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昊催动御风术,如同一颗划破夜空的流星,径直朝着金霞山顶飞去。
凛冽的山风呼啸而过,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发丝也在风中肆意飞扬。
当他抵达山顶时,目光急切地在四周搜寻,却并未发现大祭司婴仙等人的身影。
心中暗自思忖,想必他们已经先行下山了。
事实正如云昊所料,当他御风而下,远远地便望见众人在山下等候。
并未直接飞入营地,而是在距离营地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缓缓降落。
心中明白,大祭司婴仙之所以选择先行离开,定是不想让更多人知晓她会御剑飞行的秘密。
多保留一些底牌,便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这一点,云昊深有同感,也十分赞同。
双脚刚一落地,云昊便感受到两道炙热的目光。
循声望去,只见苗胭脂和黄蛮子正满脸兴奋地盯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对御剑飞行的向往与惊叹。
显然,两人刚刚乘坐大祭司的飞剑,那奇妙的体验仍让他们心潮澎湃。
云昊走上前去,佯装严肃地轻哼一声:“别到处宣扬,收敛些,别让人看笑话,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黄蛮子挠了挠头,憨厚地嘿嘿傻笑起来。
苗胭脂则微微颔首,低声应下,眼中却仍藏不住那一丝意犹未尽的欣喜。
云昊望着大祭司婴仙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委屈,差点脱口而出:“为什么不带我飞?”
可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他不能要求太多。
这一番折腾下来,回到营地时,夜幕早已深沉。
皎洁的月光洒在营地之上,给这片临时的栖身之所披上了一层银纱。
章洪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站在帐篷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
云昊只觉浑身黏腻不适,山洞里的潮湿气息仿佛还萦绕在身上,与猴群打斗时沾染的尘土和汗水混在一起,难受至极。
于是,吩咐章洪准备热水沐浴。
大祭司婴仙等人则各自回到营帐,对于猴儿酒之事只字未提,云昊自然也不会主动追问。
毕竟,今晚最大的收获者当属他自己,大祭司婴仙还全然不知,他早已用宝瓶将酒池里的猴儿酒和珍贵的酒膏全部收入囊中。
在云昊心中,相比起猴儿酒,那凝聚了百年精华的酒膏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殿下,热水备好了,老奴侍奉您吧。”章洪今晚未能跟随前往,心中满是愧疚,总觉得自己没能帮上主子的忙,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忧郁。
的确,在武力方面,黄蛮子的孔武有力和苗胭脂的神秘莫测都远胜于他。
在主子身边,他仿佛成了最不起眼的存在,这让章洪心中隐隐生出一股危机感。
云昊一眼便看穿了章洪的忧虑,见他要帮自己沐浴,连忙摆了摆手:“章公不必如此,我习惯自己来。时辰也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章洪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他躬身行礼:“那……老奴告退。”
作为一名曾侍奉过皇帝的老太监,章洪早已习惯了伺候主子的生活。
可在云昊这里,主子却更喜欢独自行动,这让他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云昊看着章洪落寞的背影,心中一动,突然想起还有半壶猴儿酒。
从宝瓶空间中取出那只小巧的酒壶,唤住章洪:“对了,章公,这里有半壶酒,你拿去喝,这是今晚获取的猴儿酒,极为珍贵,一次喝一口就好,说不定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其实,这壶酒在之前已经被他喝掉了一部分,如今所剩已不足半壶。
章洪转身看到云昊手中的酒壶,听到“猴儿酒”三个字,浑身猛地一颤。
连连摆手,神色惶恐:“此等灵酒,老奴万不敢承受!多谢殿下厚爱,还是留着给您提升武道更为合适,给了老奴,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等宝物!”
章洪虽未亲口尝过猴儿酒,但作为在皇宫中浸淫多年、一直伺候皇帝的老太监,他自然知晓猴儿酒的珍贵。
云昊能惦记着他,让他心中暖意涌动,可越是如此,他越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云昊见章洪推辞,语气变得坚定起来:“让你拿着就拿着!今晚我们收获颇丰,不差这一点。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往后跟着我,都是自己人!行了,别再推托,拿去吧,我也该洗漱休息了。”
章洪听了这番话,眼眶瞬间泛红,心中的感动如决堤之水般奔涌而出。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接过酒壶,声音哽咽:“老奴多谢殿下赏赐!”
这一刻,他对云昊的忠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他漫长的人生中,从未有哪位主子如此真心实意地关怀过他,这份情谊,他暗暗发誓,定要以性命相报。
待章洪离去后,云昊褪去衣物,缓缓踏入浴桶。
温热的水漫过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这一刻尽情舒展。
一天的疲惫与紧张,在这氤氲的热气中渐渐消散。
靠在浴桶边缘,仰头望着帐篷顶部,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今晚的种种经历。
猴群的怒吼、大祭司的手段、青风的奇异血脉,还有那珍贵无比的酒膏……
……
云昊泡完热水澡,水汽蒸腾的帐内,伸手扯过一旁竹制衣架上的干净衣物。
素色中衣贴着皮肤滑落,外袍宽大的袖口垂落时,几片尚未完全干透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衣襟,晕开淡淡的痕迹。
踩着软靴走到营帐中央的软榻前,金丝绣边的软垫被压出浅浅凹陷。
拿着宝瓶,云昊阖目凝神。
意识沉入瓶内空间,琥珀色带映红的猴儿酒,液态如琼浆在无形之力牵引下聚成球状,聚而不散。
另一边是酒膏呈暗红,宛如凝结的蜜糖,表面细密的纹路恰似古树年轮。
他粗略估算,猴儿酒至少还有三十斤,而酒膏更甚,若是用陶坛盛装,两大坛也未必能尽数收纳,少说也有百斤。
帐外夜风掠过牛皮帐,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云昊喉结滚动,鬼使神差般屈指轻点,意念一动,一块巴掌大的酒膏应声落入掌心。
暗红的膏体表面泛着琉璃般的光泽,凑近时药香与酒香交织成令人迷醉的气息,体内龙象真气突然剧烈震颤,仿佛干柴遇火般瞬间被点燃。
舌尖轻舐边缘,甜润的滋味在味蕾炸开,紧接着整个口腔都被醇厚的酒香填满,如同含住了一团燃烧的月光。
忍不住咽口水。
好吃,味道极好。
三两口吞咽下整块酒膏,云昊刚要擦拭嘴角,丹田处突然炸开惊雷般的轰鸣。
原本温驯的龙象真气如脱缰野马,裹挟着酒膏中磅礴的灵气直冲丹田。
脑袋眩晕来袭,他踉跄着扶住软榻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热浪从脚底窜至头顶,炙热在体内炸开,忍不住扯开领口的系带,玉冠不知何时滚落在地,墨发凌乱地散在软榻上。
一场身体与灵力的风暴在体内轰然爆发。
酒膏入口即化,甘甜清香的滋味还未细细品味,体内便如火山喷发般,大量灵气如汹涌潮水般四散开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眩晕感瞬间涌上头顶,他只觉天旋地转,哪怕运转功法,也难以压制这股强烈的醉意。
燥热从丹田处开始蔓延,迅速席卷全身。
醉意不断提升……
云昊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手脚不受控制地胡乱挥舞。
试图抓住些什么稳住身形,倒在了软榻上。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体内的丹田开始自主运转,龙象真气与酒膏中的磅礴灵气疯狂冲撞、融合。
云昊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每一次真气的运转都像是被重锤击打,又像是被烈火灼烧。
整个人在软榻上不断翻滚,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同一时间,苗胭脂的营帐内,铜盆里的水早已凉透,水面漂浮着几缕青丝。
她攥着浸过冷水的帕子,指节在布料上绞出深深的褶皱。
太后那日召见的场景在脑海中反复闪现——紫宸殿的鎏金屏风后,老妇人枯瘦的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昊儿生性纯善,身边连个贴心人都没有……出门在外,你可要帮本宫照看着本宫乖孙儿……”
铜镜中,她望着自己被烛火映得忽明忽暗的面容,咬着下唇起身。
绣鞋踏过满地月光,苗胭脂停在云昊帐前。
兽皮帘缝隙漏出的烛光在她靴面跳跃,恍惚间竟像是心上乱撞的小鹿。
正犹豫间,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她听到帐内传来闷哼,紧接着是压抑的喘息声。
还以为云昊出什么事了。
苗胭脂猛地掀开帘子冲入,烛火在穿堂风中剧烈摇晃,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帐壁上。
“殿下!”苗胭脂刚到云昊软榻前,想看看云昊怎么回事,却被云昊突然伸出的手抓住手腕。
醉酒的云昊双目赤红,滚烫的掌心牢牢扣住她的手腕,顺势一带,绣着金线的外袍应声滑落。
云昊滚烫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带着醉意的呢喃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
“殿下您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云昊一双手猛然一拽。
苗胭脂惊呼一声,整个人倒在了云昊怀中。
营帐内衣服飞舞……
露出了苗胭脂的真容。
一张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长相的绝世容颜,丝毫不比大祭司和乔念弱。
火爆的身材在烛光阴影下惊人。
苗胭脂浑身发烫。
她想推开。
闻到了浓郁的酒香。
知道了怎么回事。
明显是云昊醉酒了。
意识不清。
但她没反抗,想到太后的交代,和族人的未来。
一挥手营帐内烛光熄灭。
暗黑中只有某种奇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