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一离开,金光善便深知自己的处境堪忧,毕竟他没有能为他求情的魏无羡。
所幸,他还有一个出色的儿子,看在他们结拜的情分上,性命应是无虞,只要命在,就不愁没有翻盘的机会。
况且,他的儿子命丧魏无羡之手,这是不争的事实,因此,面对魏无羡的长辈,他从大义上讲,也是毫无畏惧的。
故而,在与延墨和延熙等人的目光交汇后,金光善索性先发制人。
“不知诸位欲与我金某清算何种账目,是要清算我儿被杀之仇,还是要清算我儿媳被害之恨?”
时羡从未小觑过金光善的无耻程度,但每一次仍会被金光善刷新认知。
“哦,原来金宗主还记得那是你的儿子和儿媳啊!我还以为金宗主不认他们了,毕竟你都算计着让他们去死了!”
金光善再次听到金子轩被他算计致死的消息时,心中还是有些许刺痛。金子轩是他悉心培养的,可与他的宏图大业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后来,当他得知金子轩死亡的真相时,他并非没有想过为儿子报仇,只是想到金光瑶尚有利用价值,他便又作罢了。
他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魏无羡,说得多了,连他自己也深信不疑了。
所以,再提及金子轩时,金光善的心痛也只是转瞬即逝,他要用此来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
“哼!谁不知我金光善仅有金子轩这一个儿子,我怎会害他性命,况且当初在穷奇道,众目睽睽之下,子轩是死于鬼将军之手,而操纵鬼将军的人正是魏无羡。”
说着金光善面露悲怆之色,指着被众人护在身后的魏无羡。
其一副为子报仇的严父之态,瞬间唤起了当初参与围剿魏无羡,最终伤亡惨重的各家族的共鸣,众人纷纷拔剑,直逼魏无羡。
此时,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们,已然将之前听闻抱山一脉时的恐惧抛诸脑后。
“不错,即便你们真的是抱山散人一脉的弟子,也休想阻拦我们向魏无羡寻仇,我一家五口皆命丧魏无羡之手,我定要他血债血偿。”
“正是,你们休要无理取闹,是他魏无羡残杀了我们的亲人,我们不过是报仇雪恨罢了!”
“没错,你们抱山一脉之人早已归隐,就不应再插手我们这世俗之事。”
“罢了,大不了我们一同出手,我就不信他们能将我们赶尽杀绝,况且我们当中总有人能取魏无羡性命。”
眼看着金光善寥寥数语便挑起了众人的仇恨,致使仙门百家之人忘却恐惧,直面爹爹,时羡不禁感叹,此人不愧是算计无数人的老狐狸。
“先动手者为贱,莫要忘了,我爹爹本在乱葬岗相安无事,是你们自己要去招惹他,既敢惹事,就得有赴死的觉悟。”
“岂有打上门来,还束手就擒的蠢货,况且当初爹爹对你们已是仁至义尽,否则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早就成为乱葬岗的孤魂野鬼了。”
时羡每次见到这些未曾清理的仙门百家,心中便会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只想狠狠怼上一番。他从未见过如此不知羞耻之人,其脸皮之厚,实属罕见。
若非他与妹妹不愿被逐出,想多陪伴爹爹一些时日,他们恐怕早已引着爹爹返回九嶷山,与时影团聚了。到那时,只需几道天雷,便可将这些人解决。
一群愚不可及之人!
“我不管,若不是去围攻乱葬岗,他们就不会死,我的腿也不会瘸。”
其中一人指着自己残废的腿,对着魏无羡怒声咆哮。
魏无羡看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怜悯之色。
时宁对这些不知廉耻之徒毫无同情之心,这些人若对他有一丝怜悯,他可能就会得寸进尺。
况且,他实在不知这些人有何值得同情之处,毕竟,你们胆敢打上别人家的门,就应当有赴死的觉悟。
“那你可找错人了,你应当去找那个组织你们围攻乱葬岗的人。若非他如此兴师动众,这场战争也不会发生,你们自然也都能安然无恙。”
“再者,这原本是金氏与我爹爹的事,再不济也是蓝氏、聂氏与我爹爹的事,你们这些人非要横插一脚,既然如此,总得付出些代价吧!”
“谁叫你的命如此不济,这几家有仇的都没瘸腿,偏偏只有你的腿瘸了。”
看着怼人如此犀利的时羡,魏无羡有些惊讶地看着时影。
被魏无羡注视着的时影,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耳朵突然变得通红。
“这孩子简直就是你的翻版。”最后时影说出了这话,犹如一把利剑,直插魏无羡的心窝,气得他差点就直接挥拳相向。然而,当他瞥见一旁如饿虎般眈眈相视的后延墨时,又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缓缓放下了自己那蠢蠢欲动的手。
对着延墨,魏无羡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嘿嘿”声仿佛是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的,活像个二傻子。
这谄媚的笑容最终只换来延墨的一声冷哼,那声音冷得仿佛能让空气凝结。
看着师叔那副模样,魏无羡气得全身的毛都根根竖起,活像一只炸毛的猫,他心里清楚,这是要被罚的前奏啊!
时羡与时宁回头,便瞧见自家爹爹正用一种望穿秋水的眼神,痴痴地望着自家父王,那眼神,仿佛要把父王融化一般,看得父王的耳朵都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红彤彤的。
没错,他们喜欢极了,就喜欢爹爹和父王这般甜腻腻地待在一起,简直比糖还甜。
可偏偏有些人就是如此不知趣,一个劲地对着他爹爹狂吠!
“若不是他魏无羡滥杀无辜,我们怎会围剿乱葬岗?”有些人总是喜欢推卸责任,将过错归咎于他人,却从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不,哪怕时羡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还是将责任一股脑地推到了魏无羡身上。
时羡与时宁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这些人曾经对爹爹泼的那些脏水,当初,哪怕爹爹已经离世十六年,这些人都不肯放过爹爹,每一次都要在爹爹过世的那一天大肆庆祝。
这些人啊,哪怕是当初欺压他们许久的温若寒死的时候,都没有这般开心过。
“真是可笑,你们何时见过我爹爹滥杀无辜了?哪一次不是你们先动手,最后爹爹才不得不反击?而且,哪一次不是爹爹手下留情?”
“什么仙门百家?简直就是一群仙门败类!你们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将栽赃陷害的手段运用得炉火纯青,可谓是玩得明明白白。
时宁的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那些尚存一丝道德底线的人身上,让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羞愧难当。然而,对于那些毫无道德可言的人来说,这番话却如同耳边风一般,根本无法引起他们内心的丝毫波澜。
时宁自然也不会对这些人抱有任何期望,她深知这些人早已丧失了最基本的良知和道德准则。不过,她并不打算亲自去清算这些人,因为他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总有一天,会有人站出来,对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进行清算,让他们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