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季钰现在还有利用价值,若是想要利用他达到目的,现在最主要的是哄着骗着。
正想着,蓦然,她的一只手被他用力捉住,放在掌心揉搓。
如此,云兮被吓得一惊,微微抬眼,便见他目光沉沉,眸子半垂地与她目光交汇。
季钰是何许人也,在军中磨砺过,朝堂上的刀光剑影也遇过,云兮的小把戏注定瞒不过他。
他当然知道云兮的猜忌,恐惧和不得已而为之的亲近。
可季钰是金罐子里泡大的,从来只有周围人向他求饶解释的份,哪有他向旁人示弱,或是展示关心的道理。
就算是朝堂上,面对天子他也是不卑不亢。像他这样的人,说是天生下来就没生出那块名为“妥协”的骨头也说得过去。
季钰之所以娶云湘,那也不过是为了他更大的野心,这才愿意牺牲些许自己的喜好。
就算他厌恶云湘,也能在表面上粉饰太平。
在季钰眼里,姻亲从来都是利益的结合,谈不上什么感情。
但,自从对这小妮子上了心,他的心境就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若是曾经的季钰看到如今他是这般模样,怕是早在知道真相之时便会杀了云兮。
在巨大的野心面前,他绝不允许自己冒任何风险。
可……
季钰抬起她的下巴,大拇指还在那白嫩光滑处留下一抹红痕。
见此,他眼眸愈发深邃,旋涡一般地吸引人。
现在他是舍不得了。
事情的发展超出他的预料。
打小攻于算计的季钰竟也能在感情上栽跟头,这是云兮绝对想不到的。
“大人?”
看到他愈来愈可怕的神情,云兮不敢再看,试图把脸扭到一旁,可脸颊却被他牢牢钳制住。
下巴一痛,她只好发出一声轻吟,眸中泛水。
“阿兮怎么不叫姐夫了?”
话音刚落,季钰注意到她吃痛的表情,便松开手。
说这话时,他嗓音暗哑,语气间皆是汹涌的情潮。
云兮刚反应过来,柔弱的身子便被他按在胸膛处,紧紧挨着,呼吸间尽是霸道的竹香,躲也躲不掉。
她被这顷刻间暧昧的气氛闹得不知所措,趁此时,那只粗糙的大手挑起她的衣襟口,只几息间,她原本丰满的胸型处便鼓起指节的形状来。
“嗯……”
她忍不住呻吟一声。
云兮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都不敢大口呼吸,因为,只要胸前一起伏,那滚烫的触感就会像烙印一般,顺着血液直达心脏。
“我的心肝,怎么不说话,嗯?”
“之前不是最喜欢这样叫我?”
季钰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反应,眸色更深。
他虽然身体某处苏醒,但还能耐得下性子撩拨怀里的人。
那处被捏了一下,云兮一激灵,被甩的跑到十万八千里去的理智终于回来些。
她脑中艰难运作,才品出他话里是什么意思。
正是因为品得出来,云兮心里才五味杂陈。
之前在侯府时,见他喜欢这个禁忌的称呼,为了讨好,她才这样说,可现如今,对着同一张脸,同一个人,云兮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说是膈应也好,别扭也罢,在云兮眼里,他和云湘才是夫妻一体,陈妈妈的死暂时还没查出来是否有季钰的手笔,她被迫选择下的亲近也不过是虚情假意。
既然是假的,那便能糊弄就糊弄,自然不可能与那时,她对季钰有朦胧感情流露出的情意相提并论。
二人身虽贴在一处,可心却隔得极远。一个是拉不下自己的身份,另一个则是撇不下心底的清高。
且就看谁更倔,谁先低头了。
云兮嘴上不愿意喊,可还是在想法子笼住他。
“大人……这样不好。”
她故作娇羞,把脸埋进他硬挺的胸膛,脸颊上传来他强有力的心跳感官。
见她主动亲近,季钰原本面对她就溃不成军的自制力更是一泻千里,便没有计较她的故意回避。
狼一般的眼似是泛着绿光,幽幽地要把爪下的小兔子拆吞入腹。
云兮正觉着自己逃过一劫,要松口气,刹那间,她的腿便覆上滚烫的触感,随后被拉开。
她的眼失了神。
驾着马车的车夫隐隐约约觉着里头传来些怪异动静,但也没太在意。
只听那动静约摸半个时辰后便停下,此时他也快行到地方了。
“大人,临风居到了。”
他想不到的是,他嘴里千尊万贵的大人正懒散地敞着衣襟,下巴上不知是水还是什么,晶莹地泛光。
事后的餍足让季钰妖孽的面庞更加逼人。
他扫了眼怀里瘫软着晕过去的小人,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打横抱起便要下马车。
既然她自己选了路,想要回府,那便随她吧。
季钰下了马车,动作行云流水,旁边的小厮车夫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
他总有法子能护住她。
季钰浅色的眸子倒映着门上的牌匾,显得更加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