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不要在谢老先生面前耍心机,因为任何阴谋诡计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秦秘书,我的消息来源,想必不用多说,谢老先生应该心知肚明,我为什么会得到这个消息?谢老先生应该很清楚吧?对方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思,我想也不需要我来猜测吧?
四个月,我应该能比谢老先生你活得更久吧?”
此话一出,秦瑱面色难堪。
谢老先生告诫他之后,他连夜便去找了他这个“失心疯”的弟弟,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问出,对方是谁?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一概不知,这大概就是他工作史上最大的疏忽吧。
他从未有过的挫败感,秦浩是他的亲弟弟,父母离世前让他好好照顾秦浩,往日他可以把各种手段用在别人身上让人开口,可他却不能这么对秦浩。
他来负荆请罪,尽管谢老先生什么怪罪的话都没说,但他还是无法抬起头。
“池小姐,祸从口出,你最好想清楚在说话。
没有人能知道意外和明天谁会先来,池小姐又何必如此自信自己能活过四个月呢?或许今晚便是池小姐你的死期。”
秦瑱看不得有人如此挑衅谢老先生,他忍不住开口怼回去。
谢崇桦从未怀疑过秦瑱的忠心。
秦浩的做法,他能理解,却不能容忍,若非看在秦瑱这些年为他办事的功劳上,他不可能轻易地放过秦浩。
他看着眼前威胁他,或者说挑衅他的池姷柠。
他第一反应并不是愤怒而是觉得有意思。
如此胆量的人,他已经很少能见到了。
“你很聪明,也很果断威胁我,是想要让我放弃,可你凭什么觉得一切尽在你的掌控之中。
我未必要选择谢暨白作为众坤的继承人,一个将软肋毫无隐藏地暴露在众人面前的人,他根本就不合格,既然不合格,我为何要在意。我不止他一个儿子。”
“是你不止他一个儿子。”池姷柠丝毫不慌,她冷静地分析着,“你还有长子和次子。
你要选谁,谢华吗?他被谢昀耍得团团转。
一份亲子鉴定,一份和池家的合作,让他们父子记恨。
我今日就大大方方的告诉你,我会好好配合谢昀,就算死,我也会拉他们父子一通去死。
你知道的现在的谢司言根本不会相信谢家的每一个人。
你现在把人叫进来将一切都说给他听,他都不会信你的。他只信他自己。”
“当然,你还可以选择谢昀。不过这三个人里,对你最恨的应该就是谢昀了吧。
你觉得他会听你的话吗?对他而言众坤他真的在意吗?
就算他真的在意众坤,那你觉得沈禾野会让他称心如意吗?”
池姷柠双臂环抱,倚靠在沙发旁,“谢老先生,应该很清楚,在意大利我救了沈禾野,沈禾野是我的弟弟。
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
对了,你让他接替谢华的工作,是出于信任,还是处出于血缘。
可惜真是一大败笔。
沈禾野是你能随便掌控住的吗?他本就是我的弟弟,谢昀早早将他抛弃,他会没有怨恨。”
谢崇桦不语脸上的表情以前比之前更加的难看,紧锁的眉头,压抑住的怒火,他在思考,池姷柠分析得足够透彻。
她的确有资本说出这些话。
无论沈禾野是否真的还认池姷柠这个姐姐,都没有办法避免他心里的猜忌。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一发不可收拾。
谢昀,他这个次子,在整个谢家,可谓是透明人的存在。
他酷爱艺术,对商业毫无感兴趣,所以从一开始谢崇桦就没有把心思放在谢昀的身上。
人的视线里如果有了焦点,就会出现盲点。
等他察觉到谢昀的存在时,一切都已经晚了,他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让谢昀乖乖听话。
而且,对于谢昀而言,他所求的根本就不是众坤,而是他要看是兄弟相残,看到他们痛苦,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得到一丝的舒爽。
他不可能把众坤交到谢昀的手上,这会毁了众坤的百年基业,死后他也是谢家的罪人。
所以在他死之前,谢昀也必须解决掉。
至于谢华,他更不可能选择。
不要以为他身体不好整日待在家里就不知道谢华的心思。
他敢转移资产,就足矣说明他不合格。
而且他太过于自私,只顾眼前的利益,根本没有长远发展的眼界。
他不适合成为众坤的实际控制人。
谢老先生不会拿众坤去冒险,这是他努力一辈子的事业。
谢暨白,是他最佳的人选,可依旧不完美。
但这个不完美,只要解决眼前这个女人就能轻松搞定。
池姷柠能清晰的感受到,谢老先生眼神里的杀意,这是对她动了杀心。
她一个光脚的,自然不怕穿鞋的。杀她那就拉他们一起下水,谁都别想好过。
反正死还是活,对她来说都一样。
谢老先生沉默着,最终还是没有命令秦瑱动手。
今日他是要做决断的,来了这,他就没打算放池姷柠离开的。
“谢老先生,若没有其他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池姷柠转身离开,秦瑱想要上前拦住,但谢崇桦没有命令。
“先生就这样放他走吗?她也太过于嚣张了。”
谢老先生强烈的咳嗽。
“先生!”秦瑱有一瞬的慌乱在看到茶杯里的血渍。
先生的病已经很严重了,按照医生的建议是不要过于操劳,可眼下继承人的事情没有解决,先生就不可能真正的停下。
“先生,为何不趁机解决了她,就这样让她威胁先生,我实在看不下去。
谢小三爷究竟为何执着于她,或许谢小三爷在成为众坤的实际控制人后他便不会想不开。
当初,当初或许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
那个时候谢小三爷以为自己被抛弃,所以才会如此极端。
现在,现在未必……”秦瑱的声音越来越小,分析的理由都没有想好,使得他的话难以让人信服。
谢暨白什么样子的,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简直就是唯池姷柠主义者。
“你先下去,容我在思考。”谢老先生眉头紧锁,他现在也陷入了僵局,究竟怎样才不会让池姷柠如愿。
池姷柠出来的时候,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了,要走的人都走了。
她有些迷茫,眼神朝着四周望去,直到一个身影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