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徐宁戴枷上铐,心中悲凉着被押送去沙门岛服刑,不料这一日在大路上遇到大队人马拦路,其中还有自己表弟汤隆,不知是何缘故。
那押送他的官差,见了这个阵仗,知道此趟公事是办不得了,撒腿就跑。
这边汤隆见了,挥着铁剪刀策马追了出去。
徐宁见了,也不阻止,只来看眼前一伙人。
这时林冲跳下马来,赶上前道:“徐宁兄弟,为兄来搭救你了。”
徐宁见是昔日好友林冲,喜道:“哥哥如何在此处,却不是徐宁在做梦么?”
林冲悲愤道:“兄弟因着祖传宝甲,遭受无妄之灾,跟为兄遭遇何其相似,为兄得知消息,自是痛心疾首。
因此一定要来搭救兄弟,梁山共聚大义,将来杀回东京,报仇雪恨!”
徐宁闻言,顿时羞愧道:“日前哥哥落难,小弟却搭救不得,有负兄弟情义,心中不安。
如今小弟落难,却蒙哥哥亲来搭救,小弟惭愧!”
林冲道:“那时贤弟身不由己,自然无可厚非。如今兄弟落难,我既有一个去处,怎能让兄弟去那沙门岛中送死。”
徐宁道:“小弟得哥哥搭救,自是无虞,只家眷还在东京,只怕遭到连累,可如何是好?”
林冲笑道:“贤弟不必担心,我已命人去接弟妹上山,不日就与贤弟团聚。”
徐宁闻言,顿时感动落泪,对着林冲下拜道:“哥哥思虑周全,安排妥当,小弟感激不尽!”
林冲当即扶起徐宁道:“你我兄弟,何须见外,日后同在一处,招兵买马,整训军队,迟早有一天打回东京去,手刃仇敌,也出一口恶气。”
徐宁无奈道:“只是事到如今,是谁害了小弟,还一无所知,实在是丢尽了脸面。”
林冲道:“此事只怕跟杨制使有点关系!”
徐宁惊讶道:“青面兽杨志,我与他无冤无仇,如何害我?”
林冲道:“贤弟误会了,他与兄弟一般,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得了他的家传宝刀,只怕就是陷害兄弟之人!”
徐宁更加吃惊道:“那杨制使也落难了。”
林冲点头道:“已经刺配大名府了!”
徐宁顿时心中凄然道:“这些个奸贼,果真贪得无厌,容不得我等好人,更见不得我等身怀重宝。
若是早知今日,就将那雁翎金圈甲卖了,也不至于落难至此!”
林冲摇头道:“这不是我等的错,要怪就怪他们该死,也怪我们势弱力孤,护不住身边人,守不住传家宝。
所以,我等应该团结起来,壮大力量,让他们害怕,让他们无法抵挡,才能重获尊严!”
徐宁闻言,点头道:“哥哥说的是,小弟这就随哥哥上山,操练兵马,只等时机成熟,就来讨回公道!”
林冲见说,喜道:“有了贤弟加入,梁山如虎添翼,将来必能手刃仇敌,打翻这吃人的世道,捅破这黑暗的天地!”
徐宁深以为然,顿时与林冲同仇敌忾。
见汤隆解决了两个官差回来,好奇道:“兄弟如何在这里,难道早跟哥哥认识?”
汤隆闻言,蹲了下来,用亲手打造的铁剪刀,将徐宁脚镣剪断,又来除却枷锁,才苦涩道:“兄长出事后,嫂夫人请小弟去家中商议,只没个稳妥办法。
想起教头哥哥在江湖上的作为,又知道你二人往日交情,特赶来梁山求教头哥哥出手相助。
不想小弟才赶到半路,就遇到哥哥领人前来,倒是先认出了小弟。
一问之下,才知正是为了兄长前来。
小弟也自惊讶,不知教头哥哥如何这么快得了消息,原来是早在东京布下耳目,有个日行千里的戴宗哥哥,早奉了哥哥将令,暗中关照兄长。
见兄长出事,第一时间报回梁山,传递消息比起小弟自是快了许多,因此才能在此搭救兄长。
如今去接嫂夫人的,正是戴宗兄长。”
徐宁闻言,又惊又喜,既感念林冲恩义,又惊叹世上竟有日行千里的奇人。
兄弟二人寒暄过后,徐宁又来跟林冲致意,在林冲引见下,跟马军头领都来见面,没想到见到王进也在此处,心中更是震惊不已。
三人算是难兄难弟重聚首,感慨良多,自有说不完的话来。
等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一行人才上马返程,赶回梁山泊。
徐宁自是一个不错的马军将领人选,只他那钩镰枪的本事,最适合步军使用,用来对付重骑兵最是有效。
加上梁山目前缺乏步军将领,因此林冲给他的职司,自然是步军营指挥,组建步军第六营,先来训练士卒使用钩镰枪,为日后对阵重骑兵做准备。
徐宁自无不可,领了职务,立刻挑选兵马,投入训练。
而汤隆堪称最好的铁匠,自然入主军器监,负责打造三军器械,自此,梁山的军器制作,总算是走上了正轨。
再说戴宗这边,领了徐娘子一行人出城不久,就见后面一人急急追来。
戴宗以为他是那大人物的走狗,顿时心中愤怒,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于是命人包抄上去,捉了这人,就来审问。
见这人身材高大,面容淳朴坚毅,不像是个惯会谄媚奉迎的,戴宗顿时问道:“你这厮是谁,追赶我们所为何来?”
这人见戴宗语气不善,也不在意,只好奇道:“敢问可是徐教师家眷?”
戴宗顿时更加警惕道:“你意欲何为,可是要找死吗?”
这人闻言,摇头道:“好汉误会了,我只是打问一下徐教师下落,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自来略尽绵薄之力。”
戴宗见说,好奇道:“阁下是谁,如何要来帮助徐教师?”
这人道:“在下凌振,燕陵人氏,现为东京甲仗库副使炮手,平时最敬佩徐宁将军为人,只不曾有所走动。
不想近日听得徐将军落难,有心相帮,只赶到府中时,见你等出城,随即追来,希望能帮助一二,只不知你们要去何处?”
戴宗闻言,大喜道:“不想竟是凌振兄弟,久仰大名,我家哥哥此前对我提起过,说是东京城有个轰天雷凌振,最善铸造火炮,一人可抵千军万马,莫非正是兄弟你么?”
凌振闻言,惊奇道:“好汉过誉了,不想徐宁哥哥如此夸赞小弟,实在是让人受宠若惊!”
戴宗摇头道:“兄弟误会了,不是徐宁哥哥说你,是林冲哥哥!”
凌振更加讶异道:“林教头?他如何认得小弟,还如此看重?”
戴宗道:“兄弟既在东京,又是军中之人,想必认得前番战事。
不瞒你说,我乃是梁山头领神行太保戴宗,如今正是接了徐家嫂子去梁山团聚,徐宁哥哥此刻只怕已经上山。”
凌振闻言,立即拜道:“不想竟是戴宗哥哥,久仰大名。
林教头干出的惊天大事,在下自然是如雷贯耳。徐教师上了梁山,当无忧了。”
戴宗道:“兄弟在东京城可还顺遂吗,以你的本事,想来必是受到重用,被朝廷引为国家栋梁。”
凌振闻言,心中悲凉道:“哥哥,你却是羞煞我也。那甲仗库虽是朝廷机要,军队保障,但却最是不受重视。
那一应武器甲胄,都无妥善管理,库吏们碍于待遇有限,只偷了兵刃甲胄私卖,以作私用。
小弟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又阻止不得,只能独自坚持,不与他等同流合污。
只如此一来,心中不是滋味,每日以酒浇愁,说来让人好笑。
小弟那一身制造火炮的本事,早被耽搁下了,如何还能抵得什么千军万马!!”
戴宗闻言,引导道:“既然如此,假若有地方能让兄弟充分发挥自己本事,可愿大展身手么?”
凌振闻言,眼前一亮道:“兄弟莫非是说梁山?”
戴宗道:“正是如此,如今哥哥主持山寨,各类人才都十分敬重,但凡上山的兄弟,不问出处,皆委以重任,授以大权。
让各人充分施展本事,只要结果是好的就成。
以兄弟本事,必能改变战争形势,若是被埋没了,不只是朝廷的损失,更是我汉家百姓的损失。
哥哥说了,若是将那威力无穷的火器用在北方战场,必能阻击胡虏铁蹄、保卫中原百姓、守护汉家江山、洗刷百年屈辱。”
凌振闻言,只觉热血上涌,当即道:“既然林冲哥哥是个识货的,又是有大志向北的,我的本事,能用来阻击胡虏,死而无憾了,就请一同前去梁山,麻烦戴宗兄弟引荐一番。”
戴宗闻言,笑道:“兄弟的本事,胜过世上任何人的引荐,有兄弟加入,哥哥必然欢喜异常,请来一起赶路。”
凌振闻言,也自笑起来,心中郁结之气,顿时消散不少。
在戴宗妥善安排下,一行人在路上行了七八日,顺利赶到梁山。
林冲和徐宁闻得消息,赶下山来迎接。
徐宁见了自家娘子,问起近日情况,知道宝甲被人夺去,心中只是感叹一番,也就不去多想,只一心来安慰娘子。
徐娘子见夫君安然无恙,也就别无所求,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林冲这里,闻得凌振前来,果真喜出望外,握着凌振手道:“兄弟前来入伙,我梁山胜得千军万马,日后作战,也会少损失许多兄弟。
贤弟此来,可谓是活菩萨降临,必能积累无数功德,愚兄先谢过贤弟。”
凌振闻言,喜道:“哥哥过奖了,小弟必当鞠躬尽瘁,为山寨打造最好的火炮,为将来北伐做好充足准备。”
林冲道:“正是如此,我等期待兄弟手段,就请上山主持一应事务。”
凌振谢过了,跟随一行人赶上山去,心中充满期待。
凌振上山,梁山新组火器局,由凌振出任执事,与汤隆的军器监紧密合作,将梁山军队武装起来,使战斗力更上层楼。
自此,梁山大寨又迎来新的发展,林冲自是心中畅快,决定助推一下监造营、军器监和火器局发展,于是拿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秘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