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纷纷低下头,不敢随意掺和这场激烈的皇子纷争。
澹台振脸色涨得通红,怒视着二皇子:
“二弟休要血口喷人!我一心只为朝廷着想,岂容你这般污蔑!”
澹台提却丝毫不惧,反而上前一步,直视着澹台振,言辞犀利道:
“哼,大哥何必恼羞成怒?若心中没鬼,又怎会怕我这几句质问?自周怀德任职兵部尚书以来,军中诸多任命、调配皆与大哥意见相符,这难道仅仅是巧合?还是说大哥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与周怀德划清界限,从此不相往来?”
澹台振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澹台提道:
“你……你简直是无理取闹!我与周怀德乃是正常的君臣交往,为的都是朝廷军务。倒是你,急于将周怀德置于死地,背后不知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说不定这些所谓的证据,就是你一手炮制出来,用以陷害忠良的!”
“我炮制证据?”澹台提仰天大笑,
“大哥可真会颠倒黑白。这些证据皆是御史台辛苦搜集而来,且件件属实。大哥若不信,尽可让大理寺重新核查。还是说大哥害怕核查之后,真相大白,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此时,朝堂上的气氛愈发紧张,剑拔弩张之势一触即发。
一些支持大皇子的大臣忍不住站出来为澹台振说话。
一位老臣颤巍巍地出列,拱手道:
“陛下,两位皇子皆是出于对朝廷的关心,只是言辞过激了些。老臣以为,周怀德一案确实应该慎重处理。虽说现有证据指向他有罪,但关乎朝廷重臣,还是应多方查证,以免误判。”
立刻有支持二皇子的大臣反驳道
“王大人此言差矣。证据已然清晰明了,若再拖延下去,只会让朝廷蒙羞,让百姓失望。况且二皇子所言极是,若不借此机会整顿朝纲,日后怕是会有更多的官员效仿周怀德,那才是真正危及朝廷根基。”
大皇子一派的另一位大臣紧接着大声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大理寺办案向来严谨公正,若轻易采信这未经反复核实的证据,匆忙定罪,实在有违我朝律法精神。周怀德多年来为朝廷南征北战,劳苦功高,怎能仅凭几张文书就仓促定他的罪?这对功臣寒心,对军心士气更是沉重打击!”
支持二皇子的大臣冷笑一声,讥讽道:
“哼,说得好听!什么功臣?什么军心士气?难道国法就可以不顾吗?若因为他曾经有功就可以肆意违法乱纪,那以后谁还把国法放在眼里?这才是真正动摇朝廷根基!你们这般维护周怀德,到底是真心为朝廷考虑,还是因为你们与他本就是一丘之貉?”
此言一出,大皇子一派的大臣们顿时群情激愤。
一位年轻气盛的官员怒目圆睁,指着对方吼道:
“你休要胡乱攀咬!我们一心为公,倒是你们,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惜歪曲事实,打压忠良!”
支持二皇子的大臣毫不退缩,针锋相对道:
“事实摆在眼前,还容不得你们狡辩!若真是一心为公,就该顺应民意,严惩贪官污吏,而不是在这里百般阻挠,袒护罪人!”
此时,朝堂上一片混乱,大臣们纷纷攘攘,争吵声此起彼伏。
有的甚至撸起袖子,大有要动手的架势。
女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愤怒与失望。她猛地站起身来,大声怒喝:
“够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朝廷纲纪?都给朕闭嘴!”
朝堂上瞬间安静下来,大臣们纷纷惶恐跪地,大气都不敢出。
女帝怒视着众人,声音冰冷地说道:“先帝每日殚精竭虑,治理国家,为的就是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朕承继大统以来,未曾有过一丝怠慢。可你们呢?身为朝廷大臣,不思如何为朕分忧,为百姓谋福,却在这里为了无谓的争斗扰乱朝堂秩序!”
“朕登基之初,便立志要开创一个河清海晏的盛世,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原以为你们都是可用之才,能与朕携手共进,保我朝江山永固。可今日所见,实在令朕心寒至极!”
女帝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目光从每一位大臣脸上扫过,犹如实质般的冰冷:
“周怀德之事,本是一件依法查办的案子,却被你们弄成这般模样。你们争执不下,到底是为了公理正义,还是为了各自的私欲?”
“朝堂是商议国事之地,不是你们争权夺利的战场!若都像你们今日这样,遇事不冷静思考,只知意气用事,互相攻讦,那朕要你们这些大臣又有何用?”
大臣们低着头,无人敢出声辩解,殿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女帝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朕今日把话撂在这里,”女帝提高音量,一字一顿地说道,“若此后再有谁敢在朝堂上无视规矩,肆意妄为,不管是皇子还是大臣,朕绝不姑息迁就,定将其严惩不贷,以正国法!”
说完,女帝缓缓坐下,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恢复了几分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现在,都给朕好好想想自己的过错。关于周怀德一案,依旧按照朕之前所说,交由大理寺公正审理。退朝!”
随着女帝的话音落下,太监拉长声音高呼:“退朝——”
大臣们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躬身退下朝堂。每个人的心中都沉甸甸的,深知今日这场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但女帝的怒火和警告,如同高悬在头顶的利刃,时刻提醒着他们往后行事需更加谨慎。
大皇子澹台振和二皇子澹台提也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在侍从的跟随下离开了皇宫。
表面上,两人都收敛了先前的锋芒,但内心深处,对于权力的渴望和争斗的心思,却并未因女帝的斥责而有丝毫减弱,反而在心底暗暗较劲,等待着下一次能够分出胜负的时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