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攸澜蹙眉。
萧鸣玉的人?
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萧攸澜总有种直觉,今日这些事情,说不准就和萧鸣玉有关!
“带进来!”
萧攸澜沉声吩咐,抓着那对镯子站起身。
不多时,便有个年轻男子进来了。
萧攸澜脸盲,没记住他是谁,一眼看去,只觉得这男子风尘仆仆,看起来像是赶了很久又很远的路。
魏年及时道:“太子殿下,这便是王爷身边的白昇。”
萧攸澜了然,面无表情地问:“说吧,什么事。”
白昇有点儿奇怪为什么东宫是这种氛围,匀了口气,道:“是王爷吩咐小的赶回莲州,拿来了蛊毒的解药。”
萧攸澜微微一愣。
“说是要两份……”说着,白昇从怀中取了两只小白罐子出来。
萧攸澜盯着那两只小白罐子,陷入沉思——难不成,今日之事与萧鸣玉并没有什么关联?
否则,他又何必让人拿着解药来。
“收下解药。”萧攸澜缓声。
“是。”
魏年上前,从白昇手中接过解药。
白昇看起来似乎松了半口气:“既然解药已经送到,太子殿下不妨让南姑娘服下?确保了这是真的解药,小的也便好回去复命了。”
萧攸澜深深看他一眼,“你不知情?”
白昇一愣,“什……么?”
他试探性地问:“小的……应该知道什么?”
这反应,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萧攸澜没再多说什么,侧目对魏年道:“拿去后院,给乌坠服下。”
“是。”
白昇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怎么只给乌坠?南姑娘呢?”
萧攸澜一言不发,将镯子放入怀中。
白昇看太子爷这脸色显然并不太好,为了小命,也就没有再问。
不多时,魏年回来了。
“如何?”
“乌坠说,这解药是真的。”
萧攸澜嗯了一声,“收好剩下的那个。”
又对白昇道:“你可以回去了。”
白昇还是很想问,南姑娘呢?怎么不见南姑娘?
他忍住了,没问,默默地应了一声,离开了东宫。
等白昇走后,魏年低声来问萧攸澜:“太子殿下,看来今日之事,白昇并不知情。看来,这也与端王无关。”
萧攸澜不言。
魏年轻叹:“想必这是陛下一力主导的。”
-
另一边。
南雪音的意识略微恢复了一些,她的嘴唇微张,唤:“萧攸澜……”
忽然,她听见了一声冷笑。
离得很近,那声线并不陌生。
是萧鸣玉。
她猛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萧鸣玉的那张脸。
她被绳子绑得结结实实,扔在床上。
萧鸣玉正坐在床前,慢条斯理地剥着葡萄吃。
见她醒了,萧鸣玉微微一笑:“如今和萧攸澜到了什么地步?连昏迷的时候,都要念着他的名字?嗯?”
南雪音盯着他,反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萧鸣玉眯起眼睛:“你本来就是我的人,不该在这里,你想在哪里?萧攸澜身边?还是陆宴身边?还是说……萧清凌?”
情敌真多啊。
说着他们的名字,萧鸣玉咬牙切齿。
南雪音皱着眉头:“没记错的话,我当面对王爷说过,我要离开端王府。”
萧鸣玉挑眉:“难道,那不是受萧攸澜胁迫才说的吗?”
南雪音一愣,“才不是……”
“你是受他的胁迫,”萧鸣玉目光深邃,“我将你派去东宫,让你勾引太子,找出他的隐疾和秘密。可是你的真实身份被他发现了,他看中了你的能力,想要你背叛我,去为他效力。所以,他逼迫你离开我。可是你在我心中很重要,我表面上答应了他,实际上,我仔细谋划之后,把你从他魔爪之下救了下来。”
南雪音身上那种蛊毒带来的剧痛尚未完全消散,他缓缓说着,那些啃噬的痛似乎蔓延到头脑,侵入她的记忆。
萧鸣玉剥出来一颗完整剔透的葡萄,温柔地放到她的唇边,“来。”
可是南雪音转开了脸。
她用力地咬下嘴唇,清晰的疼痛令她可以保持清醒,“不是这样。”
“嗯?”萧鸣玉看过来。
“我不是被他逼迫,”南雪音哑声,“我喜欢萧攸澜。我想和他在一起。”
萧鸣玉努力维持的冷静之色彻底瓦解,整个人阴沉下来。
南雪音道告诫他:“放开我。不然,萧攸澜不会放过你。”
萧鸣玉忽然笑了:“你就这么肯定,他会为了你针对我?”
南雪音想也不想:“他会。他不是你,他喜欢我,他看重我。”
萧鸣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那颗葡萄被他捏得不像样,汁水狼狈地滴落下来,弄脏了南雪音的鬓发。
他收回手,不知想到什么,又勾起了一侧唇角,“只可惜,他不会知道,你落到我手上这件事。”
南雪音愣了一下。
“毕竟,抓你的人是皇帝的亲卫。虽说我把蛊毒的药粉给了他们,但中间过了好几手,即便真要追查,也查不到我的身上。相反,今日白昇拿着解药回到奉都,我还假装不知道这一切,让他去了东宫。萧攸澜必定会被我迷惑,即便到处找你,也不会找到我这儿来。”
萧鸣玉摸了摸她的脸,温柔似水的语气,“好了,音音,别想那么多。就当什么萧攸澜、什么东宫都只是一场梦。好好睡一觉。明日,我们就回莲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