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之本还有公务在身,原是想哄得她开门见她一面,可真瞧见了,他根本就忍不住不碰她。
尤其她还不知自己有多勾人,一双眼眼巴巴地望着,惊吓过后,像是又对他生了依赖。
“喝了多少酒?”
“一点点。”
陆宝珍被迫抬头,原本散了的酒意好像生了后劲,让她晕晕乎乎,脑子里只记得要应他的话。
“同四公主出游,高不高兴?”
“高兴。”
“那是跟我在一起高兴,还是跟别人在一起高兴?”
陆宝珍停了停,看着他越发幽邃的眼,在他发烫的呼吸里失了神。
“怎么不说话?”
有亲吻一点点落下,短促的轻碰,一下又一下,像是在等着她回应。
可裴景之大抵是高估了自己的理智。
原想让面前的姑娘先求饶,哄得她偏向自己,可刚一碰上,男人心里瞬间轰鸣一片,什么也听不见。
许久,在那挠人的呜咽声中,裴景之退了退。
可原以为的解渴,却反倒让他整个人愈加难受。
他低头,轻轻碰了碰她的额,似安抚,又似在平息自己的火。
“真是要命。”
呢喃声勾得人心中涟漪渐起,陆宝珍一颗心都好像跟着他沙哑的嗓音飘了起来。
她双手抵在他胸前,感受到他的变化,只觉一次比一次新奇。
恍惚间,外头有人靠近,又好像被人拦下,陆宝珍想起挽桑,一点点恢复清明。
“再等等。”
察觉到她想要推开他,裴景之拦下她的动作,轻轻将她圈住。
“我的丫鬟在外头。”
“我知道。”
男人垂眸,连轻笑都带着几分欲,“但我还出不去。”
“为何出不去?”
见面前的姑娘眨着眼睛看他,好似听不明白他的话,裴景之轻叹一声,无奈着,俯身咬向了她的耳垂。
怀里的人一下便生出了僵硬。
正想开口,便又听靠近的男人轻声道:“等宝珍嫁我那日,我再告诉宝珍为何。”
直觉让陆宝珍不敢去瞧他,也不敢再问,她好似隐隐知晓,却在那新奇之下彻底红了脸。
她更不敢说,其实她在医书和解毒方子上,瞧过一些东西。
裴景之落下的呼吸一直未平静,陆宝珍只觉自己身子都要麻了,许久,她才推了推面前的男人。
“再不让挽桑进来,我的热水要凉了。”
“再送便是,宝珍今日未曾问过我一句,我若不多留一留,还能指望你来见我?”
“我......”
“嗯,你如何?”
“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陆宝珍垂眸,看向他腰间的香囊,“你昨夜突然就生了气,也不说话。”
裴景之停了一瞬,他昨夜确实生了妒,但离开却是因为体内的毒,他不想让面前的姑娘瞧见,怕她睡不安稳。
但裴景之没有解释。
“那宝珍可知晓我为何生气?”
“兴许,知晓一点点。”
为何生气,大抵是因她不愿他来求娶。
陆宝珍不知如何同裴景之开口,他们之间其实还有些不确定。
就如裴景之瞒着她的秘密,裴府里老夫人的态度,还有远在岭北的父亲母亲,在腹背受敌之际同裴家大房来往,会不会对他们彼此都不利。
而其中最让陆宝珍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裴景之仍有事情在瞒着她。
明明她感觉得到面前这个男人对她的在意,炙热得没有一丝遮掩,可他的心里,好像依旧藏了事。
默了片刻,陆宝珍抬眸看他,目光在他刚刚亲过她的薄唇上停了一瞬,耳尖微红。
“有今日四公主特意出宫的这一趟,还有你出手对付贺知微一事,我大伯父会生出思量,近来,不会再催我定亲。”
“今日之事,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听四公主身侧宫女说的。”
陆宝珍轻轻碰了碰他的衣襟,指尖在上头无意识划动着,“我眼下也不会再相看,所以往后,你不要生这样的气。”
拖长的尾音好像在哄他。
裴景之原还有些不确定,但听她话中未存半点恐惧和厌恶,他心里一软,抓住她落在胸前的手,一点点握进手心。
见他不语,陆宝珍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想了想,又小声回了他之前的话。
“我同你在一起,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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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之离开后许久,陆宝珍都觉腿还有些发软。
她有些后悔哄他说的那些话,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男人又莫名生了疯狂,不准她躲,不准她后退,透着十足的压迫。
闹得她眼下根本不敢出去见裴清韵,只恐被她瞧见红肿的唇,和脖子上的零星痕迹。
陆宝珍将自己缩进冒着热气的浴桶里,试图洗掉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迷糊间,她又想起了男人后头说的那些话。
裴景之说岭北凶险,但对她父亲而言却不见得是贬,还说他会送信去岭北,但若她往后再同其他男子说笑,这些朝堂上的消息,他一个都不同她讲。
“真是霸道。”
思及此处,陆宝珍忍不住拍了拍水。
湿润的黑发贴在她脸颊一侧,衬得沾了水珠的肤色愈加白皙,如化了形的精怪。
可她瞧不见自己的模样,只不停撩着热水,拍打在不知红了多久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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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裴景之吃到了陆宝珍让人送来的药膳。
可比起这些入口的东西,他脑子里想的,是适才他的失控,和在他怀里又娇又软的陆宝珍。
身上还沾着她的味道,即便沐浴后换了衣袍,裴景之也仍觉有一股清香停在他鼻尖,勾得他难以平静。
食髓知味,今晚大抵是个不眠夜。
手里的药膳吃了小半,裴景之将东西放到旁侧,一点点压下心底躁动。
“她可睡了?”
“回主子,大抵是睡了,丫鬟说陆姑娘的院里已经熄了灯。”
瞧见了不一样的陆宝珍,裴景之愈加没法克制,可他也知晓,今日若再欺负她,她是真会生气。
忍了忍那股冲动,裴景之将心思放回到眼前的信件上。
“若她院里半夜亮了灯,立马来报。”
“是。”
暗卫低头应下,有些诧异。
他们这些身侧之人,虽知晓自家主子心里有人,但从未想过主子真同人在一处,会有这样的记挂,好似一日都离不开。
且每每提起那位,眉梢柔意毫无遮掩,同以前那个不近女色的主子判若两人。
“把这药膳撤了。”
前头的声音打断了暗卫的思绪。
来人下意识上前,可刚准备退下,忽然想到主子对那位的看重,还是不放心地停了停。
“主子,这是陆姑娘亲自炖的。”
裴景之提笔的手一顿。
“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