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钰听到,握着璃月的手紧了紧,天光开始大亮,帐内开始生缝,楚珩钰一声沉痛的呻吟,身子要动弹,被人按住。
璃月抵着楚珩钰额头,此时才开始落出泪来,哽咽道:“郎君,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你这一关没过,那我们便一起下黄泉,我不怕的,大不了再投一次胎。”
楚珩钰浑身开始冒汗,握着璃月的手能把她的骨头捏碎,璃月亲了亲楚珩钰,缓过情绪,擦干眼泪,又抵着楚珩钰的额头道:“你知道一个女子十月怀胎如何生孩子吗?怀的时候有西瓜那么大,要硬生生生出来,跟过鬼门关一样,我看郎君今日的苦难跟那些怀胎十月的差不离的,郎君若是没撑过去,我璃月第一个看不起郎君。”说着又吻了吻楚珩钰的唇,看他手松了松,继而又道:“郎君若是撑过去了,我璃月就允诺郎君,赔给郎君一个娃娃如何?到时候就取名...取名...取什么名呢,我笨死了,不会取名的,不如就取名肠肚,开肠破肚。”
璃月明显觉得楚珩钰的眉心皱的老高了。
“好好好,你别生气,定然不好听的,那就取名...取名...算了算了,我想不好的,还是等郎君好了再说.....”
碎碎念念,碎碎念念,直至楚珩钰再也坚持不住,好在李大夫手脚快,缝补好,赶紧灌一点汤药,这汤药不能多,一点是一小口的样子,到胃到不了肠,之后还不能吃东西至少三日,他也不能保证把人救活了,而是听天由命。
璃月寸步不离的守着楚珩钰,因着不好挪动就一直守着军帐。
杨兼过来送吃的,璃月浅浅吃了点,之后才发现璃月是赤足的,脚上还有血迹,忙叫大夫来帮璃月看脚伤。
不看不知道,一看,脚还伤的挺严重。
她一声不吭,好似她的脚都不是她自己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人。
下午,楚珩钰发了高热,璃月忙叫大夫。
现在大夫随时待命看情况,李大夫一看高热就知道不妙,留了一句话:“听天由命。”
熬了汤药,每隔半个时辰,喂一小口。
璃月算着时辰,亲自喂,喂不进用嘴。
给楚郎君冷敷,退热,什么事亲力亲为。
之后连续三天,高热不退,璃月衣不解带,就守在一边,除了茅厕,半步不走动,人都瘦了好几圈。
楚珩钰不能吃东西,就是汤药吊着。
第四天退了一次,没多久又起了。
李大夫只给了一句:“有点希望。”
璃月从没有过过这么漫长的日子。
外头有人被人背着进来带着哭声,是七皇子,见到床上还没醒七皇子哭道:“三哥,是我害了你啊。”
璃月当即起身冷了脸问:“你怎么害的?”
楚珩隽一愣,没好气:“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婢女,你有资格问吗!”
璃月冷声:“还请七皇子小声,莫要扰了郎君养病。”
吴凛拄着拐杖进来,身后跟着久问,杨兼,看着七皇子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七皇子尤不觉得自己讨厌,对着璃月道:“我来看看三哥,怎么还要经得你的同意!”
璃月看向久问:“你跟着郎君一道出去的,你说,郎君武功高强,谁害的他。”
久问赤红着眼,指着七皇子道:“就他,一个无能的拖累,拖累了武斌惨死,还拖累太子中刀。”
七皇子当即涨红了脸:“你,大胆!那是蛮夷砍的,哪里是我害的。”
“要不是你拽着主子的腿,主子能中刀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你!好啊,一个个的没有尊卑,没有君臣,是要造反吗!我看,你们把持着军营连着虎威将军也抓了,一定在密谋造反,我要上书皇上。”
吴凛几人带头气得咬牙切齿。
璃月气得发抖,上前就狠狠推了一把背着七皇子的侍卫,那侍卫后退两步摔倒在地,把七皇子当垫背。
七皇子当即疼得惨叫出声。
璃月嫌聒噪,唤:“青回,容生,把他拖出去,聒噪!”
青回容生当即进来,一人一边,拽着七皇子胳臂,把人拖出去。
“大胆,我要杀了你们,啊~疼~啊…”
杨兼道:“主子不在,七皇子作威作福,把虎威将军和洛大小姐都放了,当真无法无天。”
璃月冷声问:“真是七皇子害的郎君如此?”
久问点头:“我亲眼看到主子本是可以躲过去的,偏七皇子拖后腿。”
璃月捏拳,“这般样的人为什么还活着!”
怎么不死了干净!
入夜,楚珩钰又退了一次烧,璃月叫楚珩钰,楚珩钰还是没有回应。
李大夫的意思是身体在恢复,就是恢复的慢,接下来喂点米汤试试。
这时候最要注意吃食,不能叫肠有阻。
璃月一点一点,按照大夫的吩咐做事,细致到半点不敢有纰漏。
直至第六日,烧全退下,才算一只脚跨出了鬼门关,接下来至少六个月,得细致喂养。
璃月心安下,郎君是有神庇佑的人,最难的时候都过来了,还怕仔细养那几个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