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楚禾话音一落,陶雅雯立马拉紧缰绳,拔出长刀警觉望向前方。
覃远友三人动作稍缓,待板车停了后,这才慌乱拿起武器准备战斗。
“杀!你们处理。”
看清只有五人,楚禾不打算出手。
“你们是何人?为何不曾上缴马车?”
听到车轮滚动声,远远躲着流民躺地睡觉的五人精神大振。急忙起身,匆匆跑到路中持矛拦截。
“驾!”
陶雅雯一马当先,赶着马车加速直直向前。一刀刺进躲闪不及的一人胸膛,想拔刀想再杀一人,可手中的长刀却被挑飞。
“你他娘的,敢欺负绣花!”陶雅雯怒不可遏,当即勒停马车,撑着车身跳下。
小兵不敢大意,长矛对准来人。
陶雅雯赤手空拳走近,突然倒地打滚,麻利穿裆而过。在人摸不着头脑之时,突然从身后抱住男人后腰,膝盖猛顶薄弱之处。
“啊!”男人腰骨发麻,不听使唤地面朝地面倒下。
陶雅雯见状迅速将全身重量压上去,扯出袖管套进男人脖颈。身体后仰,手中布料渐渐收紧,身下的人不再动弹。
松开袖子,陶雅雯力竭后仰倒地。等覃远友三人结束后这才爬起,捡起掉落地上的长刀一同返回。
“怎么样?我厉害吧!”一屁股坐上马车,陶雅雯得意地邀功。
“学得倒挺快。”楚禾不置可否,再次扬鞭。
又解决了十几人,途经两个村子依旧没有看到陶三之一行人。
而身后的小尾巴还是不远不近跟着。
“依爹他们的脚程应当是走不太远了。”自动忽略掩耳盗铃的两人,停下车,陆小广焦急扫视荒野方圆。
用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晚上更难找人,万一有啥意外……
几人惴惴难安,只能指望依旧淡定的主心骨。
楚禾走到路口,弯腰查看地上几具新尸,“沿着山壁走,下个路口右拐。”
陶雅雯跟在楚禾身后仔细端详这倒塌大半的山体,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是几道划痕而已,再常见不过。
不过听阿姐的准没错。
又走了两里,楚禾下车,在山壁脚下来回察看。
“楚姐,难不成这山后有人?”高照学着楚禾的动作将手掌放在石壁上,不时还贴耳细听。
闭目感知,良久楚禾才直身,往前走了三步远后站定。摸索几下,楚禾出拳砸向堆满尸骨和土块的山体。
“姐!诶?”
陶雅雯大惊,刚要跑上前,就见原本坚固的土壁竟然出现了个大窟窿,墙皮整张剥落。
搬开石块,宽敞的洞口露出。
“直接进!”
四人二话没说就牵起牲口,楚禾善后,将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墙皮复原。
塌陷的山壁中间果然有条小道。洞口附近的流民混着尸体将路堵的水泄不通,可看见马车,这些人便惊叫着逃散。
不解,五人继续往里走。走过狭长的阴暗小道,便看到一大片空旷洞厅。
成群的流民在各个角落待缩着,警觉防备又互不打扰。
“是爹他们!”没走两步,陶雅雯眼睛一亮,挥着手臂大步往前跑。
正要去洞口探查,听到熟悉的声音,陶三之惊喜抬头,打着火把往回跑。“孩子们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
“就是说他们定然能安全回来!”
“果然记号有用,还是相言靠谱!”
终于看到了无时都在惦念的人,妇人们泪水涟涟地跑出去接孩子。
两位奶奶和陶五涌一家小跑过来,一把将两个孙女抱在怀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怎么换了衣服?是不是受伤了?”
吴婆子揭开两人的面罩由头到脚仔细查看,这才发现二人衣服和离开时所穿不一样,四个妇人拉着人就往偏僻处走。
她们是亲眼看着几个娃儿被绑着押上车,那么些人,逃出来怕是费了一番功夫。
“奶,我们真没事!就是打斗时难免会沾上血和泥,这不是怕大家担心吗!”陶雅雯笑着拉住自家娘,将奶奶往人群中领。
陶三之和妹夫,侄子三人则拾起缰绳急忙拴养。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好久才将几人安抚好,楚禾牵着三个小娃儿看向人群聚集处。
崔婆子叹息,“保成醒了,谢老头却是不行了。”
楚禾皱眉,走近便看到谢甲深跪在地上,对着一位老者磕头不止,而旁边躺着昏迷的谢老汉。
“前辈,求您出手救救我爹吧,他老人家拖延不得了……”
“咳咳……你爹伤了脑袋,年迈又体虚……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老人无奈摇头,拄着木棍起身去另一边查看其他人伤情,六位劲装男子紧随左右。
“他们又是何人?”
“你是说翟老啊,虽然自称是个普通大夫,不过我看着不像。我给你说啊……”
打断开始喋喋不休的徐翠珍,“我是说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噢,这不路上遇上了好几波拦路盘剥的士兵嘛,你叔几个差点没打过。还好翟老让自己的几个护卫出手相帮,不然伤的人怕是更多。”
“也是他们带着我们找到这处地方的,又将洞口隐藏了起来。”
楚禾看向寸步不离环围老者的六人。之前的十四人只剩下六个。马车倒还在,就是破烂得不成样子。
迟珥突然回首,锐利的目光直直锁来,楚禾也不惧,沉寂的眸子静静回望。
一触即离。
她可从不相信什么古道热肠,侠肝义胆。
就是不知在图谋什么。
谢甲深哽咽着擦干眼泪,可对上自家爹迷蒙又清醒的眼神后止不住抱着人痛哭,“爹……”
众人散开,将时间和地方留给谢家,这才发现自家营地竟然多了好几辆车马。
“你们怎么赶回来的?没人拦吗?”陆宽忧大过喜,眉头打着死结,拉着儿子盘问。
“这有啥?贼不走空,有我楚姐出马,区区车马而已,各位叔伯请看!”
一旁的高照挣脱自己娘的臂膀,抬头挺胸地跟只骄傲的公鸡般,噌噌噌跑到马车旁。
直到所有人耐心耗尽准备亲自上手时,高照霍得掀开车布一角,然后快速遮好。
只是闪过一眼,在场所有人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用力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可脚步不由自主地跑向车马。
“是真的……是真的!没有做梦!”
“你们这几个崽子啊……受苦了吧。”
营地里热闹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希望的曙光。
本想强撑着安顿晚辈的谢老汉见状也笑了,最后看了眼两个孙儿,然后安然长逝。
哭声骤起,翟老施针的手一顿,“也是解脱了。”
“通窍活血汤和血府逐瘀汤可以继续服用,过几日减量看看情况。若是神智正常,胸闷头痛症状消缓,便可换服补阳还五汤。”
陆小阔和宋梦认真听着医嘱,伤患用药这些日都由他俩和郭叔斟酌商定。
眼下有了大夫,他们仨门外汉终于不用怕这怕那,压力俱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