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何必装傻。”陆林冷笑一声。
“他骗你是真,但救你也是真,这几年把你们母子照顾得妥妥帖帖更是真。
难道这都抵不了他的过错,非要把他折磨死,你才高兴吗?”
“我什么时候折磨他了?”
苏眠不可思议,她只说过以后和他再无瓜葛,她也有让墨禹洲给他换一个环境好的住处。
之所以没让墨禹洲放他离开,只是因为知道放虎归山只能引起无穷尽的彼此伤害。
所以他只是被限制了自由,就像她当初一样而已,怎么就上升到折磨致死上面了?
陆林眼睛微眯,大半生阅过无数人的眸子紧盯着苏眠,“你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苏眠冷声,“我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呵,好啊,真是好啊。”
陆林后退两步,一段时间不见,他鬓角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些。
苏眠抿唇,听见他又说道:
“那难道他要死了,你也不去见见他吗?”
“怎么会?”
陆悠燃虽然有心疾,但那是先天性的,只要情绪不激动,作息规律保重身体,再活几十年不成问题。
而且墨禹洲说过,他给他配了家庭医生的。
苏眠秀眉微微蹙着,直觉这都是陆林为了骗她过去而编的理由。
她狠狠心,冷声道:“他是死是活跟我都没关系了,希望陆叔以后都不要拿这个理由来找我。”
陆林心死,闭了闭眼。
“都说女人是最绝情的物种,我如今算是见识到了。
行,苏小姐以后有自己的坦途富贵要走,是我家少爷没有这个福气。”
“打扰了。”
陆林说完便转身离开,甚至连岁岁喊他都没有听见。
他的背影佝偻了些,瞧着有些苍凉。
苏眠心头莫名有些空落落的,她盯着陆林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有些心神不定。
晚上墨禹洲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苏眠怔怔坐在沙发上,见他来了,脸色稍显沉重地看向他。
“怎么了?”
“墨禹洲,陆叔是什么时候找到陆悠燃的?”苏眠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墨禹洲眉头微动,“你说那个自称是陆悠燃管家的老头儿?”
“嗯。”
墨禹洲没瞒着,“就在前两天,他忽然找到我的公司说要见陆悠燃,我问了他和他之间的关系,然后就把他带过去了。”
说着,他还补充了一句:
“我见他是个没用的老头,就准了他自由出入,他找你说什么了吗?”
墨禹洲神色坦然,苏眠心底暗骂自己不相信他。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要说这世上最在意她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她不该怀疑他。
苏眠摇摇头,将脑袋顺势抵在墨禹洲的肩头,闷声道:
“没什么,他就是骗我想让我去看他罢了。”
墨禹洲声音不自觉紧张起来,扶起苏眠的肩膀定定看着她,问道:
“那你想去吗?”
男人眼底的那点不赞同她看在眼里,苏眠轻摇摇头。
“不去了,说了他的事和我再没关系,就真的没关系了。”
墨禹洲敛住眼底的暗芒,将苏眠重新抱进怀里,趁机说出自己的心思。
“眠眠,我不想你再见他,哪怕关于他的一切事,都不想你去打听,你会觉得我过分吗?”
苏眠摇头,“我理解你。”
老婆被人带走藏起来三年还生了孩子得了治不好的病,换做哪个男人都会记恨他。
墨禹洲眸光幽深地盯着虚空,无意识地加重了这个拥抱。
…
苏眠没再关注陆悠燃的事,她第二天约了赵中华出来吃饭,商定好三月底出发去录制综艺的事。
上次岁岁找了临时妈妈,这次亲妈上阵,赵中华还需要提前拍一些苏眠和岁岁平时生活的片段,到时好放到正片里让观众知道。
苏眠并不想把岁岁和墨禹洲捆绑的太紧,便在计划中划掉了岁岁爸爸这个身份的出镜想法。
除了拍一些不会暴露家庭环境地址的居家素材,还有她带岁岁去户外的片段。
两人最终定好方案和拍摄地点时间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墨禹洲的电话打来了两通,赵中华最后无语地赶紧放人回家。
苏眠不好意思地和他道别,叫上在一旁娱乐区玩的岁岁准备回家。
初春的天气多变,中午出来时还是明媚的大晴天,这会儿出来已经刮起了风。
苏眠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围在岁岁的身上,抱起他往停车场走。
露天的停车场风更大了些,苏眠的长发被吹得四下纷飞,遮挡住了大半视线。
迎面有个买菜的奶奶提着菜篮子朝他们这边走来,在经过一个小陡坡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她篮子里的西红柿土豆之类的菜咕噜噜滚了好远。
她焦急的声音被风吹进苏眠耳中。
“哎哟,我的菜啊,这可怎么办啊!我孙子可等着吃呢。”
奶奶腿脚似乎不利索,蹲下去的时候扶着腰很艰难的样子。
她四下看了看,看见几步远的地方有几个人后,忙招手祈求道:
“姑娘,小伙子,你们能帮我捡一下我的菜吗?老婆子我腿不好,实在蹲不下去,谢谢你们了!”
她口中的小伙子就是保镖兼司机小五。
此刻大风还在刮着,那些圆滚滚的菜又被吹得滴溜溜钻进了车底。
还刚好是他们的车子。
苏眠对警惕的小五道:“你去帮老人家捡一下吧。”
小五先是环顾一圈四周,确定这里没人安全后,这才离开苏眠身侧去帮老人家捡菜。
苏眠抱起岁岁,用身子为他挡去大半的风。
她在看着小五帮老人家捡菜,那老人接连对小五说着谢谢。
没注意到身后走来一个人。
当苏眠听到身后有道略重的脚步声时,那人已经与她并行。
她掠过飞舞的头发往旁边看去,抱着岁岁的胳膊上传来一点刺痛。
同时,远处有两道声音齐齐响起:
“小心!”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