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渊激动的热泪盈眶:“是啊,若非称病离朝,沈家今日必遭大难......”
“没事,没事那就好……那就好啊!”他擦拭掉眼眶边的泪水,喃喃道。
沈今宛俏皮的指向院子里堆满的珠宝药材,打趣道:“倒是哥哥,这一病给咱家带来不少收获。”
沈观岩失笑:“阿宛若有看中的,尽管搬去便是,哥哥此后……可能再赚不到这样好的东西了……”
少年眉眼间尽是失意,他如今对外不过是废人一个,也不知要多久才能继续建功立业。
沈今宛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哥哥莫急,阿宛定会想到法子,让哥哥继续做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她瞧着他晦涩的眸光,心疼无比。
前世沈观岩自请镇守边关,战死沙场后也定没有此时来的失意吧。
沈临渊亦将他的大手覆向儿女的手,温暖苍劲,令人无比安心:“宛儿岩儿,受苦了。”
“只要我们三人齐心,有朝一日定能扫清阻碍,扭转乾坤!”
……
几日后,除夕前夜。
“查到了吗?”沈今宛放下手中的窗花,询问道。
阿青摒退了其余下人,上前一步附耳与她说:“金姨娘与齐王确有往来,平日常以书信联系,我已命人前去查探以往书信,只是今日傍晚,齐王与金姨娘约见在了明月楼。”
不多时,侍从便匆匆来报,称金姨娘带着赵嬷嬷匆匆往明月楼去了。
少女嘴角轻勾,将茶水送向嘴边,意味深长的望向窗外:“走,我们去给他们添些乐子。”
除夕前夜的盛京,年味颇重。
马车前时不时窜出几个玩闹的孩子,导致车行得格外缓慢。
“吁——”
马夫抓紧缰绳,迫使马匹停下。
却因为后坐力将头高高翘起,连带着马车也颠簸的厉害。
沈今宛撑着身子问道:“怎么了。”
马夫憨厚有力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是有个娃娃...没得事主家,俺马上赶走她。去,去,别挡路....”
沈今宛探出脑袋,车前跪坐着一个衣着破烂的女童,瞧不清模样,她吩咐道:“张叔,停车吧,莫要伤了孩子。”
她起身下车去查看女童状况:“小妹妹,这是怎么了?”
那女孩抬眼,一把抱着沈今宛的腿,不肯撒手:“姐姐姐姐!救我救我.....”
她这才注意到,这是那日乐瑶楼前问她讨要吃食的女孩。
今日她穿回女装,竟还能一眼就认出他,沈今宛不由得有些吃惊。
“你怎么在这儿?”
女孩儿身上遍体鳞伤,被抽打的无一处好肉,衣服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在冬日里冷的瑟瑟发抖,嘴唇青紫。
后头追来一对男女,着粗布麻衣,骂骂咧咧得往她这赶来。
见到沈今宛怀中的孩子,那男人恶狠狠地上前,一把想将她薅过去。
“呜呜呜……源儿不去……”
女孩只敢小声的啜泣,抱着沈今宛不肯撒手。
少女手上抱着孩子,见男人靠近,小竹立刻闪身到她身前,护住他们。
“跟我回去!你这小畜生——”
男人本就凶狠,被小竹这样看似柔弱的女子拦了下,更是气急败坏。
“凭什么拦着我!这是我的孩子!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喧嚣声将周围人都吸引过来,很快就围成圈对着沈今宛指指点点。
“他是你爹?”沈今宛不理会男人的叫骂,只是轻轻将女孩抱起,问道。
女孩眼中难掩惧色,害怕的说不出话,只一味地摇头。
沈今宛冷峻的朝男人看一眼:“瞧见了?她说不认识你!”
男人心虚的摸了摸鼻头,还想争辩,却被身后悍妇一把拽过。
“嘿,小婊子。管的太宽了!这孩子是我们买回来做丫鬟的!”女人拍着掌朝周围人走了一圈:“大家评评理!我们花钱买的丫鬟,我们还要不回去了?有这样的事儿吗!?”
周围人皆抱着手看戏,更有无赖笑嘻嘻地附和她:“嘿,人买的你管人怎么打骂呢?事儿多的人呐!嘿……死的快!哈哈哈……”
那人正敞着嘴笑呢,沈今宛手上迅速飞出去一团物事,精准投入进他脏污的嘴里。
“呜呜……呜?”男人捂着嘴,来回向周围人比划,期望得到帮助,却没人理会,甚至爆发出一阵笑声。
“你买的丫鬟?”沈今宛斜眼瞧着那女人,高声道:“出个价,她归我了。”
那女人顿时眼冒金光,今日满大街抓她,正是因为被乐瑶楼的妈妈看中了,出高价向他们买了去。
如今又有人看中,看来这女孩真是棵摇钱树。
她眼珠一转,心上一计,换了语气,讨好道:“不瞒您说,这娃娃乐瑶楼也来开过价,那可是出了两千两白银,你再往上加点,我便先卖与你。”
“哦?是吗?”
沈今宛脸色一冷再冷,将女孩放上马车后,回旋一脚,将原本得意洋洋的男人一把踹到在地。
乐瑶楼虽然是盛京最大的青楼,可一位姑娘的营收甭说一年,就算是十年都赚不到两千两。那乐瑶楼的老鸨精明如斯,又怎么会做赔本买卖,花两千两买一个丫头。
就算是狮子大开口,也未免太大胆了些。
“那我也与你交易一笔如何?”沈今宛死死踩住男人的手掌,阴沉着语气:“一根手指一百两银子,你是买还是不买?”
男人匍匐在地上死命哀嚎:“死女人!她是真要老子命啊!还不快救老子起来!”
那女人咬牙切齿在一旁紧盯:“放了他!”
沈今宛也不惜同他们废话,今日还有要事在身。
抛出一小袋碎银松开脚道:“十两银子!拿着滚!”
男人在她松开脚后挣扎着爬起,捡起那袋碎银就跑。
女人看见同伴落荒而逃,哪儿还顾得上源儿,也紧随着离开了。
直到周围人都散开,马车才顺利通过,一路上不再有颠簸。
“别怕,他们伤不到你了。”沈今宛给她递水:“你叫源儿?”
“嗯~”源儿乖巧的点头,手上还抓着点心,不停的往嘴里塞,像是饿了很久。
阿青怜悯地拿了披风替她盖上,冬日里只着一件破烂单衣,定是冻坏了。
“阿青,你先带她回府。”沈今宛叮嘱道:“我与小竹去明月楼会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