盯着县令,额头上的青筋也因愤怒而微微跳动。
此时,侍卫又呈上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竟是密密麻麻的毒蚁。
这些毒蚁浑身散发着诡异的光泽,一旦被叮咬,剧痛难忍且伤口会迅速溃烂。
侍卫们把县令的双臂绑在椅子上,将毒蚁一股脑地倒在他的手臂上。
毒蚁瞬间倾巢而出,疯狂地叮咬着他的肌肤。
县令的双臂很快布满了红肿的大包,有些地方甚至开始化脓,可他还是强忍着剧痛,紧闭双唇。
一轮又一轮惨无人道的刑罚过后,县令已是面目全非,身体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他瘫倒在地上,气若游丝,却依旧保持着那股倔强。
傅恒看着眼前这副场景,心中竟涌起一丝复杂的情愫。
有对这县令坚韧意志的惊叹,也有对天地会蛊惑人心手段的愤恨。
他知道,今日这场较量,自己看似占尽上风,实则陷入了僵局。
这县令哪怕受尽折磨,也绝不向他吐露半句,关于天地会的机密。
而这场直隶官场的反腐大戏,背后的黑手——天地会,依旧隐藏在黑暗深处,伺机而动,接下来的路,恐怕只会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