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思玉还有些惊魂未定。
听见夏鸣鹤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在人身上挂着,那人正满面担忧的看着他。
康思玉连忙松手,缩在夏鸣鹤怀里,小声道:“我没事,夏公子放我下去吧。”
夏鸣鹤见人没有什么不适,这才恋恋不舍的把人放下来。
“嘶……”
双脚一触地,康思玉才发现自己的左脚好像扭到了,疼得厉害。
“玉哥儿,你怎么了?”
夏鸣鹤连忙绕身到康思玉面前,扶住了站立不稳的康思玉。
康思玉抬起脸,面色有些发白,道:“夏公子,我脚好像扭到了,不能带你继续走了,我先回去了。”
“那我扶你回去。”
夏鸣鹤说着,已经伸出了手。
康思玉却像触电似的缩回自己的手,羞赧道:“夏公子,这不妥,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夏鸣鹤心急不已,手继续往前递了一下:“你脚受伤了,不能活动,还是我扶着你回去吧。”
康思玉拖着伤脚后退了一步,还是道:“不必了,多谢夏公子的好意。”
说罢,康思玉转身就走,夏鸣鹤无奈,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怕人再度摔了。
康思玉逞强走了两步,才发觉脚脖子疼得厉害,要不回去还是找陈大夫开两副药吧。
他慢慢走着,左脚使不上力,只能拖着走,又走了几步,实在支撑不住,身体重心不稳的往前倾。
“玉哥儿!”
夏鸣鹤再次施展轻功,上前抱住了康思玉。
几个跳跃重新回到了宽阔的村里道路上。
康思玉被人抱着走了好一段路,他在夏鸣鹤怀里抬起头,能看得见夏鸣鹤精致的下巴,脸崩得紧紧的。
夏鸣鹤抱着他去找了陈大夫。
之前康穗带着夏鸣鹤遛弯的时候,跟他说过村里土大夫家在哪里。
夏鸣鹤记忆很好。
所以他很快就抱着人来到了陈大夫家里。
到了门口,夏鸣鹤又想起哥儿名声珍贵,于是轻轻的放下康思玉,扶着人,轻声问:“玉哥儿,你还好吗?”
康思玉回神,点点头,道:“嗯,我还好,谢谢夏公子。”
夏鸣鹤扶着人走进陈大夫家里,低声同康思玉说道:“玉哥儿,你可以叫我夕白,不用叫夏公子的。”
康思玉缄默不言。
进了屋,陈大夫正在磨药,看见有人进来,便问道:“玉哥儿这是怎么了?”
夏鸣鹤把人放在凳子上坐好,道:“大夫,您先给他瞧瞧,玉哥儿左脚好像崴到了。”
陈大夫打水洗了洗手,走过来,掀起了康思玉的左脚裤角查看。
确实是肿了。
白白嫩嫩的脚踝上红肿了一大片,这一会儿功夫已经像发面馒头一样肿了。
夏鸣鹤看的眉头紧皱,显出几分担忧来。
陈大夫给人检查了一下,确定只是脚崴了,没有骨折什么的,就给人开了涂抹的药膏,立刻给人擦上了。
这药冰冰凉凉,擦上去的时候确实舒服了很多。
康思玉好多了。
给陈大夫道谢:“多谢陈爷爷!”
陈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不碍事,你把这药拿回去,多涂几次,很快就会消肿了。记得不要过多运动,好好的休息。”
“好,谢谢陈爷爷。”
康思玉乖巧道谢,准备从怀里摸铜钱给人,陈大夫立马制止,道:“不用给钱了,这些药膏都是我自己研制的,药是山上采的,不花钱,你快回家去吧。”
钱没有给成,两人还被陈大夫撵走了。
夏鸣鹤扶着康思玉,道:“玉哥儿,我送你回去吧。”
康思玉轻轻的收回手,对着夏鸣鹤笑了笑,道:“今天多谢夏公子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涂了药,已经好很多了。”
夏鸣鹤微微失落,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玉瓷瓶,递给康思玉,道:“玉哥儿,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膏药,对于跌打损伤很有用,涂上它两天就会好。你拿这个去用吧。”
康思玉还要拒绝,夏鸣鹤首先出言,道:“今天还要多谢玉哥儿带我散步,说来,玉哥儿摔倒也是因为我,玉哥儿若是不收下这药,夕白心中实在是难安。”
康思玉找不到话拒绝了,他想说不必的,但又不想看到夏鸣鹤眼中显而易见的失落,伸手接过了小瓶子,道:“那就多谢了。夏,夕白你快回去吧。”
夏鸣鹤眼睛一亮,不退反进,道:“玉哥儿,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放心,现在天色都黑了,不会有什么人了,不会有损你的名节的,况且,陈大夫家里距离你家里也不近,陈大夫刚刚还说了,让你多多休养。”
康思玉无奈,还是让人搀扶着他回去了。
虽然涂了药,热辣的感觉消散了一点,但痛感还是在的。
夏鸣鹤扶着人,十分有分寸,又贴心,走几步便会问人痛不痛,速度快不快之类的,终于到了康家门口,夏鸣鹤把人放开,隔开一小步距离,看着康思玉,低声道:“玉哥儿 你进屋吧,我便不进去了,哥儿的名节重要,我看着你进去就走。”
康思玉抬眼看了看夏鸣鹤,点头:“好,再见。”
说罢,便转身进屋了。
夏鸣鹤目送着人走进了屋子里,屋子里传来声音之后,才放心的离开了。
康家院子里,康思玉看着夏鸣鹤走远的轻快背影,默默沉思。
夏鸣鹤兴奋极了,难得的与康思玉肢体接触,虽然只是扶着人胳膊而已,但这也说明,康思玉并不排斥他,不是吗?
他还是有机会的。
躲在树林里,视力极好的两个暗卫,面面相觑,同时一脸疑惑,陛下今早才问过他们,一无所获,现在就这么会了,是跟谁学的?
短短一天,主子到底去哪里进修了?
天色昏暗下来,夏鸣鹤回到了康穗家里。
屋里几人都已经洗漱睡下了,只有康穗还在等他。
看见人满面春风的进来,康穗笑问:“公子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吗?”
夏鸣鹤旋身坐在凳子上,笑道:“好事算不上,我觉得,我应该是有机会的,玉哥儿并不排斥我。”
康穗也道:“公子您开心就好,别欺负了我小叔叔就行。”
“我是那样的人吗?”
夏鸣鹤不满,他当然知道要尊重心上人的道理,当然,他也不会轻贱了康思玉。
他的心上人,自然要好好的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