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水陆并进,征讨梁山,准备自然充分。
林冲对情报处做完调整之后,赶来军政处,就听见几位军师正在各抒己见,商讨迎敌策略。
林冲见他们争论得激烈,出言问道:“诸位军师,可有个眉目了,我等当如何抵挡高俅,可来说个意见。”
几人见他前来,纷纷起身见礼,请林冲坐定了,闻焕章才道:“启禀哥哥,我等商议一时,倒是有个粗浅方略,哥哥可来指点一二。”
林冲闻言,喜道:“这么快就有了阻敌办法,几位军师果真胸藏锦绣、腹有良谋。闻军师且请说来便是!”
闻焕章见说,顿时正色道:“高俅既然兵分两路来袭,必定互相配合。
我等也当分兵阻敌,隔绝他们联系,让其不能形成合力,我等再寻机与他决战。
地上依旧以马步两军为主,此前阵势可继续沿用;水里则交给水军兄弟们,引诱那刘梦龙等人进入水泊交战,只要他们敢入水,必定不是兄弟们对手。”
林冲闻言,点头道:“闻军师所言有理,高俅想要水陆配合,进剿山寨,我等偏不让他得逞。
分兵应对,各个击破,正是破敌关键。
只是地上人马,人多势众。
我等前番虽然赢了童贯,伤亡也不大。但此次高俅是前来拼命一搏,若是硬拼,对我山寨不利,可还有更加稳妥的办法?”
萧嘉穗闻言,沉吟道:“小弟料想那十节度来自四面八方,远近有别,统兵各异,到达济州的时间,只怕有早有晚。
既然我等要分兵迎敌,不如更主动些!”
众人闻言,好奇道:“如何更主动?”
萧嘉穗道:“自然是提前派兵埋伏在他等必经之路上,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等他们汇合,就先来大败他一场。”
林冲闻言,顿时赞道:“萧军师此计最好,合该如此,才能将风险降低,把伤亡减少。
大家伙可来议一议,十节度武艺高低,用兵习惯,我等又当如何针对其人派人应对?”
李助道:“依着哥哥所说,十节度中,最是了得的,无非是老将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五人,其余不足为惧。
但我山寨人马有限,即使是埋伏,也很难凭借兵力取得优势。
所能依赖的,还是将领武勇、士卒精悍,当打伏击战和突袭战。
因此,压住这五人至关重要,哥哥对兄弟们本事最是了解,如何安排,我等都听哥哥指挥。”
林冲闻言,点头道:“李军师分析得不错,只是要想力胜这五个,却是个不小的考验。
我意亲自出战王焕,这位老将武艺高强,战斗经验丰富,一定程度上,可作为大军定海神针,因此拿下他至关重要。”
几人闻言,纷纷劝道:“哥哥不可,你作为山寨主心骨,自当来执掌中军,主持大局,这王焕虽然厉害,但当不得哥哥轻动!”
林冲闻言,摆手道:“中军有几位军师在,必定无虞。再说我那里拿了王焕,便能迅速折返,必不会影响大局。”
几人闻言,还是担忧道:“那王焕既然深谙兵法,久经沙场,只怕多有防备,不好对付。
哥哥一旦被他拖住,可如何是好?”
林冲道:“贤弟无须担心,若真拿不下他时,也不必久留,只袭击一番,就返回中军。”
几人听林冲如此说了,也不好再来相劝,于是只好点头答应,但都强烈要求林冲不可恋战。
林冲让他等放心,孰轻孰重他心中有底。
这时乔道清问道:“王焕自有哥哥对付,不说十拿九稳,起码可以让他无法周全。只是余下几人,又该派哪些兄弟一一应对呢?”
林冲道:“那韩存保,是呼延灼兄弟故交,其不仅武艺高强,戟法更是能克制呼延灼的双鞭,因此要拿下他,非是王进兄长不可。”
众人闻言,都点头认同。
林冲继续道:“至于这张开,不仅枪法神出鬼没,箭术更是非比寻常,非是攻守兼备之人,不能应对。可令石宝兄弟迎战。
一来石宝兄弟刀法不输关胜兄弟,更有流星锤可以充当杀手锏。若是那张开敢用暗箭偷袭,也需掂量一下自身是不是能全身而退。”
闻焕章点头道:“如此安排,较为稳妥,就听哥哥的。”
林冲接着道:“王文德枪法亦是一绝,闪避功夫也很了得,可交给王寅兄弟应对,正好可以比试一下谁的枪法更加出众。”
众人也无异议,都认为可以如此安排。
接下来是项元镇,亦是个枪法高手,箭术也不输张开,林冲思虑再三,决定还是交给防守大师呼延灼。
相比秦明,呼延灼更为冷静、理智,防御能力出色。面对项元镇这种有勇有谋的高手,秦明那火爆脾气,必定上当吃亏,因此这一阵,安排给呼延灼。
当然,武松也能应对,只是武松要带领步军正面迎敌,再说派步军埋伏,不利于追击奔袭,所以也不考虑。邓元觉、山士奇、栾廷玉等人,也是一般。
石宝虽也是步军将领,但马战本领十分出色,因此可调配穆弘领马军第五营配合他行事,也就解决了步军追击短板一事。
至于邬梨、孙立二人,还未经过检验,还是不来冒险,只分配他们面对其余五位节度使就是了。
于是,邬梨被安排伏击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秦明被安排伏击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孙立被安排伏击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杨志被安排伏击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花荣被安排伏击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
索超、唐斌等马军将领和武松、邓元觉等步军将领,则负责正面列阵,迎击高俅御营兵马。
策略定下,几位军师顿时来撰写军令,点兵点将,先行准备,只等各处敌军前来,就给他们当头棒喝。
水军这边,则全力操练起来,只等朝廷水师前来,就要让他们在这水泊里全军覆没。
梁山准备妥当,林冲亲自带人四面出探,勘察地形地势,寻找最佳伏击地点,然后让马步两军互相演练几遍,便胸有成竹了。
话说高俅领了圣旨,在东京拖延了二十余日,赵佶先等不及了,降敕催促起行。
高俅先发御营军马出城,又选教坊司歌儿舞女三十余人,随军消遣。
又是十日过去,方祭旗出征。高俅披挂戎装,骑一匹金鞍战马,前面摆布着五匹玉辔雕鞍从马,左右两边,排着党世雄、党世英兄弟两个。
背后许多殿帅统制官,统军提辖、兵马防御、团练等官。
辞别了一众送行官员,按部就班行军,望济州出发。
一路上多纵容军士,尽去村中纵横掳掠,战事未开,先来祸害黎民百姓,惹得民怨沸腾。
倒是十节度兵马,在他之前陆续赶到济州。
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最是积极,领着京北等处兵马,一路星夜兼程奔济州来。
只是他离州还有四十余里,领兵经过一个叫作凤尾坡的去处,看见坡下一座大林,心中警惕,只吩咐兵马小心行军,提防埋伏。
将士闻言,纷纷派出探马,往那树林之中打探。
等了半晌,探马回来,告知没有异样。
王文德便吩咐大军继续前行,早点赶到水泊边下寨,等待高太尉前来汇合。
不料前军刚过得林子,只听得一棒锣声响处,林子背后山坡脚边转出一彪军马来,当先一将拦路。
王文德看时,只见此人顶盔掼甲,持一条钢枪,骑一匹良驹宝马转山飞。
认军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王字,正是梁山第一个文武双全的猛将王寅。
见王文德就在军中,王寅勒住战马拦在路上大喝道:“哪里来的贼官军,不早早下马受缚,更待何时?”
王文德闻言,也勒住马哈哈大笑道:“小小毛贼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我十节度使累建战功,名扬天下,识得大将王文德么?”
王寅闻言,戏谑道:“你就是那个杀了继父的不孝子么!”
王文德闻言大怒,大骂道:“反国草寇,怎敢辱吾!”
说罢,拍马挺枪,直取王寅。
王寅见成功激怒王文德,也挺起钢枪,来与他厮杀。
二人斗了三十余合,各自心惊,不料对手都十分了得。
王文德见赢不得王寅,只说少歇再战,勒马回阵。
王寅早料到他会如此,于是命身后军士鼓噪,只说王文德老匹夫不堪一战。
王文德闻言,更是惊怒交加,命令三军掩杀过去,势必要生擒这口无遮拦、欺人太甚的草寇贼子。
于是,王文德在前,三军在后,鼓噪而进,直奔王寅阵中杀来。
王寅见状,领兵抵挡一阵,便让王文德突破防线,向前突围而去。
王寅则领兵在后追击,一脸得逞模样,只追着王文德后军步兵掩杀,一时间将其后阵搅乱。
王文德见状,正要派马军从两侧迂回,营救步军摆脱追兵,不料前方却冒出大队人马,拦住他们去路……